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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關(guān)門的動靜入耳,勵如桑睜開眼,在昏暗中盯著什么也看不清楚的天花板,半晌,她側(cè)翻身,闔眼重新入眠。 不消片刻,她又突然從床上坐起,手指摸到鼻下。 黏稠的液體飄散著血腥味。 不用開燈照鏡子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伸手到床頭柜,勵如桑接連抽過數(shù)張紙巾,捂住鼻子。 習以為常而又鎮(zhèn)定自若。 — 昨晚他的那番話,似乎并沒有改變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至少第二天趙也白沒有感覺到勵如桑對待他的態(tài)度與以往有所改變。 吃過早餐,趙也白被姑婆拉去講悄悄話。 就是這“悄悄話”,是用喊出來的—— “小趙你是不是要跟著桑桑一起出行?” “是的姑婆?!?/br> “那好,那好。以前桑桑好像每次都一個人,不讓別人陪。雖然她從小練武術(shù),但怎么都是姑娘,不安全。小趙你可一定要幫忙照顧好桑桑?!?/br> “姑婆放心,我會的?!?/br> 得到承諾,姑婆滿意地點點頭。然,很快,姑婆想到了什么,瞇起老花眼上下打量趙也白,疑慮:“小趙你身體素質(zhì)怎么樣?打架行不行?不能到時候遇到壞人,你不僅保護不了桑桑,反而需要桑桑保護你。” 隔著門將他們的對話盡數(shù)收入耳的勵如桑忍俊不禁。 還是保姆花嬸笑著為趙也白說話:“小趙可不是文弱書生,他當過好幾年的兵。這些天院子里那些大花盆都是他幫我移動、重新擺設?!?/br> “……” 離開殷老先生的宅子,趙也白先陪勵如?;厮约旱墓?。 勵如桑收拾了幾件行李。十分簡單地,還是和前往泰國時一樣,只背個雙肩包。 待兩人的車子駛出公寓,卻是在小區(qū)門口被兩個人攔住。 勵如桑輕飄飄掠過竇智竇勇兩兄弟,交待趙也白:“別管他們。繞開?!?/br> 趙也白打轉(zhuǎn)方向盤。 竇智和竇勇竟貼上車頭,趴到擋風玻璃上來。 趙也白被迫停車。 碩大的兩張臉放大在面前,兩人嘴里在輪番質(zhì)問的話也隔著玻璃傳進車廂里—— “不知檢點的女人,又害我們家被全城人看笑話?!?/br> “我大哥去世一個月不到,你就按耐不住要和jian夫雙宿雙棲?別忘記你的身份!你想不要臉是吧?行,把遺產(chǎn)繼承權(quán)交出來,你就和我們竇家毫無干系,你要干什么我們也管不著?!?/br> 勵如桑不耐煩地皺眉。 “竇家的?”趙也白一猜即中。 勵如桑點頭,給小區(qū)的保安亭打電話,要他們遣兩名保安出來幫忙解決。 “他們這樣死纏爛打,到底有什么意義?”趙也白并非簡單地困惑竇家人的行為。本身的奇葩應該只是一部分原因,背后怕是有什么依仗。 值得提一嘴的是,在呂烈山之前發(fā)來的那份資料里,平城媒體對竇冰這份遺產(chǎn)投注關(guān)注的緣由在于,據(jù)說竇冰手里除了遺產(chǎn)還有比遺產(chǎn)更價值連城的秘密(第001章 ),被傳得神乎其神。趙也白揣摩應該就是佛頭相關(guān),也就是勵如桑和竇冰結(jié)婚的目的。 勵如桑也不介意和趙也白直解釋:“遺產(chǎn)的繼承人是我沒錯,但目前為止只是空有虛名,我暫時無法動用甚至做任何處理。竇家應該是從律師嘴里挖到了口風,或者律師為了難為我故意向竇家透露了模棱兩可的訊息,所以他們堅持不放棄對遺產(chǎn)的覬覦?!?/br> “他們一心希望我和竇家一刀兩斷,但他們并不知道,”稍加一頓,勵如桑轉(zhuǎn)頭看趙也白,“竇冰雖然死得突然,但和我結(jié)婚時他就防備我,我和他簽過一份婚前協(xié)議。其中一則條款是,假如結(jié)婚三年內(nèi)竇冰就過世,我必須為竇冰守寡十年,五年內(nèi)不能改嫁——這還是我和他討價還價后的結(jié)果,否則遠不止五年。” 當然,單是這條,勵如桑就沒講完整:不能改嫁,更不能和沈惟舟再續(xù)前情。 其實兩件事對勵如桑來講均無所謂,但因為竇家這群人實在叫人厭煩,她才不愿意在“改嫁”這件事上和竇冰退讓,最終成功調(diào)整為“五年”。 趙也白聽出來了,勵如桑在間接告訴他,雖然竇冰死了,她也沒人身自由,他別在她身上投資感情了。 但趙也白更關(guān)心的是:“你怎么和他討價討價成五年的?” 竇冰肯定不會平白無故讓步。 勵如桑卻沒想告訴他:“要不要我把整份協(xié)議給你看?” 趙也白沒聽出她語氣里的輕嘲似的:“要?!?/br> 勵如桑挑眉。 趙也白挑釁:“怎么?不敢給?” 勵如桑冷笑:“為什么要給你?!?/br> 撇回臉,勵如桑發(fā)現(xiàn)小區(qū)的保安并沒能順利幫忙解決竇智和竇勇。 主要也是竇智竇勇有經(jīng)驗了,挑了不在小區(qū)保安能管理的范圍內(nèi)。 保安只能和勵如桑說已經(jīng)幫勵如桑報了警。 但勵如??刹幌氲染靵恚耆速M時間。 趙也白這時候提醒她:“坐穩(wěn)了?!?/br> 勵如桑下意識抓住座位上方的把手,玩笑:“別告訴我在平地上你都能玩‘飛躍地平線’?!?/br> 泰國那回,他在警察局門口借由站臺和鐵道的高低差從一群圍攻他們的人頭上飛過的刺激畫面,她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