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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有三四個小時了?!壁w也白手上搗藥的動作沒停,“我也剛醒來沒多久。” “你怎樣?”勵如桑關心,“你要不要先處理一下你自己?” 趙也白:“我沒事?!?/br> 勵如桑舔了舔干澀的嘴唇,結(jié)果舔了滿口的泥土,不由失笑。 比起她傷口的血腥味,其實飽含負離子的清新的大自然空氣中的草葉香味更重。 私下里悄無聲息,除了趙也白搗藥的動靜。此前的爆炸和槍聲仿若是場夢,不知現(xiàn)在納瓦先生那里是個什么情況。當然,她關心的不是納瓦,而是佛頭。 思緒飄得略散,以致于趙也白重新轉(zhuǎn)回來查看她的傷口時,勵如桑遲鈍了好幾秒,才聽清楚他在和她說,接下來要幫她先把那一小截樹枝挖出來。 勵如桑點點頭:“好,你挖?!?/br> 趙也白下顎緊繃:“只找到止血的草藥,其他什么也沒有。沒酒精,沒麻藥,沒——” “你有我才覺得奇怪?!眲钊缟4驍嗨?,“我受得了,你別磨嘰,快點動手?!?、 趙也白烏沉的眸子深深注視她,將她的那件防曬外套扯過來,袖子部分卷成團,往她嘴里送。 勵如桑張開嘴咬住,旋即偏開臉,轉(zhuǎn)到右側(cè)去,閉上眼睛。 見狀趙也白也不再猶豫,一手按住她的左手臂,另外一只手握住格|斗|刀,冷靜自持而熟稔地將刀尖從樹枝沒入位置的邊緣刺進她的rou里。 勵如桑當即渾身繃緊、不住顫抖,難以抑制的嗚咽自她塞了衣袖的嘴里溢出。 視線分別掠過她握成拳頭的手掌和蒼白的面容,趙也白干脆利落地用力一剜。 勵如桑陡然圓睜眼,下意識弓起身體,兩側(cè)太陽xue的青筋浮出來,似要裂開。 幸而趙也白反應快,否則刀尖怕是也要刺穿她的肩。 是他的失策,或許動手前他應該先將她綁住。 沒多考慮,趙也白立刻強行按她躺回地上,跨坐過去,鉗住她亂動的兩條腿,然后趕在她二度掙扎前迅速挑出此時已被他剜出大部分頭的樹枝,丟到一旁,再抓過準備好的搗好的草藥沫,簡單粗暴扣到冒血的口子上敷住,牢牢按緊。 勵如桑劇烈喘息,帶起胸口的起伏。 趙也白幫她拉高些許衣服,并不太頂用,很快又慢慢滑下來,而他半個手掌不可避免地仍能清晰感觸到柔膩。 他不禁有絲心猿意馬。 汗?jié)竦陌l(fā)絲凌亂地貼在額頭、臉頰和嘴角,那些漉漉的水漬分不清楚全是汗還是摻雜了她的眼淚。 勵如桑兩手抓住趙也白按在她傷口的手,指尖死命摳他的皮rou,兩眼因痛楚失去焦聚顯得朦朦朧朧,嘴里塞著的衣袖被她吐出,她似尋求幫助,低低輕喚:“小白……我疼……很疼……” 她其實很想摸一摸自己的褲子口袋,看看煙盒和打火機還在不在,或許抽根煙能幫她緩解。 趙也白卻在這時俯低身,輕輕貼上她的唇,吮住。 被傷口的痛楚麻痹得腦子遲鈍的勵如桑,在好一段時間后才反應他在干什么。 他的眼睛睜著,烏沉沉的瞳仁似要看進她的內(nèi)心。 他的鼻尖壓著她的鼻尖,背著光的面龐近在遲尺亙在她上方,線條越發(fā)像炭筆勾勒出來的,利落又流暢。 他投下的翦影覆蓋住她整個人,幽暗而曖|昧。 勵如桑一動未動,那些柔軟、溫熱、緊繃和有力,似電影慢鏡頭,徐徐鋪陳展開。 結(jié)束這個廝磨的吻后,趙也白由上而下沉靜地與她對視,完全沒有要講話的意思。 可明顯有爆裂的熠熠火光藏匿于這份沉靜之下。 明暗交接的光影間,短短幾秒鐘,趙也白的眼神里若兜著海水潮起又潮落,漸漸掀起深不見底的漩渦。 勵如桑心跳擂鼓,腦中思緒雜亂翻騰宛如被他帶起浪花。她想不應該繼續(xù)盯著他的眼睛,否則極有可能不小心觸礁、跌進去。 但見趙也白喉結(jié)滾動一下,又低頭,咬住她的唇。 綿延的暗涌轉(zhuǎn)變?yōu)轶@濤駭浪,一上來就是劇烈的沖擊,直接將勵如桑卷入一波高似一波的浪潮中。勵如桑抖了抖,一息間無數(shù)念頭轟鳴,光般飛閃而過,她一個也沒抓住,閉上眼,神志不清地任由他吞噬。 — 拔完新的草藥,趙也白折返。 勵如桑保持著和他離開前一模一樣的平躺姿勢,手臂的位置也未變動過,看起來靜謐又柔軟。 如果臉色能不那么白,會更好。 趙也白放輕腳步,盤腿坐到一旁,繼續(xù)搗藥。 待他轉(zhuǎn)過來要給她換藥時,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她睜了眼,悄無聲息地盯著上方高高的林蔭。 趙也白一言不發(fā)掀開蓋在她身上的外套,用格|斗|刀小心翼翼挑開表面一層和凝固的血水融在一起的看不出原來顏色的草藥沫。 發(fā)現(xiàn)勵如桑蹙眉,他雙眸微微蘊了幽邃,下手盡可能再放輕。 血已經(jīng)止住了。但這只是在條件不允許之下最粗糙的處理,傷口需要進一步的治療。 敷上新的草藥沫,趙也白撕開她的一截衣袖成布條,幫她綁住傷口,然后給她系上衣服。 “試一下能不能坐起來?!壁w也白摟住她的腰,撐住她的身體。 勵如桑借著他的力艱難地慢慢離開地面,冷汗又下了一層,進而企圖站起來,還算比較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