恁今春如許GL_分節(jié)閱讀_65
趙書恩忽然掙扎,但這舉卻給許雅倫帶來了更大的刺激。理智與清高遭到最后一刻的吞沒,如今他只剩的只有粗俗的獸性。他想得到,他要不折手段。他粗魯?shù)叵蚯叭?,隨著趙書恩一頓激烈反抗。余光忽瞥見一個黑影極快地向他襲來,猝不及防,咔嚓一聲,額頭便傳開一陣鈍痛,然后一片熾熱的液體如瀑流那樣沖過他的半邊臉。 許雅倫難以置信地看著她,趙書恩竟手持從床邊桌上的花瓶,充滿恨意地砸在他頭上。 趁這空隙,趙書恩拼盡全力掙脫了許雅倫,衣衫零落,滿身血污。她赤著腳逃離了這里,一步一點滴,月下開出一朵朵腥紅的花。 初夏的桑酒甜醺可人,一時貪多了幾杯。人也變得迷糊不清。眼前的賬目變得重疊,許雅傾直起腰來,如今沒了人管束,一下子便飲過了度。 她收拾殘局,暗自低嘲,忽然間,大門被人用力推開。趙書恩出現(xiàn)在門外,薄衣蔽體,若隱若現(xiàn),她頭發(fā)散亂,泣不成聲。更令人驚駭?shù)氖?,她身上染了一大片血跡??粗嵌嗝从|目驚心。許雅傾連丟下手上東西,大步向趙書恩迎去。 未來得及開口問,趙書恩便一頭投入她懷里,哭得令人心痛。 許雅傾擁住她,看見她手腕上,鎖骨上都有淤青扼痕。 “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我用花瓶砸傷了夫君?!?/br> “什么?”許雅傾仿似聽見天方夜譚。 “我,我很害怕。當時什么都沒想,只想逃命。” 趙書恩用了“逃命”兩字,她渾身發(fā)抖,身子癱軟,栽倒在許雅傾懷里。 “今夜收留我好不好。我好怕。”趙書恩連聲音都開始顫抖。 “好!”許雅傾脫下外衣披在趙書恩身上,不作多問。正要扶她入房時,兩人聽見院外傳來家仆驚動的喊聲:“不好了,公子遭人打傷了!有歹徒混了進來?!?/br> 趙書恩渾身一震,自覺往許雅傾懷里躲去。 “不要怕。你今晚就在我這,不會有人找上門的?!痹S雅傾安慰道。她放長眼看見門前掠過一串燈影,隨著腳步聲,齊齊整整往遠處趕去??磥硎虑轸[得有點大。 許雅傾將趙書恩扶到自己床上,替她脫下鞋與污衣,正想去取一件干凈衣衫替她換上,怎知趙書恩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央求道:“不要走了。留在我身邊吧?!?/br> 許雅傾一陣怔神,似有誤解趙書恩的用意。片刻她轉念清醒勸自己,定然是想多了。 “好,我不走,我陪著你。你快睡吧?!闭f罷,許雅傾在一邊慢慢躺下,用身子替趙書恩遮擋住了外面的光芒。趙書恩依附在她身前,用額頭抵著她的胸脯。這樣輕軟陰柔的觸感才是安全的感覺。 趙書恩找回了安定,慢慢地合上雙眼。 等到趙書恩熟睡,許雅傾小心翼翼從床上下來,替趙書恩掖蓋好被后便往許雅倫那廂趕去。 許雅倫的屋前圍滿了人,老夫人與許夫人也被驚動,如今雙雙伴在屋里。秋月與其余家仆們守在門外,一看見許雅傾,秋月連忙焦急上前:“表姐!表哥他遭歹徒襲擊,頭破血流,現(xiàn)在大夫還在里頭替他縫針。我剛剛進去看過,疤痕好深好長,從發(fā)際直到眉弓,怕是從此要留疤痕了?!?/br> 許雅傾點點頭,小聲道:“我知道了?!?/br> “好在少夫人她并不在屋里。不然連累了她可是麻煩。” 聽秋月如是講,看來許雅倫并未透露什么。許雅傾走進屋里,大夫剛剛好替許雅倫縫完了針,一張清逸俊秀的面容上赫赫多了一道顯眼的疤痕。 此后這個就會成為區(qū)分他們兄妹二人的有力標識了吧。 “乖孫啊,你真的沒有看清那歹徒的樣子嗎?我們許府守衛(wèi)這么森然,竟然能進賊。怕不是家賊吧!”老夫人猜疑道。 許雅倫凝了凝眉,稍微一個作舉都能惹得他齜牙咧嘴。許夫人在一旁心疼地替他用毛巾擦拭著身上的冷汗。 “書恩哪去了,緊要關頭人卻沒了蹤影。你們夫妻二人晚上不待一塊?”老夫人問道。 許雅倫沉默著,余光見許雅傾走來,他松動身子,朝她投去信任的眼光。 許雅傾拿過毛巾,在涼水里沾了沾,血跡在水中頓然化霧化風。 “娘,奶奶,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接下來讓我陪著哥哥就好?!?/br> 老夫人目帶仇恨,不死不休應道:“我一定要捉住那兇手!碎尸萬段?!?/br> 老夫人的話語令雅傾雅倫都不住一悸,許雅倫終于開口說道:“奶奶,你不要擔心我了,是我夜起不小心跌倒,撞到柜子,撼落花瓶砸在頭上造成的。沒有什么賊,你不要胡思亂想了?!?/br> 此言一出,屋里所有人都用奇異的眼神看著他。敢情是自己作孽,還害得所有人白忙一場。險些要報官府。 “好好地怎會跌成這樣。書恩也是,大晚上竟不在自己丈夫身邊,若非如此我們阿倫也不會受此罪,還累得這么一張標志面龐遭毀?!崩戏蛉苏f著,便自行憐惜地哭了起來。 許夫人看了看局勢,心里自然清醒幾分。她站起身,勸說了幾句,免不了被老夫人臭罵一頓。許夫人早已為常,連勸帶哄扶著老夫人離開了這里。 屋里最后剩下這對惺惺相惜的兄妹。 許雅傾將枕頭調整到最舒適的位置,讓許雅倫靠著。手指輕輕從他傷疤便撫過。觸到汗毛,也可引來許雅倫一陣痛苦。 “我想強迫她,她情急之下便打傷了我。當時血像瀑布從我頭上汩汩而出,我給嚇醒了,徹底醒了?!痹S雅倫坦白道,他唇色蒼白,似還未從方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雅傾,我們都錯了,這條路根本行不通的?!?/br> “現(xiàn)在知道是不是太遲了,我們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痹S雅傾一陣惋惜,“這條路,從一開始就沒得回頭了?!?/br> “雅傾,不如我們再換回來!”許雅倫一陣殷切,面容表情牽連到傷口,疼得他一蹙眉。人又驚醒了幾分。 是啊,他身上有了這么明顯標志,今后怕再也實施不了轉換身份的戲碼了。想罷,許雅倫一頓頹然,他垂下頭,兩手坍塌在被上。 “哥,不如我們向趙家坦白吧。我實在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br> 許雅倫一聽,連連擺手:“坦白?行不通行不通。這個更加行不通。我們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若去坦白,足以造成重大罪證,你說趙家人會放過我們嗎?!?/br> “大不了一無所有……” “一無所有!雅傾,你這話就像從未經歷過生死的人說出‘一死了之’這樣的厥詞。事情后果并不是你我可承受得起的,我們是許家唯一的寄望?!?/br> “哥,難道你不覺得我們都被壓制得服服帖帖了嗎??膳碌牟皇撬ネ鰯÷?,是我們明知是錯卻不敢違抗的心!我們都太怯弱了,害怕?lián)蠑〖疫@個罪名?!?/br> “這件事沒人可以幫得了我們,唯有靠我們自己去爭取。哥,我們都是一條戰(zhàn)線的。我的目的你明不明?只要沖破這道關,我們才可以獲得自由,才可以去擁有我們希望得到的東西。” 許雅倫垂著的頭又慢慢抬起,他看著許雅傾,眼中一絲星火逐漸恢燃。 “好,就按你說的去做。去坦白。反正,我也過夠了這樣的日子……我想真正去過屬于自己的生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