恁今春如許GL_分節(jié)閱讀_28
書迷正在閱讀:琴酒柯南之效忠、熒火、毒藥(兄妹 高H)、師尊(NPH)、我在蠻荒精準(zhǔn)扶貧 完結(jié)+番外、【網(wǎng)王】yuhuo、野渡無人、人家就是不行嘛、此事皆風(fēng)月、只為她沉溺(1v1H)
清冷的天井只有沖水的聲響,許三白等不到茗娘應(yīng)答,只好自問自答道:“老夫人她可高興了,還說要親力親為替我們cao辦。她說她早就把你當(dāng)成半個女兒,到時你便在許家出嫁,老夫人她愿意充當(dāng)你娘家人?!?/br> “我今天下午想過了,到時候我們在看花樓設(shè)宴,我要把許府所有人以及街坊鄰里都請來,把看花樓塞滿。我還要……” “三白,一切從簡好不好?”茗娘忽然說道,“我不喜歡熱鬧。簡簡單單就好。最好就只有你我還有娘三人就夠了。成親是我們兩人的事,沒有必要讓旁人湊熱鬧?!?/br> 許三白興奮凝結(jié)在臉上,心中已陣陣悻起。片刻,他緩解眉頭,點點頭道:“好。一切都依你。你說怎么樣就怎么樣吧?!?/br> 茗娘又不再應(yīng)答,只有賣力洗衣的聲響,一陣一陣地沖擊著許三白。他打了個冷顫,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茗娘,你,你是不是因為我們……你才答應(yīng)嫁給我。你若不愿意,我,我不想勉強(qiáng)你。責(zé)我會負(fù)起,但我不想你這般委屈自己?!?/br> 茗娘忽地直起身子,手狠狠地攥緊了衣服。她咬著嘴唇,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她忍著哭腔說道:“你說什么呢。我是自愿的,不存在什么委不委屈。反正我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除了你,怕是沒人會要我了罷?!?/br> “你,你不后悔?”許三白問道。 “說了不會就不會。你這幾天總在問,是在擔(dān)心我騙親么?”茗娘說著,手中不住把搓洗衣服的動靜弄得更大,試圖掩蓋住自己已經(jīng)變了腔調(diào)的聲音。 許三白連忙澄清道“怎會。我高興都來不及……好了,我先去休息了,你也別忙活得太晚?!?/br> “嗯?!避锢淅鋺?yīng)道。 “還有,我已經(jīng)跟老夫人說了,明兒起你就不用回許府了。你的工錢我明天替你拿回來。還有你在許府的東西,你列個條子,我讓春泥姑娘替你收拾吧。” 茗娘聽到自己不能再回許府,心就像挨了一針那樣,鉆心地痛了起來。她咬了咬唇,逞能道:“不用了,我沒什么要拿的。那都是許家的東西,我既然離開了許家,那一切就該重新開始?!?/br> 許三白聽完,心頭倒有了幾分寬慰。他點點頭道:“改天我陪你去市集買新衣服,愛買多少就買多少?!苯淮赀@一句,許三白總算回房去了。茗娘坐在地上,又想起了幾天前的事情來。 那日她從海味鋪出走,跌撞到一處偏僻的酒館賣了個大醉。怎知這酒館竟還做著地下賭場勾當(dāng),一些賭場敗將見茗娘這樣一個貌美女子獨身在此出現(xiàn),要一副失意消沉模樣,當(dāng)下便起了色心。也不知許三白因何會在此出現(xiàn),及時出手相救,茗娘這才僥幸逃過一劫。 許三白見茗娘醉得不省人事,遇到了危險也渾然不覺。放心不下便把茗娘帶回家中。怎料她才把茗娘放回床上,茗娘便一把將他吻住,又是哭又是求他不要拋下自己,癡癡迷迷說了很多胡話,惹得許三白是一陣陣心花怒放。 然后,就這么不明不白不清不楚,不該發(fā)生的事情發(fā)生了。茗娘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后悔得恨不得馬上撞墻自盡,可又轉(zhuǎn)念一想,說不準(zhǔn)可以就此告別前程那段痛苦不堪的情感??嗫鄲壑粋€人,倒不如輕輕松松被一個人愛著。 那時候的茗娘過于看輕了感情的力量,她本以為不想,它便不在。離開便是完結(jié),殊不知這股力量已經(jīng)長在了她身體里,早就揮之不去。 第12章 第十二章 許三白與茗娘的婚宴訂在了十一月末,冬天已悄悄把蒼茫帶來。光禿禿的枝丫上掛滿了紅彤彤的燈籠,清寒的天氣在大門口就被火盆里的炭火驅(qū)走。 這靜謐幽深的巷子太久不曾有過喜事了,雖然沒有受到邀請,可家家戶戶都忍不住趕過來看熱鬧。這老寡婆子的大齡兒子娶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姑娘,各個都忍不住想要一看究竟。許老夫人譴了好些曾經(jīng)與許三白要好的下人去參加婚宴,還大方地送了十兩銀子做禮金。 一串鞭炮掛在許三白家門口,爆開那一刻,巷子里的孩童或哭或笑一片,惹得大人紛紛樂不攏嘴。就在這哄鬧的氣氛,喜娘背著茗娘從客棧來到了此處。茗娘蓋著喜帕,落著紅妝的臉卻沒有任何喜色。 這段日子她過得分外難受,不光是心情,連她身體也變得難受了起來。今早起來才吐了一遭,臉都白了。幸得紅妝遮掩,才避免被人看見她殘余的傷色。 這個時候,她被喜娘放了下來,茗娘低著頭,看見了地上的火盆。她有幾分猶豫,遲遲不肯邁步。喜娘急得在一旁催道:“快過去呀,別誤了時辰。不怕,燒不著裙子的?!?/br> 茗娘咬咬牙,心里才醒悟,事到如今,她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想罷,她邁步跨過了火盆。從大門到堂屋不過幾步距離,她卻走得極為艱難,喜娘扶著她上了階梯,然后將緞子交到了她手里,口中提了句:“該拜堂了。拜完了,你就是這家的人啦?!闭f罷,喜娘興功成身退地去領(lǐng)賞。 茗娘怔怔地站在原處,手里松松地捏著那根紅得刺目的緞子。忽然一聲高喊:“一拜天地!”嚇得茗娘手一松,緞子便翩然落地。耳畔傳來一片喧嘩,只見一雙手極快地拾起緞子,重新塞到茗娘手里,柔聲問候道:“再忍忍,馬上就結(jié)束了。” 這聲音聽著就是許三白。茗娘一個恍惚,眼淚便落了下來,她朝著天地拜了下去,淚水落在她那大紅的鞋面上,落下一抹殷紅。 拜高堂時,茗娘聽見了許三白他娘又哭又笑的聲音。許三白在一旁低聲勸道:“娘,大好日子你哭什么。嚇到茗娘就不好了。” 到了最后一拜,茗娘的腰怎么也彎不下去,她開始在意,許雅傾是否在場,她若親眼看見自己嫁給別人,又會是怎么樣的心情?她會不會沖上來,拽著自己就走。如果真的是這樣,自己一定不再猶豫就跟許雅傾走。 只可惜,茗娘想的事情都沒有發(fā)生。她還是順利地跟許三白完成了三拜。三拜既成,茗娘忽然揚(yáng)手掀起了喜帕,兩眼急切地環(huán)視四周。圍觀的人群紛紛被茗娘這一掀而驚艷,眼都看直了。 可任茗娘看了多少圈,都沒在人群里找到她所期待看見的身影。茗娘身子一怔,眉眼露出了絕望的神色。在一旁的許三白,今日風(fēng)采四溢,紅衣襯得他格外精神。他的笑容在臉上,擠出深深的皺紋。成一條縫。旁人見了以為他在開心,可只有許三白自己才知道,他在竭力忍著要掉出來的眼淚。 “哎呀呀,新娘子怎能搶在新郎前把蓋頭掀起來呢。太不吉利了!”喜娘嚇得忙撇下一把瓜子,沖上來就把喜帕重新給茗娘蓋上。然后與其他人一道把茗娘護(hù)送進(jìn)了房里。 熱鬧看完,人漸漸散去。走在半路也忍不住議論許三白的家事:“我沒想到這窮小子居然能討到這么個漂亮老婆。哎呀,這寡婆子家的祖墳可是冒青煙了吧?!?/br> 人潮順行中,偏偏有個人站在那里,像一顆擱在溪流里的石頭??此茍杂?,卻早已被磨去了棱角,忽然松散開去,變得像泥一樣不堪一擊。 一口氣慢慢從那人口中松去,這口氣像是屏了很久很久。這下她終于明白了,她成親那天茗娘的心情。 “表姐,你不后悔嗎?!鼻镌聠柕馈?/br> 許雅傾怔怔看著大門那刺眼的喜字,嘴角忽而苦笑,她搖搖頭:“這才是最好的結(jié)局。倒不如相忘江湖。在一起也只會冤冤相報?!?/br> 秋月皺著眉,年紀(jì)小小,他似乎也感到了一絲愁意。并非強(qiáng)賦新詞的那種愁意。 “這怪老天爺啊,白白跟你們開這樣一個玩笑。好端端的,居然讓你女扮男裝替表哥完成婚約。他日表哥病愈,大可與你悄悄換回來,那時候你可回到從前了,但茗娘卻再也回不來了?!?/br> “沒關(guān)系。到那時候我便離開許府,天涯海角四處周游去?!痹S雅傾若有所思地說道。 “啊,那,那我要跟你一起去!此后就由我陪著表姐你吧,秋月是絕對不會離開表姐的?!鼻镌滦攀牡┑┱f道。 許雅傾聽了,哭笑不得,伸手在他蓬松的腦袋摸了摸:“你就舍得棄春泥而去呀。你不是很喜歡人家的么?你的事情還未定數(shù),一切皆有可能。你要抓緊把握啊。” “哎,春泥她定然看不上我。這么久了,對我也還是愛答不理的。我倒覺得趙公子比春泥要好相處。至少我說什么他都愿意聽,我有什么困擾他也愿意幫忙。” 秋月這一提,許雅傾才興起趙書丞在自己府上已住了三個月。說是來談生意,倒是更像來監(jiān)視許家。 “好啦,我們也該走了。我約了甚晴吃飯。就不回家了,你替我跟夫人打聲招呼。”這三個月,許雅傾與蘇甚晴兩人關(guān)系密切了不少,自從得知蘇甚晴與自己是一樣的時候,許雅傾就從她身上找到一種惺惺相惜的依賴感。 別過秋月,許雅傾如約至看花樓,卻只碰到了尤兒。經(jīng)告知原來蘇甚晴臨時去見一名合作伙伴,要一會才回來。尤兒見許雅傾面有失意,加上前些天聊過一下,她自然知道許雅傾在幾天前早早與蘇甚晴定好了這天一起喝酒的目的。 尤兒將許雅傾邀了進(jìn)來,點了一壺酒贈與她。 倒酒時候,尤兒不經(jīng)意問道:“你不后悔?” 許雅傾一頓,抬起頭來失笑道:“怎么連你也這樣問。” 尤兒把一杯清澈的酒送到許雅傾跟前,一臉釋然說道:“我多怕你今天不會出現(xiàn),我多怕你會在這關(guān)頭忽然就把糊涂犯。直到方才在門口看見你,我才松了口氣。你年紀(jì)輕輕卻有這份難得的定力,換作二十歲時的甚晴,也定然不如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