恁今春如許GL_分節(jié)閱讀_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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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娘背對著許雅傾,面容泛起一絲許雅傾看不見的笑容。她身子一軟,轉(zhuǎn)身便把酒壺推到許雅傾臉上,許雅傾接過酒壺,茗娘也趁此脫離她的懷抱。兩人落到座上,許雅傾酒杯也不備,揭開酒塞便大口地灌酒。 此酒經(jīng)茗娘之手釀造,甜度純度烈度統(tǒng)統(tǒng)在她掌握里。正如她對許雅傾的掌握那般,一點一滴都胸有成竹。 “你一回來,三白便向我通報了。所以方才發(fā)生過的事情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雅傾,這事怪不得你。要怪便怪老夫人過于固執(zhí)偏激??蓱z的大公子,在你離家這個月里,他可沒少遭老夫人折騰。我等勸也勸不住。眼睜睜看大公子被灌下各種符水與香灰茶?!?/br> 許雅傾聽了,心底一痛,更恨自己為何沒有陪在許雅倫身邊,讓他白白遭此一劫。想罷,她又大口灌著酒,轉(zhuǎn)眼,酒便見了底。許雅傾紅著臉,迷茫著雙眼看向窗外,仿佛看不透這個老天下一步會對她做出怎樣的改變。 “你給大公子找的大夫可找到了?”茗娘問道。 許雅傾卻沮喪地大嘆一氣:“找到也沒用了。大哥他……” “大公子是許家的支柱,現(xiàn)在連他也倒下了,真不知許家將會變成什么模樣?!避锶粲兴嫉卣f道,“我九歲就來到許府,至今二十年整,當(dāng)年老爺持家時,許家可謂是任囂第一府。怎知會走到這一步?!?/br> “若許家就這樣完了,我想我爹定然也要氣得托夢回來怒罵我等。哎,作為許家后代子孫,我竟一點忙也幫不上,實在無用。” “雅傾,這不是你的責(zé)任。你也別太自責(zé)?!避镎f著,抬起手正想安撫許雅傾,怎料許雅傾忽而抓住茗娘的手,用著熾熱的眼神望著她道: “茗娘,倘若許家真的中落了,開不起你現(xiàn)在所得的工錢,你,你還愿,愿不愿留在許家……” 茗娘眉頭輕輕一顰,被擒住的手慢慢抽回,她搖搖頭道:“我跟許家只是雇傭關(guān)系。我自然也要為生存想法子?!?/br> 許雅傾聽了,心中一涼,她苦笑道:“是啊,我怎就這樣糊涂……” 話未說完,茗娘竟反手握住了許雅傾,把方才未說完的話繼續(xù)說道:“可,我與你便不同。我很早很早就說過,我們的關(guān)系便是,你在哪,我便在哪。除非你親口說出讓我離開,否則我就會一直一直跟著你到底?!?/br> 許雅傾聽了,眼睛里一顫,情不自禁便直起身子往茗娘身上撲了過去。她緊緊抱住茗娘,抱住她這個從小到大最為依賴,最為信任的紅顏知己。她與茗娘,表面雖是主仆關(guān)系,但實際,連許雅傾也說不清其中定義了。 兩人擁抱著,只聽秋月扒在門邊上,聲音拖得長長地喊道:“那個……” 電光一閃,兩人迅速安坐回座,作出一副無事發(fā)生的樣子。 “那個,表姐,夫,夫人傳話來了。說讓你到老夫人那屋與她會合?!?/br> 許雅傾一聽,不住皺起眉來道:“娘她不好好守著哥哥,又跑到奶奶那去作甚。怕不是奶奶又想出什么樣的法子去折騰哥哥了吧?我定然不會讓哥哥再受奶奶的虐待?!闭f罷,許雅傾噌地站起身,接著酒勁,一股腦便趕到了老夫人那屋。 老夫人臥在床上,屋里昏昏暗暗,只燃了一盞燈。許夫人落座在老夫人床邊,兩個孤苦寡母相廝相守著,此情此景透徹著一股引人忍不住憐憫的凄涼感來。 “傾兒,來?!崩戏蛉穗y得慈祥。 伸手不打笑臉人,許雅傾揣著來的滿腔怒氣竟在老夫人這慈愛一喚中全然消散。許雅傾鬼使神差地走到床邊,老夫人忽而牽過了她的手。 “傾兒啊,我知道你怨我從小到大都偏愛你哥,你哥是許家唯一香火,我自然要遵照你爺爺,還有你爹的愿望將他培養(yǎng)好。你是許家大小姐,本該是安心向你娘學(xué)習(xí)三從四德,然后他日嫁到別家去享?!皇牵乙矝]料到許家如今發(fā)生了這樣的事?!闭f罷,老夫人捶胸頓足,做出一副后悔莫及的模樣來。 “現(xiàn)在各種親朋好友都躲著許家,生怕我們賴上他們似的。便連當(dāng)年受過我們許家救助的遠親,也紛紛翻臉不認人了。所以,所以奶奶對不住你啊?,F(xiàn)在怕是想給你找個富貴人家嫁過去,躲一躲家難也不成了?!?/br> 許雅傾頓了下,安慰著:“我自愿留下與許家進退?!?/br> “你一直都是懂事的孩子。別怪奶奶對你太苛刻了?!崩戏蛉伺牧伺脑S雅傾的手,然后從枕頭底下摸出了一個錦囊放到許雅傾手中,“這個是許家祖?zhèn)鞯挠衽?,向來只有許家當(dāng)家人能夠持有。先前在你爹身上,后來給了你哥哥,怎知你哥哥一病不起,現(xiàn)在我便將它交給……” “等等?!痹S雅傾制止道,“奶奶,你這話的意思是,想讓我代替哥哥接管許家?” 老夫人一聽,眼眶馬上紅了一片,她一面揩著眼淚一面說道:“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你是女孩家,讓你做這樣的事太難為你,可是,可是現(xiàn)在雅倫躺在屋里動彈不得,大夫說,即便他留了一命,可也從此不能說話,不能動,便像個活死人一樣了?!?/br> “可你讓我接管許家了也不能夠解決眼前問題。憑許家如今情況,怕是也撐不過三個月。產(chǎn)業(yè)這幾年變賣的變賣,統(tǒng)統(tǒng)拿去給哥哥治病了,我們沒有錢,很難夠東山再起。這許家莫說交給我,即便爹爹在世,也極難重振了?!?/br> 許雅傾道出了現(xiàn)實,老夫人卻滿臉繃著余存的信念,扒拉著許雅傾的袖子凜然開口: “不!只要娶了趙家小姐,一切都好說。我聽到消息,說趙家準(zhǔn)備的嫁妝就是任囂城中的所有產(chǎn)業(yè),也就是說,趙小姐只要嫁到我們許家來,我們便可接手趙家在任囂城里的一切產(chǎn)業(yè),加上趙家這座長期靠山,怕是不出一年,許家便能夠恢復(fù)如初了。” 許雅傾聽了,不住用憐憫的眼神看向老夫人,都這時候了,老夫人臆想著趙家的扶持。畢竟四代傳下來的家業(yè),到這一代便這樣斷去,任誰也不肯背負這遺臭萬年的罪名。 “奶奶。我們還是想法子籌錢罷。大哥現(xiàn)在這樣,趙小姐還怎肯嫁過來?!?/br> “所以我便把你還有你娘給喚過來了!雅傾,我有一個想法,現(xiàn)在,真的只有你能夠救許家了?!?/br> 許雅傾心里一頓,一股不祥預(yù)感涌上頭來。 老夫人兩手緊緊抓住許雅傾的手腕,兩眼發(fā)直,宛若餓狼逮住了瘦羊那般堅決不會放手。她看著許雅傾,一字一句說道:“雅傾,我讓你扮成雅倫,迎娶趙家小姐過門。在不露餡的情況下跟她相處,與此同時,我們悄悄把你哥送去別處治病,待他治好,你兩在換回來。反正你們模樣驚人相似,向來除了我跟你娘便無人分得清,趙家小姐又未見過你哥,定然好糊弄過去?!?/br> 許雅傾面容一呆,她不可思議地看著老夫人,這種想法居然能夠被老夫人想到,換做別人,哪怕想破頭了也絕對想不到這一點上。這老夫人,該精明時卻犯糊涂,該糊涂時卻偏偏精明得很。 許雅傾看向自己母親,只見許夫人低著頭一個勁地抽泣,不發(fā)一言,想必她也早就被老夫人沒收了話事權(quán)。 “奶奶,這法子行不通。你讓我扮成哥哥迎娶趙小姐,可洞房花燭那夜怎般掩護?到時漏了陷我們倒成騙婚,被趙家反告一狀可就麻煩?!?/br> “哎!趙小姐又沒成過婚,她怎么知道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女兒家家絕不敢親口向丈夫請求行事的。這點主動權(quán)還在你手,一切都好掌控?!?/br> 許雅傾頓然啞口無言,她看著老夫人那滿面精打細算的模樣,心里便不住陣陣發(fā)憷,片刻她又開口:“再說趙小姐雖是沒見過哥哥,可許家上上下下這樣多人,你便能保證不走漏風(fēng)聲?” “這有何難,今夜我便把許家所有下人統(tǒng)統(tǒng)請出許府。換過一批新人進來不就得了。當(dāng)然,像三白這種一心向著許家的忠臣倒可以留?!?/br> “奶奶!”許雅傾喝止道,“這樣關(guān)頭你可別鬧了。你這想法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我娘肯陪你鬧,我可沒閑工夫陪你鬧。”說罷,許雅傾把錦囊送回到老夫人手中,轉(zhuǎn)身就要離去,怎料她走到外廳時,忽聞許夫人在里屋里凄厲大喊:“娘!你這是作甚?。 ?/br> 許雅傾嚇得折返回去,卻見老夫人赤足站在地面,手中握著染滿了血的匕首,此時她左臂已開了一地血花,便如決堤那般順著老夫人手臂往下流淌。許夫人嚇得在一旁又哭又叫,許雅傾忙沖到屋外喊人找大夫,然后又折回屋里替老夫人包扎傷口。 她一面包扎老夫人一面哭嚎:“你別管我,我無顏面對列祖列宗。許家生死你都不管,你便讓我一死了之得了。反正橫豎都得死?!?/br> “奶奶,你這樣做是作甚。能夠解決問題嗎?!痹S雅傾一手緊緊按住繃帶,整個人是欲怒難怒。 “你若按我說的去做便能夠解決。否則,否則,否則我就不活了哎!”說罷,老夫人推開許雅傾,把纏好的繃帶散開,任血繼續(xù)流淌。許雅傾又急又氣,抬眼看向母親希望她幫口勸說,許夫人卻又低著頭抽泣道:“雅傾,你便順你奶奶一回罷。我們也是走投無路才出此下策……總之你只需偽裝個一年半載便好,我們一定會盡快救好你哥哥的?!?/br> “你……你們!!”許雅傾氣得臉色蒼白,明知這是一場兒戲,她卻要硬著頭皮配合,可她又能夠做出怎辦的挽救?眼下唯有這場兒戲的酬勞能夠解決問題。許雅傾左思右想,最后化作一句:“我就只有一個要求。茗娘和秋月不能走,他們的工作我來做?!?/br> 老夫人一聽,連連喜笑顏開,不顧流著血的手便點頭應(yīng)是:“只要你答應(yīng),什么都成!” 這說著,老夫人身子一軟,便往一旁倒去,許雅傾嚇得趕緊扶住她,拿出新的繃帶和止血藥重新替她包扎,好說熬到大夫趕來,許雅傾才就此得到脫逃。 …… 許雅傾再度回到自己屋里,茗娘為她精心準(zhǔn)備了一桌酒菜迎接她歸來,地點設(shè)在了園中。那精致的圓桌上擺著各色許雅傾愛吃的,可許雅傾滿面愁云,見了也提不起胃口。從入座便開始干喝悶酒,她不動筷,惹得秋月眼巴巴地看著那塊塊焦香四溢的排骨不敢動手。 茗娘坐在一側(cè),見許雅傾不吃飯,盡拿自己身體消遣。她貼心地替許雅傾舀來一碗湯送去,口中關(guān)切問道:“這又怎么了,去了一趟老夫人那,又是憂心忡忡地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