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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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這孽障!你有容身之處,哪里是你的容身之處?!” “軒翥堂太師府!” “你說什么?”大舅母氣得兩眼瞪直,胸口有如火焚:“李琬琰!牧兒說時我還不信,你竟然,竟然,你果真是恬不知恥!” “什么是恬不知恥,女兒不過深得太師府太夫人憐惜,太夫人說女兒只要堅持和離,就算李家不容,太夫人也會給予女兒立足之地!” “混賬!”大舅母拍案而起,又是一巴掌刮在李琬琰臉上:“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東西,你怎么對得起李家的列祖列宗,對得起你尸骨未寒的父親!姑爺對你這樣愛重,你竟然,竟然,竟然上趕著做妾!春兒容不下你的,蘭庭也根本看不上你!你,你,你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顧春歸她憑什么不容我!”李琬琰顯然也是豁出去了:“她算個什么東西?當(dāng)年姑母嫁去顧門都是低嫁!憑什么我就該嫁給個農(nóng)戶莽夫,顧春歸就能嫁去高門大戶?!做妾怎么了,我是良家出身,還有太夫人照恤,做妾也是貴妾!” “李琬琰,李家絕對不出做妾的女兒!” “我已經(jīng)早就不是李家女了!你們把我賣給馬家,靠著馬家的錢財在鐵嶺衛(wèi)……” “滾!你給我滾!”李舅母氣得心里一陣陣絞痛,眼前一陣陣發(fā)黑。 李琬琰卻冷笑道:“這里可是吳王宮,母親有什么資格讓我滾?不靠顧春歸,單靠陶才人,我照樣能在吳王宮繼續(xù)住下去,直到隨趙副使回京,由太夫人主持,把我風(fēng)風(fēng)光光抬進(jìn)太師府去?!?/br> 她說完得意洋洋昂首而出。 她的親生母親卻被活活氣得昏厥過去。 春歸得知大舅母“病危”的消息,著實(shí)是吃了一驚,連忙通知喬莊去診治,但喬莊已經(jīng)先一步趕到了安樂院。 所幸是有驚無險。 大舅母這日只肯見春歸。 “春兒,是舅母對不住你,其實(shí)舅母心里清楚的,這場劫難不能怨怪春兒,說到底都是命中注定……罷,我也知道我那天的話,春兒不至于放在心上,但有一件事,舅母不能再瞞著春兒了……舅母生了個……恬不知恥的孽貨,還阻攔不住她的劣行,恐怕她遲早會給春兒添堵了,你別留情,李家已經(jīng)沒有這樣的女兒,要是你外祖父和你大舅 舅在世,也必然是不容她的,日后你該怎么做就怎么做,無需顧忌我們家?!?/br> “這些事先不論,大舅母千萬要保重?!贝簹w急道。 “我沒事,我會好起來,就算為了牧兒他們這些后輩,我也要把李家的門戶撐起,沒什么艱難的,當(dāng)年在鐵嶺衛(wèi)那樣的處境,李家都沒有倒,春兒放心,李家日后還是你的外家,無論何時都是你的退路和依靠,我們之間從來沒有誰欠誰,有的只是,血緣親情不能分割,大舅母從前糊涂,但日后不會再繼續(xù)糊涂下去?!?/br> 春歸是懵懵懂懂的離開了安樂院,回到安平院后又再無聲痛哭。 她其實(shí)寧愿大舅母恨她,把她一直怨恨下去,不斷的索求她的補(bǔ)償,她想這些都是應(yīng)該的。 而她現(xiàn)在,大舅母今日這席話后,她是越來越不知道該怎么贖罪了。 蘭庭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春歸正望著黑漆漆的夜空發(fā)呆。 燈火下仍是姣好的容顏,但顯見眼眶的紅腫,著實(shí)這些日子以來,她的眼瞼一直沒有消減過淚脹。該勸的也都勸了,蘭庭除了安靜的陪在春歸身邊,一時也難有消釋哀慟的辦法。 論起自責(zé),他其實(shí)比春歸更甚。 因為他很清楚,外祖父及舅岳,為何才遭遇這突然的劫殺。 這回是當(dāng)真觸及了兇徒的底限,所以用如此狠絕的手段加以告誡,如果他還不放棄,下一個死的就是潘存古,兇徒不會縱容他再繼續(xù)追察礦務(wù)這條線索,正因為這條線索是生死攸關(guān)。 他應(yīng)該謹(jǐn)慎一些,再謹(jǐn)慎一些,也許根本就不應(yīng)當(dāng)把春歸的外家牽涉進(jìn)這場爭奪。 且蘭庭今日,同樣也聽說了馬伯碩在京城鬧生的事故,腦子只需轉(zhuǎn)個半圈,蘭庭也知道這件事是誰在幕后策劃,沒有旁人,一定是他的那位老祖母和老祖母的兄長江琛。 蘭庭拿不準(zhǔn)大舅母的態(tài)度,但他看春歸這樣的神情,便以為今日是在安樂院受了窩囊氣。 “輝輝放心,表姐夫的事,我已經(jīng)安排了人徹察……” “察不察又如何,表姐橫豎了鐵了心的要和表姐夫和離了。”春歸垂著眼瞼。 “也不是不能挽回……” “強(qiáng)扭的瓜不甜?!?/br> “大舅母是否心生誤解……” “你不要詆毀大舅母!” 蘭庭怔住了。 他想靠近春歸,可他才剛剛伸出手去,就被春歸一躲。 “我要為外祖父及舅舅服喪,大爺還是……暫時回避吧。” 蘭庭的手就這樣停滯在虛空,進(jìn)不能進(jìn),退不能退。 “你,在自責(zé)?” “我哪里在自責(zé)?!”春歸冷笑,半晌才抬起眼瞼看向蘭庭,眼睛里一片凜洌:“是我讓外祖父和舅舅去汾陽取證么?是我決定讓親長行此險途又疏于防護(hù)么?我為何要自責(zé)?我是在懊悔!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我就根本不該求趙大爺你……讓外祖父一家得以赦免?!?/br> 蘭庭終于是收回了手。 “你沒有求我,這事是我自作主張?!?/br> “可到底還是因為我不是么?”春歸起身,一把將門推開:“對不住,我們還是彼此冷靜一段時間罷,趙副使,不送了?!?/br> 第662章 摸察內(nèi)jian 春歸轉(zhuǎn)身合上門,怨憤的神色便瞬間消褪,她又靠著門站了一陣,才拖著步子恍恍惚惚走進(jìn)里間一跟頭栽在床上,她聽見不知是青萍還是菊羞刻意放輕步伐進(jìn)了屋子,才翻身仰躺好,閉著眼睛佯睡,她聽見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而后是輕輕的步伐聲又離開了,春歸又再睜開眼。 一連多個夜晚,她都是睡不安穩(wěn)的。 像這樣睜著眼呆看帳頂,腦子里一片空茫茫,忍著一陣陣的心絞痛恍恍惚惚看著天色發(fā)亮,好像晚上如這般挨過去了就挨過了一天的懲罰,但她其實(shí)知道這樣的消極是于事無補(bǔ)。 安平院里的氣氛一連多日陰沉。 青萍早就心中焦急,可如今梅妒是在安樂院服侍,她也只能找著菊羞這么個看上去不大可靠的“同僚”商量:“大奶奶若長久這么埋怨著大爺可不成個事兒,多少恩愛夫妻可都是因為這樣的隔閡逐漸就疏遠(yuǎn)了,再也回不到親密無間的時候,我們還得想想辦法勸勸大奶奶才是,要說起來,舅老爺家里這件事故也不能怪大爺……” “大奶奶才沒認(rèn)真埋怨大爺呢。”菊羞拉著青萍的手,壓低了聲兒:“我跟大奶奶是一塊長大的,最知道大奶奶的性情,不會無緣無故就怪罪他人,大奶奶這是在自懲,也有不愿讓大爺跟著難過的念頭,而今這樣要緊的時候,大爺外頭有這多公務(wù)還要cao忙,萬一要是分了心,發(fā)生更大的紕漏……總之大奶奶這樣做都是為了大爺好,我們與其去大奶奶跟前兒聒躁,不如仔細(xì)著照顧大爺這邊的起居,多余的話也不用再說,盡好本份就是?!?/br> 青萍有些驚訝菊羞這回竟然提議只盡本份,想笑又著實(shí)笑不出來,到底化為一聲嘆息:“這回我聽你的,但就擔(dān)心大奶奶哀毀太過……” “放心?!本招咿D(zhuǎn)臉,瞅著輕合的門扇:“大奶奶不是沒經(jīng)過風(fēng)浪的弱女子,難過歸難過,還不至于被這件事?lián)艨?,說實(shí)在要不是今日李家大娘子鬧出這樣的事……大奶奶的心情原本已經(jīng)緩緩在平復(fù)了,何至于又鬧得這樣?!?/br> 菊羞對李琬琰著實(shí)心懷怨氣。 青萍自然也是同仇敵愾:“舅老爺一家都 是好人,偏只有李大娘子這么個攪事精,當(dāng)誰不知她一味的討好巴結(jié)老太太是個什么想法,也虧得她才敢想!就算大爺日后免不得要納妾,也不能納大奶奶的親表姐進(jìn)來做小,稍知道點(diǎn)體統(tǒng)的人家都做不出這么荒唐的事體,老太太真要如此胡鬧,族里也是不容的?!?/br> “我們可得留意好了李大娘子,盯著她別讓她生事,損了大爺?shù)拿??!本招咭驳馈?/br> 春歸其實(shí)根本沒把李琬琰的作為放在心上,她在意的無非是大舅母到這時竟還一心維護(hù)她,這份沉甸甸的親情越更加重了她的負(fù)愧。 這天,楚楚又再過來看望。 原本元亥命案在多數(shù)人看來已經(jīng)了結(jié),陳實(shí)夫妻兩便是回了逢君閣也不再擔(dān)心有牢獄之災(zāi),可一來梁氏畢竟還沒有開口,指不定日后開了口會指控是楚楚指使,多少還存在著一定變數(shù);再者春歸的外家緊跟著出了這樣的事故,滿吳王宮里的人都知道顧宜人深感哀慟,做為春歸的知己好友,楚楚也愿意仍留在吳王宮陪伴一段兒。 她這回來,約的是丁氏一塊兒。 兩人卻沒提起李家的事故,只說著一些閑談趣話,坐了約有半個時辰,便告辭。 “大奶奶可是打算歇息一陣兒?”菊羞體貼的問道。 “不睡了,睡得身上更覺乏軟?!贝簹w喝了一口茶,裝作無心一問:“這幾日大爺可好?” 菊羞便挨著春歸坐下,陪笑道:“大爺可不曾和大奶奶置氣,回安平院雖晚,日日都還不曾忘了問奴婢們大奶奶心情可有好轉(zhuǎn)呢,就是……我是聽湯回說,各地的糧長陸續(xù)都選派到位了,大爺和官員們忙著核察可有中戶、下戶被違律攤派,另也得注意著各地官衙有沒有私增雜稅的罪行,實(shí)在忙得連軸轉(zhuǎn),時常誤了飯點(diǎn),大爺這幾天身子便有些輕減?!?/br> 春歸就交待菊羞:“那你們便記著些,到午初、申末兩個鐘點(diǎn),親自把飯食送去外院,提醒大爺按時用膳?!?/br> 菊羞又笑著應(yīng)了。 暗忖著去送午、晚兩餐飯食時當(dāng)然要跟大爺說明,這可是大奶奶的囑咐,大爺就知道大奶奶并沒有認(rèn)真和他鬧別扭,莫看這連 日臉上冷冷淡淡的,心里卻還惦記著大爺?shù)陌部的亍?/br> 又聽春歸道:“你悄悄兒地去,讓嬌杏來一趟安平院,仔細(xì)著別把動靜鬧太大。” 菊羞雖然往常愛鬧愛笑,但實(shí)則卻是個機(jī)靈鬼兒,完全能夠領(lǐng)會“別把動靜鬧太大”的意思。 她便拿了一雙才做一半的鞋子,去尋嬌杏。 華霄霽正坐在廊廡底下看書,也不耐煩身邊站著個丫鬟服侍,把嬌杏支開老遠(yuǎn),卻還是留意見了有個婢女找來和嬌杏竊竊私語,也只是往那邊瞄了兩眼而已,直到嬌杏過來給他添換茶水的時候,他才問了一句:“剛才是哪里的婢女過來?” “是安平院當(dāng)值的菊羞?!眿尚釉捯膊欢啵瑔柹洞鹕?。 “可是顧宜人有什么差遣?真有,你先緊著那邊的事,我這里用不著你寸步不離?!?/br> “不是顧宜人有差遣,是安平院事多,菊羞給她自個兒做的鞋子便得耽擱,所以拿來讓奴婢抽空替她做好了,免得眼看著天就冷下來,她還得穿著單鞋?!?/br> 華霄霽聽這話后也就沒有多問。 待他坐得悶了,終于去外頭逛悠時,嬌杏才去安平院見春歸。 聽春歸問起這一段兒華霄霽有無蹊蹺行徑,比如可曾和吳王宮里的宮人暗中來往,嬌杏心里就直打鼓,如實(shí)回稟道:“昨日大爺也召了奴婢問過華郎君在吳王宮里的舉動,奴婢也是照實(shí)稟明,華郎君并沒和吳王宮里的宮人接觸過,既未主動和他們來往,也沒人兒找過華郎君,要說來往得多的,倒是和舅老爺府上的李二郎君時常清談下棋。 只諸多僚客都忙得連軸轉(zhuǎn),就只有華郎君空閑,他自己也難免覺著憋悶,隔三差五的,就會出門一趟,至于去了何處,奴婢也鬧不清,但隨著天氣轉(zhuǎn)涼,連天的陰雨,華郎君可有一段時間沒有出門了,至多也就是在吳王宮的外院幾處庭院花園閑逛,是了,近段唯一一次出門,還是……陪隨著李家?guī)讉€郎君去祥福寺寄設(shè)靈堂一事。” 嬌杏本就機(jī)警,又一連被大爺、大奶奶分頭詢問,她頓時意識到兩位主人恐怕是在懷疑李老太爺這樁事故和華霄霽相關(guān)了。 第663章 亂陣迷林 嬌杏告退前,春歸還不忘叮囑了她一句:“暗暗留心著華霄霽日后的動靜便是,他要是出門,你也別來稟報,更不可事后試探套問他的行蹤,大爺既然對他已經(jīng)有了猜忌,他只要出門自然會有人盯蹤。便是他沒外出,仍是在吳王宮里散步,你也謹(jǐn)記不要尾隨,不可翻動他屋里的文書,總之一切照舊?!?/br> 嬌杏應(yīng)諾,心里卻焦急。 她當(dāng)然聽說過李家那樁蹊蹺事故,根本不可能是盜匪圖財害命,否則哪里還會把幾位的遺身給送回金陵城郊?嬌杏雖不知道李公前往汾陽是執(zhí)行什么要緊的事務(wù),才招惹來殺身之禍,但無疑她負(fù)責(zé)侍候的華霄霽卻是知情人之一。 要真是紕漏出在華霄霽身上,才導(dǎo)致了李公父子三人罹難,嬌杏根本無法原諒自己的疏忽大意,她真不該一味聽華霄霽的指令,讓她不許跟隨便當(dāng)真不曾盯蹤,嬌杏而今只能期望華霄霽是清白無辜,又就算華霄霽是敵黨的內(nèi)jian,她也得爭取察實(shí)他的罪柄,摸清華霄霽究竟通過什么途徑傳遞消息,又是得誰指使。 但望能夠?qū)⒐ρa(bǔ)過。 而就在這日,木末也來了吳王宮求見周王。 她這回是真有了一件驚人的發(fā)現(xiàn)。 “殿下可曾聽說過文君館?”木末張口便問。 “不就是梁氏開的那家酒館么?”周王自然是聽說過的。 梁氏開的那家酒館不同于酒肆,并不招待酒客堂食,只單純是沽酒出售,她也不釀酒,說到底便是和幾家大酒坊合作,開設(shè)類似于零售店的商鋪,不過因為梁氏過去乃青樓出身的“根基”,手頭也算有些人脈,所以也和幾家小酒肆建立了長期合作的關(guān)系,并不僅僅是靠沽售給散客營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