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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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小道接下來,就要去費姑娘的墳塋作法了,依然需要不受打擾,且不得有生人接近費姑娘的墳塋,否則生人的陽氣侵損了亡人的陰靈,小道這術(shù)法可就不管用了。待小道作法完畢,還勞童提刑著人遠遠守住通往費姑娘墳塋的路口,直到明日寅時三刻,待費姑娘尸身現(xiàn)形,生人才能靠近?!?/br> 童提刑頷首,先沖劉里長道:“看來今晚,我們一行人都要在桃源村寄宿了。” “這好說,小人理當提供方便。”劉里長道。 他其實應(yīng)當阻止莫問道長的作法的,因為莫問道長這么做,其實無異于用私刑處決兇犯了,這有違律法,不過劉里長暗暗一分析,又覺得莫問道長所謂的術(shù)法無非是誘出兇犯,趁今晚鋌而走險先毀了惠丫頭的骨灰,要知道通往費惠的墳塋雖然只有一條道路,但完全可以不經(jīng)道路抵達,畢竟鄉(xiāng)下農(nóng)家,就算是婦道女流也都有翻山越嶺的本事,不怕荒郊野林子里的蛇蟲鼠蟻,這是村人們眾所周知的事兒,而童提刑就帶著這么些人手,是不可能完全杜絕兇犯挨近墳塋的。 生死攸關(guān)啊,兇犯必須鋌而走險。 童提刑只要在費惠的墳塋處布置人手盯防,兇犯一旦接近,就必會被當場逮獲。 這是引蛇出洞之計,極大可能成功。 劉里長能夠想透這其中的機竅,就自然不會阻止了。 回到自家后,他立時張羅著讓一群“貴客”寄宿的事,他家里沒有這么多客房,不過蘭庭幾位提出去方秀才家中投宿,倒不用劉里長格外cao心了,他原還遲疑著是否應(yīng)當好酒好菜招待童提刑,既覺這是一盡地主之誼,可又擔(dān)心會被童提刑誤解為諂媚,沒想到童提刑竟主動提出來要和他飲談,劉里長受寵若驚。 王氏雖說彪悍,不過又極其好客,要不是童政阻止,幾乎要殺了還沒養(yǎng)肥的年豬招待貴客,到底還是宰了兩只雞,燉了老大一鍋,她自己竟然也能飲酒,一點都沒避嫌,上桌子吃飯敬酒,還不忘發(fā)表見解:“真兇必然就是彭氏,別看她嘴硬,現(xiàn)在似乎還沒露出破綻來,是她還懷著饒幸呢,壓根就不相信莫問道長真會那等玄妙道術(shù),以為今日是為了詐她認罪,我卻不這樣想!道長既然斷定兇犯為婦人,那就是擇清了費厚,但費厚的確有嫌疑,尤其是我今日才聽說,這當?shù)木谷粎捄拮约旱挠H骨rou!道長若是沒有把握,怎會一口咬定費厚不是真兇?” “費厚根本不存殺人的動因?!眲⒗镩L道:“費聰畢竟是費厚的兒子,費厚要真想讓麗娘去婁氏綢莊,逼著費聰促成,費聰也沒辦法,否則費厚只要不松口,硬拘著惠丫頭在 家,費聰有什么奈何?但費厚起先并沒逼迫費聰,說明費厚壓根就不愿意讓麗娘去做婁氏綢莊的雇工,他這人……也的確偏心得沒邊兒了,再怎么怨恨亡妻,確然不該苛虐自己的骨rou,反倒把麗丫頭當成掌上明珠呵護,不讓她受一點累,要不是惠丫頭沒了,彭氏又早就花了那筆定金,不愿也沒法子把到手的錢財奉還,說不定根本就不打算送自家女兒去受累。” “你不一直堅信真兇不是彭氏嗎?”王氏鄙夷道。 “我至今仍然不信?!眲⒗镩L嘆氣:“我倒是……有些懷疑費聰?shù)囊棠铩!?/br> “這怎么可能!”王氏瞪著眼:“你莫不是被豬油蒙了心吧?!” “或許真是我胡思亂想,我也拿不出什么憑證,更想不明白劉氏為何要殺人,不過只是因為……我先排除了費厚夫妻兩個,就只剩劉氏還有嫌疑?!?/br> “老劉可有想法入仕?”童政卻忽然問道。 劉里長夫婦二人:??。?! 又說彭氏,自從去劉家應(yīng)訴后,雖被逼著喝了一碗符水,她卻像是突然定了心,剩余的大半日根本就不再關(guān)注莫問道長怎么故弄玄虛,渠出緊盯著她看,也沒看出她一點擔(dān)心來,只聽她商量費厚:“不管那神棍是什么大人物的高徒,必然是和費聰串通的了,想用這一套裝神弄鬼的說辭詐我認罪,沒想到他們反而先露出了破綻……今日過后,這樁事情總算就了了,既是如此,還是讓麗兒照去婁氏綢莊,一來能夠緩解家里的艱難,好給你請個可靠的大夫治好你的病癥,也算是麗兒報答了你這么多年的養(yǎng)恩,再者她自己也確實能積攢一筆嫁妝錢,日后咱們給她留著心,說樁好婚事。今天你和費聰既然已經(jīng)都掰扯明白了,日后也不用再指望他,橫豎有安樂替你養(yǎng)老送終呢,各自相安便罷,我們也終于有了太平日子?!?/br> “到底是我,連累了麗兒受苦。”費厚長吁短嘆。 “你待她和親閨女沒兩樣,她也是真心想要孝敬你,說什么連累的話?過去的事你也別記在心上了,和劉家……日后也不用再提恩怨二字,把那些事兒都忘了,才利于你養(yǎng)病,咱們的日子還長著呢,真犯不著一直活在過去。” “你說得是,待這件事了,一切便都了結(jié)?!辟M厚陰沉的臉色終于緩和了一些。 彭氏這晚睡得極早,但費厚卻一直輾轉(zhuǎn)難眠,好容易挨到夜深人靜,渠出終于看他輕手輕腳下了床,披件外裳,也沒點燈,拉開門又悄無聲息的合上,踩著月色出了院子,繞了一大截路,像幽靈一樣,目的卻明確——是去他親生女兒的墳塋! 渠出冷笑:這下可算水落石出了,彭氏雖然心懷饒幸沒有上當,費厚卻生怕彭氏當真暴斃在女兒的尸身前,定然是要悄悄毀了費惠的骨灰!他為了彭氏膽敢鋌而走險,卻沒想到正中陷井! 果然是趙蘭庭和顧宜人夫婦聯(lián)手,制定這計劃雖然并不算天衣無縫高妙無雙,但到底是精準洞悉了費厚的心態(tài),他對彭氏的確情深意重,縱容彭氏毒殺女兒不說,也一定會為了保全彭氏“毀尸滅跡”! 渠出更是寸步不離緊跟著費厚…… 夭折的孩 子是不能葬進村子里的集葬墳塋這樣的風(fēng)水寶地,所以費惠的埋骨處只能擇于荒郊孤墳,入夜后這里原本就是人跡罕至,更別說路口今晚還有人把守,費厚不敢點燈,摸著黑爬了半天的土坡,小心翼翼繞開道口把守的人,終于到了目的地,但他剛一接近已經(jīng)被掘開的墳塋處,卻見已經(jīng)有人從墳坑里抱著個瓦罐出來…… 渠出也驚呆了,竟然還有人欲毀費惠的骨灰??? 她瞪大眼直盯著從墳塋里突然冒出的“鬼影”,奈何此刻陰云剛巧遮蔽了月照,這荒郊野嶺一片漆黑,一時難以看清“鬼影”的眉眼。 “費厚!你果然意圖包庇彭氏?。。 蹦侨司瓜冉腥碌?。 渠出因此也明白過來那人是誰。 劉氏?怎么能是劉氏,怎么會是劉氏?! 明月沒有這么快走出那片陰云,但漆黑籠罩的天地間忽而便亮起了火把,墳塋四圍的林木后,人影一個接一個的出現(xiàn),火把也越來越多,他們無聲的朝向洞開的墳塋圍攏,劉氏先看清的是那個童提刑眉頭緊蹙神情凝重的臉,跟著看清了給她帶來巨大壓力的莫問道長此時無端染著邪氣的眉眼,還有引來莫問的,讓她痛恨又無可奈何的兩個富貴子弟,最后她終于看見了此時本應(yīng)守在道口親自提防有人擾損法術(shù)的,她的好外甥費聰。 劉氏終于意識到她犯下了難以挽回的過錯。 “聰兒,我是忽然想到萬一費厚、彭氏不經(jīng)你們把守的那條道兒……我果然沒有料錯,你也瞧見了,費厚他確然是摸黑繞道偷偷前來,他分明是為了包庇彭氏,意圖毀了小道長的法術(shù),毀了惠兒的骨灰……”劉氏趕忙把懷里的陶罐遞給費聰:“姨娘護著了惠兒,姨娘這回終于護著了惠兒,只要惠兒的骨灰還在,一定還有辦法,一定還有辦法!” 她迫切的盯著火光下費聰?shù)难劬Γ龔哪请p眼睛里看見的只有一片迷惘。 “聰兒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br> 費聰接過那個冰冷的陶罐,他看著自己的姨娘又看著仍然震驚的生父,這一刻他只能牢牢抱緊那個小小的,裝盛著他可憐的被人毒害的meimei的骨灰的這一黑漆漆的器皿,他忽然覺得這應(yīng)當只是一場荒誕離奇的噩夢吧? 小惠,不會是姨娘殺害了你,不會的是吧?這世上哪里有比我眼前所見更可笑的情境呢?小惠,我覺得我應(yīng)當相信姨娘的辯解,你應(yīng)當也是這樣想吧?怎么會是我們的姨娘,我們曾經(jīng)那樣愛戴的尊長,我們都那樣相信著她,以為阿娘去世之后,姨娘能夠替代她愛護我們,她也是我們可以依賴,應(yīng)當孝敬的親人啊。 他忽然又聽見了說話聲—— “劉姑娘,你也可以出來了?!?/br> 費聰渾身一僵,他幾乎拿不穩(wěn)手里的陶皿,他越發(fā)茫然的去看說話的人,是一步步帶著他走入這場離奇夢境的趙郎君,他在那雙平靜的眼睛里,突然就看清了深深的無奈,和憐憫…… 最后他才移動幾近呆滯的眼珠,看著一株林木后,緩緩移出的人影。 那個人影在一片火光中摔跌在地,不敢與他對視,坐在地上痛哭出聲。 第567章 兇手是誰 天光大亮,一切的陰霾似乎都隨著旭日東升消散得干干凈凈,天地間的晴和是那樣顯著,這對于桃源村的村戶,仿佛和盛夏季每一個普通的晴天沒有區(qū)別,多數(shù)的人其實都不知道在過去的那個夜晚發(fā)生了什么,當然昨晚發(fā)生的事也并不會影響多數(shù)人的生活。 但這一日又注定不同。 因為有劉里長家的小子一大早就敲著鑼,挨家挨戶的通知——省里來的提刑老爺會當眾審斷費家女兒的命案,地點就在里長家,村民們均可圍觀。 那郭家的婦人,便是與彭氏交好的那個,聞訊后極其震驚,卻并沒有急著趕去圍觀,顯得與眾不同的遲疑躊躇,倒是被她男人拉了一把:“你怕什么怕,縱便是你和彭氏走得近些,卻沒有做過虧心事兒,彭氏要真害了她家大丫頭,活該她殺人償命,我們又不曾幫著彭氏害人,有甚好心虛的?” “我是想著,安樂娘確然不像那等蛇蝎心腸的人,可……省里來的提刑老爺已經(jīng)斷定惠丫頭是被毒害的了,兇手不是安樂娘還能有誰?我一想我和她這樣親近,竟一點沒看出她竟然這樣惡毒,大太陽底下都忍不住直打冷顫?!?/br> “這就應(yīng)了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蹦腥碎L嘆一聲:“劉權(quán)在世的時候,他們兩夫妻過得也確然和美,雖說劉權(quán)家境貧苦,彭氏還有本事把日子料理得豐衣足食的,比好些有宅有地的人戶都愜意,多少人都羨慕劉權(quán)娶了個精明能干的婆娘,誰也不知道彭氏精明得太過,為了自己的舒坦,殺人害命的事都敢干的?!?/br> “她模樣好,又有想法,從前就遭人眼紅,那些人羨慕歸羨慕,私下里也大有嚼舌根誹議阿彭的,我以為這都是那起心眼小的人心懷妒恨,真一點沒想到……惠丫頭過去和麗丫頭爭執(zhí),阿彭責(zé)斥惠丫頭的時候,我確還覺著阿彭固然是偏心,但有哪個當娘的不偏心自己的親骨rou?晚娘難當,阿彭也有阿彭的難處,壓根沒想得到……” “不說這些了,快去里長家里頭看審吧?!?/br> “我犯愁的另有一件……我原本也跟阿彭提過,咱們家的小子和麗丫頭也算是兩小無猜……雖說阿彭過去也沒給我個準話……” “彭氏若真定了罪,她那閨女兒自然是去不成婁家了,費厚 也不知道是不是幫兇,就算沒被彭氏牽連,他那身體,況怕也撐不得多久。麗丫頭原本就不是費厚的親骨rou,費聰還哪里會管她的死活,我和劉權(quán)……總算有從小長大的交情在,麗丫頭沒了依靠,我們不能不管,無論彭氏落得什么收場,我都會跟里長提一提,麗丫頭若還情愿,我們就娶了她當兒媳婦?!?/br> 郭大嫂便長舒了口氣:“你真這樣想,我還安心些,我就怕你怪我當時沒想周全,害了兒子?!?/br> “彭氏就算作惡,和麗丫頭也沒有干系,我和劉權(quán)的情誼,總不能因此斷絕。” 這兩夫妻趕到劉里長家的時候,幾乎已經(jīng)擠不進去院門口了,而童政也已經(jīng)是將昨日布下的局簡單對民眾解釋清楚,所以郭家夫妻又聽了滿耳朵的議論—— “我就說呢,官府怎么會僅僅依靠僧道的說辭判案,原來是提刑老爺故意布的局?!?/br> “你知道個屁,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哪里鬧得清官府是怎么判案的?” “但費家大丫頭尸骨都化成了灰,哪里會有那等高明的法術(shù)還能讓她的尸身再顯出死時情狀的?” “莫問道長可不是普通術(shù)士,他的師父丹陽真人可是國師,誰也拿不準小道長會不會這等法術(shù)!” “也難怪費厚信以為真,深更半夜摸黑去他家大丫頭的墳塋企圖毀了道長法術(shù),沒想到被捉了個現(xiàn)形?!?/br> “說起來尋??促M厚這樣窩囊,想不到他還能這樣護著自家婆娘?!?/br> “費厚中計也就罷了,但聽說費聰大姨居然也被逮獲,這又是為何?難不成費厚原來是和他的大姨姐有一腿?” “胡說什么呢,劉老根雖只有兩個閨女,但劉家姐倆的品性可是有目共睹的,勤儉能干就不提了,什么時候聽說劉家姐倆占過別人一點便宜?你們這樣謗毀劉家大姐也不怕遭天打雷霹。” “哎呦,知道你自小就看中劉老根家大姐,可惜你家就你一根獨苗,老子娘不許你做人家的上門女婿,只你而今還護著過去的心上人,就不怕你家婆娘往你臉上潑酸醋?!你說劉家大姐清清白白,那她為何摸黑去外甥女的墳塋和費老大私會?” “話也不能這樣說,劉家和費家昨日白晝還唇槍舌箭,擺明了水火不容 呢,劉家大姐怎能和費老大私會?應(yīng)當是有別的緣故吧,還是不要胡亂猜疑的好,等著提刑老爺斷個水落石出?!?/br> 院子里童政自是當仁不讓坐了主位,但今日的主審,卻是站在他身后的蘭庭。 春歸和周王都坐在并不那么受人注目的地方,周王臉上有些急切的神色,顯然他也在因為昨晚發(fā)生的事震驚且困惑,春歸卻有些萎靡不振,盯著自己的膝蓋發(fā)呆。 昨晚她也去了費惠的墳塋處埋伏,直至親眼目睹劉氏落網(wǎng),這并不在她意料之外,但有的事情一但得到證實,心情反而會更加沉重。 她知道蘭庭今日一定會把這起命案審斷明白,可真相殘忍,她不知道當所有陰惡的事實暴露在陽光之下,費聰兄妹會不會坦然接受,最沉重的打擊從來不是來自敵仇,最痛苦的創(chuàng)傷從來都是因為親朋,背叛二字,歷來都是血淋淋的,人性最丑惡的一面得以揭示,卻并不會大快人心。 這起命案,惡劣程度也許更勝樊家滅門事件。 春歸憎惡行兇者,同時也對受害人滿懷憐憫,她幾乎可以肯定在今日之后,費聰還需要漫長的時日才能真正痊愈,因為在今日之后,費聰是當真成為孤兒了,世上再無他的血親,他的家人。 一應(yīng)嫌犯都被帶上場中,但劉氏母女卻被堵塞了口舌,她們暫時只能聽審不能說話。 這顯得劉氏母女要比費厚夫妻更像真兇。 所以現(xiàn)場忽然就安靜下來,并不需要驚堂木的震懾。 這讓春歸心里突然又生莫名的安慰,她想絕大多數(shù)的人還是心存善良的,所以他們和她一樣,其實并不能夠理解人性為何會險惡到這樣的地步。 “劉氏不應(yīng)是兇手,不應(yīng)是?!本惯B周王直到此時還會這樣說。 春歸看了他一眼,莫名的安慰又再更增了一分。 可一時的安靜很快就被打破了。 蘭庭先道:“莫問道長能與亡魂溝通之事不假,死者費惠,冤魂不散,實則一直徘徊桃源村,據(jù)莫問道長溝通亡靈,我已經(jīng)斷定費厚與彭氏并非毒害費惠的兇手。” 有如沉寂的冰面忽然被擲石驚破,議論聲一浪高過一浪。 費厚、彭氏不是兇手,那么兇手是誰? 第568章 互疑互庇 “趙郎君認為兇手是誰?” ——在這片嘈雜的議論聲中,一句聲調(diào)低啞的詢問顯得異常清晰,所以無數(shù)雙眼睛一時都看準了站在院子當中的少年,他是費聰,是死者的兄長,同時也是嫌犯的兒子,嫌犯的外甥。 費聰一雙眼底還浮現(xiàn)著顯然的青黑,昭示著他所經(jīng)歷的徹夜難眠,他甚至并沒有換下那身因為埋伏在荒郊沾染上泥土的衣褲,就連面頰也還沾著污穢,他似乎仍然站在一團迷霧籠罩的天地,這讓他現(xiàn)在看起來并不那樣果斷堅決,至少已經(jīng)不像昨日般的包裹銳氣。 “是你的姨娘,劉氏?!碧m庭迎著費聰迷惘的眼睛,極其肯定的下了定論。 費聰再一次去看被繩索捆縛了手腳,被堵塞了嘴巴的婦人,她從來沒像眼前這樣狼狽過,散亂的頭發(fā)腌臟的衣著,費聰突然驚覺他的姨娘那身衣裙竟幾近于襤褸,這讓他突然就走了神兒。他一直知道姨娘很節(jié)儉,跟他的阿娘一樣的節(jié)儉,但節(jié)儉并不代表邋遢,姨娘從來都是著裝整潔,不需要光鮮亮麗的衣衫也能大大方方昂首人前,不需要漂亮的容貌也能贏獲村民們的敬重,費聰突然就覺得心里像被刀匕刺穿般的疼痛,事情不應(yīng)發(fā)展到如今的局面,事情不應(yīng)是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