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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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出翻了個白眼,知道這是春歸不耐煩和她玩“猜猜猜”的游戲,沒好氣地說道:“就是那個不被趙蘭庭待見的鷹鉤鼻?!?/br> 溫靜溫守初啊,春歸腦海里浮現出姚娘子殷勤甜蜜的笑臉,她沒見過溫靜,只見過溫靜之妻姚氏,雖說只有兩面之緣,不過姚氏卻送了許多回帖子邀她去家作客,都被她婉拒了。 蘭庭顯然沒有和溫靜相交的意思,她也不愿和姚氏過多來往,尤其是聽舒娘子說溫靜和鄭琿澹是狐朋狗友之后,她恍然大悟,依稀想起有一回顧長榮過壽,她隨阿娘去宗家,遠遠見過族兄顧華英的一群好友,其中似乎就有個長著鷹鉤鼻,后來也聽淑貞jiejie滿臉嬌羞張口閉口的溫郎君,說是顧華英的知己好友,什么勛貴子弟,且還儀表堂堂文武兼修,這樣想來引起淑貞jiejie情竇初開的溫郎君,必定就是溫靜了。 “溫靜可有和魏國公來往?”春歸問。 魏國公鄭秀就是幕后真兇的重大嫌疑人,且和榮國公鄭秋是同宗,鄭琿澹如今就住在魏國公府呢,春歸認為溫靜是鄭秀的黨徒合情合理。 沒想卻聽渠出道:“溫靜雖然去過魏國公府,但只是和鄭琿澹飲酒作樂,兩人并沒有提起過任往復,倒是溫靜私下里竟悄悄和齊王碰頭,原來他的父親靖海侯,竟然唯齊王之令是從?!?/br> 溫靜竟然是齊王黨?春歸深覺大出意料。 齊王的母族是萬氏,和鄭貴妃的家族可謂水火不容,溫靜明面上和鄭氏一族來往密切私底下卻聽令于齊王,這樣的關系還當真是錯綜復雜。 “還有一件大事!”菊羞又道:“我是今日才聽高瓊父子幾個密商,高世子兄弟幾個都不贊成采納任往復的計策,高瓊卻像是中了邪般,說什么秦姓國運將盡,注定要為高姓取而代之,太孫不足輕重,唯今之計是得想辦法救出桑株洲,父子幾個爭吵起來,幾乎翻臉反目,我正想著回來知會你一聲兒,你就喚我回來了。” 春歸:…… 看來呂鑒的供述并非全然都是杜撰,桑株洲確然是高瓊的jian生子,且高瓊也確然篤信桑美人為天仙神女的說法,認為他和桑美人的jian生子能夠生為人君死主天庭,只這妄想何其可笑?如果桑美人真是什么天仙神女,按那個勞什子玉陽真人的說法,他自己和天仙神女茍合,就能得道飛升了,怎么可能被高瓊一介凡夫俗子謀害,落得暴斃的下場?! 緊跟著,春歸又覺腦子里一片亮堂 呂鑒不可能是聽齊王指使,否則齊王應該明白宋國公府已然是窮途末路,弘復帝雖說也許不會輕信一介死士的指供認定太孫為桑株洲與太子妃亂/倫所生,但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猜忌往往就會蔓延擴張,齊王根本不需再多此一舉,慫恿太孫逼死生母。 如果齊王與萬家也被擇出,魏國公鄭秀的嫌疑就更加重大了,而鄭秀想要輔佐之人,無非兩個。 秦王,抑或莊嬪所生的八皇子! 第289章 財大氣粗 還是在寄鳶臺,樊大跟著渠出飄入,一樣的無精打彩聳肩駝背,站在那里低垂著陰陽臉,可春歸仔細一看,驚覺他似乎是不能夠腳踏實地的了,鞋底和地面之間保有半寸距離,正自疑猜,腦子里就響起玉陽真君嘹亮的聲音:“抓緊些,樊大就快魂飛魄散了?!?/br> “我阿娘當初,明明比樊大逗留的時間更長!”春歸在腦子里質問。 “你阿娘那時是妄執(zhí)一直未散,妄執(zhí)但凡解除,歸路已現,尚還執(zhí)迷不悟的死魂就會加速消亡?!?/br> “這樣說樊大已經擺脫妄執(zhí)了?”春歸仍然不大明白妄執(zhí)和執(zhí)迷間的差別。 玉陽真君卻沒再搭理她了。 春歸只好把呂鑒的招供如實告訴樊大:“我還沒能察明白樊二的下落,但估計,他是兇多吉少了,又就算他沒被處決,幕后真兇留著他這活口也不過是另有企圖,茍活些時日,最終難逃一死??傊?,你若依然執(zhí)迷不悟,指望著樊二能夠振興樊家,徹底改變這一家一姓的地位,也不過是白白耗得魂飛魄散徹底消亡,我能為你做的都做了,還請你自己好生思量,既然歸途已現,可以往渡溟滄,是不是還要繼續(xù)逗留塵世,枉廢了累世的劫修。” 樊大這才抬頭看了春歸一眼。 春歸再度驚覺于樊大的眼睛,不像上幾回那般陰霾密布,瞳仁里有針尖大小的清透,也不知這是不是戾怨消除后的顯征。 “上回談話之后,我已經看見了歸途。”樊大說道:“我知道一旦看見歸途,就不能再執(zhí)迷不悟,但我仍然想要等到一個結果。如今……雖說二弟仍是生死未卜,但你說得對,就算他活著,恐怕也不能改變什么了。我不知道為什么我要遭受累世劫修,讓我看不開的,不僅僅是這一世的遭遇,我也懶得再入輪回,懶得再經下一世的劫難,辛苦于仇怨和妄執(zhí)……” “你是因為愧疚悔恨吧?!贝簹w拆穿他:“你的妻子,你的子女都是被你親手勒殺,你不知道應當如何面對他們,你生前堅信自己的行為沒有錯,是助他們得以解脫,但你死后,魂識醒悟,難以擺脫對自己的鄙恨,你的怨執(zhí)消除,歸途已現,但你認為你該當魂飛魄散,你想用徹底的消亡懲罰自己。 樊大沉默。 春歸繼續(xù)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對你生前的懦弱,也實在很是鄙夷,但我想也許你的妻女的確沒有怨恨你,而你的兩個兒子,他們生前和你一樣懦弱,甚至比你更加懦弱,他們肯定是不想死的,但當他們死亡后,不是一樣沒有妄執(zhí)輕輕松松往渡溟滄去?他們的魂識舒醒,也許認識到自己的生前的過錯,該當此劫,也許根本看淡了生老病死,但總歸都是心無掛礙的。 他們死后,都覺得你并不重要了,你是否悔恨是否自責,對于他們殊無意義,我現在還是生人,魂識未醒,不能參透劫修的意義何在,所以也無法為你釋疑,但我覺得你的罪孽均已報應,你殺妻滅子最終也死于他人的利刃,生前的罪孽已經算是一筆勾銷,我以為你不應再受消亡之厄?!?/br> 渠出也忍不住插嘴道:“我們是魂靈而非神靈,注定會受輪回之苦,且就算神靈,不是也需要厲劫才能修成神體長存?你既然已經看見往渡歸途,何苦執(zhí)迷不悟?天道已經給予 你機遇,又何必兀自苦惱,快些歸渡吧。” 樊大終究是一聲不吭,只飄然遠去。 “他可歸渡否?”春歸問,是問出了聲兒。 渠出攤著手:“我哪知道?我又看不見歸途。”忽然醒悟自己似乎說多了,瞪了春歸一眼,也飄然遠去。 春歸正打算回去居院,又見樊大飄了回來:“你那小姑子,身邊有個婢女叫做劍青的,可沒少說你的壞話,一口咬定你在趙大爺跟前挑唆生事,才導致趙二姑娘被兄長責罰,慫恿趙二姑娘設計造成你和趙大爺離心,還分析著若你為趙大爺生下嫡子,庭大奶奶的地位就越發(fā)不能動搖了,有你這么個刁惡的長嫂在,趙二姑娘就會一直被趙大爺鄙惡,堂堂太師府的大宗嫡女,竟然會被其余姐妹嘲笑鄙夷,還有個婢女叫做藏丹的,勸阻趙二姑娘不能和你作對,卻反而因此被二姑娘冷落疏遠,我看你那小姑子耳朵里分明只聽得進讒言,心里可憋著陰謀jian計,大奶奶還是當心著些為好?!?/br> 春歸認為樊大既然能說出這番話,顯明對于她的好意也不是完全不能心領,便問道:“你究竟想通沒想通?” “不瞞大奶奶,這一世雖說苦悶艱難,好歹我還能遇著個和我同甘共苦的妻子,無論別人怎么看我,她都從未半點鄙夷小瞧,大奶奶說得對,我是對她有愧,對我的長女有愧,這也許才是我真正的妄執(zhí),但我既然消除戾怨后能夠看見歸途,也許她們對我并無怨恨,如果我們都能夠經過輪回的歷練,日后樂土,也許還有重逢之日,就為了這點念想,我也應該消除執(zhí)迷,多謝大奶奶和渠出姑娘的相助,告辭?!?/br> 春歸這回目送著樊大飄然遠去,才覺如釋重負般的輕松愉快,在她這里,柴胡鋪命案算是已經了結。 剛回斥園,還沒等大飲一碗冰鎮(zhèn)酸梅湯解解暑氣,蘭庭竟然也腳跟腳般的回來,這讓春歸很是大驚小怪了一陣兒,扳著指頭數數,自從他授職翰林院修撰,成為一名真真正正的朝廷命官后,雖說本職工作其實清閑,十日中卻有九日都在起早摸黑,春歸鮮少在天黑之前看見趙大爺的人影兒。 “逕勿不會是為了圓昨日受了暑氣的謊,今日特意早歸?”春歸實在想不到別的理由,這鐘點,趙修撰可都沒到下值的時間,必須是早退。 蘭庭一邊解開官服,一邊回應:“莫學士薦我輔持纂修國史實錄,到時怕是不得空閑了,得住在值館不能日日回家,所以特意許了我?guī)兹占倨冢蚁惹耙呀浄A報了祖母,這幾日休假,想攜輝輝往息生館小住,行裝讓宋mama她們收拾,咱們立時便動身?!?/br> “雖說有幾日休假的確不易,可逕勿回來連腳都不歇,頂著日曬就往城郊去,這下子越不像昨日受了暑氣的模樣了?!贝簹w想著彭夫人早前那番冷嘲熱諷,很好,這下子算是徹底坐實了那位的質疑。 “沒誰認真相信這說辭,祖母也不會計較你偶爾偷懶,更何況是我的縱容?”蘭庭伸手往春歸的鼻梁上輕輕一刮:“也就二嬸會說幾句酸話,輝輝想來也不會在意?!?/br> 那是必須不在意的,橫豎她就算循規(guī)蹈矩的,也堵不住彭夫人那張隨時挑剔中傷的嘴。 春歸也就開開心心跟著蘭庭出了門,大下晝的烈日當空,蘭庭也選擇了乘車 ,一邊兒盤算著:“咱們這時間才去息生館,鮑叔他們一定沒有準備,不如先去上回鎮(zhèn)集里的小店填飽肚子,順便歇腳透氣?!?/br> 尋常幾乎沒什么機會下館子的春歸當然心花怒放,覺得趙修撰的這個提議十分貼心,但想想又有些泄氣:“這回我可沒有穿著男裝?!?/br> “不要緊,等我們到鎮(zhèn)集時,已近日暮了,不會有那多的行人,再者今日也不是去逛玩,直接乘車去小店門口,至多把小店給包賃下來,輝輝完全不用擔心引人注目。” 春歸其實不在意拋頭露面,奈何這畢竟是在京城,雖是往鎮(zhèn)集,不是車水馬龍的鬧市,但保不住仍有人認出身邊這位炙手可熱的新科狀元,見蘭庭帶著個女子拋頭露面飲酒作樂,指不定傳出多少風言風語,是不至于損及蘭庭的名聲,可她就難逃誹責了,為一時暢快惹出連串麻煩,十分不劃算。 但聽蘭庭這樣說,春歸又覺得的確可行,便笑道:“咱們先去鎮(zhèn)集,到時逕勿先下車,如果小店里沒有其余食客,今日咱們就包場了,橫豎趙大爺財大氣粗得很,偶爾豪奢一把并不要緊?!?/br> “我哪兒當得財大氣粗四字?一年的俸祿就夠咱們兩吃飽喝足,斥園的一屋子奴仆都怕養(yǎng)不活的,而且我的俸祿還得上交公中,手頭上就只有公中每月發(fā)給的零用錢,雖說也比俸祿要多了,多半都花在應酬交道上頭,剩下幾個積蓄,今日一餐飯就吃個精光了?!碧m庭笑道。 “逕勿可是家主,公中的錢不是都由你掌管?多方便中飽私囊啊,竟還在我的面前哭窮?!贝簹w用手指刮刮臉:“趙修撰羞是不羞?!?/br> “我像中飽私囊的無恥小人么?!”蘭庭佯作嚴肅。 “湯回可把大爺的家底兒一早透露給了菊羞,說大爺十歲時,祖父就把私產里的兩處田莊交給大爺打理,大爺用這筆利收做本錢,和一位頗懂得商事卻苦于沒有資金的族兄合作,不僅提供了本金,還為族兄出謀劃策,做成一筆生意獲取了十倍于本金的收益,一部分錢大爺用來置地造園,一部分錢仍和族兄合伙,注資于族兄的商行收益頗豐不提,大爺一手設構建造的館苑,專賃給達官貴人、文士雅客游逛舉宴,還植造盆景出售,這筆收入至少也十倍于薪俸了,便是息生館里,也虧得大爺經營有方用人得當,種植那些花草鮮果可都沒有浪費,這部份的收益足夠息生館的修繕和下人們的花銷,大爺的財大氣粗,還哪里用得著私吞公中錢款?” 春歸說這話時,眼睛閃閃發(fā)光,對趙大爺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她的父祖都是善于經營的人,春歸可不認為這樣就沾染滿身銅臭有損文人士族的清高,事實上本朝官員的俸祿可以稱為微薄,但既是官宦人家,就別說交際應酬了,總得養(yǎng)著幾個下人家仆,出行時少不了駕車抬轎的人,尤其像軒翥堂這樣的高門大族,一年的開銷可不是小數目,倘若子孫不懂經營,日子便會過得捉襟見肘,遣散仆婦變賣家產可都是衰落的表征,非萬不得已不可采取,那么保不定就會動歪腦子,貪賄竊奪、以權謀私。 合法經營所得,維持高風亮節(jié),不使自己受苦受累,還能惠及貧寒,算什么可鄙之處? 蘭庭也終于不再否認自己的財大氣粗了,笑道:“湯回可真是越來越精乖了?!?/br> 第290章 賀喜新婚 蘭庭不在意湯回透露他的“家底”,卻也沒說把手里的產業(yè)交給春歸打理的話——如今的世俗,循行的還是男主外女主內那套,這要是換作普通人家,婦人只是cao持家中的油鹽柴米衣食用度,確然不會過問外頭的事務??晒倩氯思遥驗槟凶悠毡槎紩W⑹送?,力有不逮,注定就會讓家中主母分擔更多。像軒翥堂的情形,又會復雜許多,因為老祖母未曾過世,城字老爺一輩幾個兄弟未曾分家,蘭庭雖是家主,但他畢竟是特例,像春歸這樣的新媳婦是不可能立時管家的,所以這時名義上仍是老太太管家,但把內宅的人事交給了彭夫人掌管。 但家務也分內外,又兼日后二老爺幾位叔父畢竟是要分家另過的,蘭庭不讓彭夫人掌管公中總帳,只是把內宅的耗資按月發(fā)放交她控制也是情理之中,再不說蘭庭的私產,就更加不能托給隔房的嬸娘打理了,把私產托付給春歸才是世俗認定的情理。 春歸身為女子,是不便拋頭露面,不過一般也會審核賬目掌控盈虧,這也是世俗的普遍作法。 只是蘭庭并不愿意讓春歸為此cao勞,他對自己知人善用的能力也的確自信,賬目都交給了管事掌管,他自己也不是經常審核,尤其是和那位族兄合伙的生意,這些年來他已經連過問都懶得過問了,紅利什么的完全是聽其自然,便沒想著把賬目移交,只是對春歸說過一聲兒若要花耗,不用向老太太、彭夫人張口,他要是不在家春歸又急用,交待湯回處辦就是。 卻沒想湯回能連他的家底都自作主張透露出去。 不過透露也就透露了,這說明湯回的確精乖,很懂得他如今不是只有一個主人,也需要對主母忠心耿耿。 春歸也確然沒有掌管財務大權的意識,事實上別說她自己的祖母一貫體弱不益cao持內務,就連她的母親,當父親在世時,也是就知道賬本長啥模樣卻根本看不明白,無非父親起初一心讓她招贅,還教過她一些常識,可春歸雖有經營的本事卻并不愛好,她自己不是出身在高門望族,也從沒想過日后能為家大業(yè)大的宗婦主母,從父親那倒是學足了怎么省心怎么行事的人生信條,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基準,才不樂意把大好光陰都耗廢在經濟利益上。 打理好自己的妝奩,怎么給自己留下保障以及為華彬哥哥積累下衣食無憂的基礎,已經足夠她傷神了。 趙大爺既然這樣能干,那就能者多勞吧。 所以春歸此時的興趣仍在閑話逗樂上頭:“可不就連萬頃君告貸,放著五殿下、六殿下兩位財主不開口,擇中了逕勿為債主,心里可不清楚誰才是真正的財大氣粗。” 聽春歸一提葉萬頃,蘭庭倒是想起一事:“我已經收到他的喜帖,三日后就是他的婚禮,咱們少不得去喝喜酒的,也該琢磨著送禮的事。” “逕勿明知萬頃君喜事在即,難道就沒備好賀禮?”春歸瞪眼:“我看逕勿是把萬頃兄當作知己莫逆的,畢竟是姻緣大事,賀禮可不能輕慢,眼下只有三日而已,還哪里來得及誠心備賀?” “所以我才要去息生館啊,那里的私庫,收藏的都不是俗品,與其現去市集尋購,不如以息生館的珍藏贈賀更顯誠意,放心,萬頃兄覷覦我的私藏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我們剛結識的時候,他第一回 去息生館,甚至糾纏著在私庫里住過一陣兒,把玩鑒賞足足一月才休,這回我以私藏贈賀,他必定心花怒放,還哪會嫌棄輕慢。 ”蘭庭笑道。 春歸仍是瞪眼,半天才咂舌道:“果然財大氣粗啊!” 又等終于是到了息生館的私庫親自巡察一番,春歸對于葉萬頃足足在此起居長達一月尚且依依不舍的心情十分的感同身受,甚至萌生要為蘭庭打造一塊“財大氣粗”的牌匾高懸私庫門楣的邪念。 夫妻兩共同擇定了一只敞口天青釉色大腹盆,盆上未繪花草,但釉色清新均勻,實富瓷器天然光澤,三日的時間,已經足夠移栽并蒂蓮荷在內,取的是百年好合的寓意,為了更加切合這寓意,又挑了個百年黃花梨木制成的山水紋花架,打算一并送去賀喜。 春歸還不知葉萬頃的新居定于何處,問起時,蘭庭應道:“他本是居無定所的人,也沒聽他說起父母家人,只知道原藉是在婺源,從前飲樂時打趣,萬頃兄還道他自己最受不了拘束,只想著孑然一身落得個逍遙自在,所以從前并未做個穩(wěn)定營生,也從不耐煩積蓄,有時手頭稍豐裕些,就揮霍一空,不過也從沒見他發(fā)愁過溫飽就是了。 我記得約是兩年之前,萬頃兄賺了一筆錢,就想著邀約知己好友好飲一場,不想途中見一貧家,相依為命的兩父女,父親患病而無錢請醫(yī),他就慷慨解囊把銀子都舍予了那對父女,老爹因為診治及時而痊愈,父女倆對萬頃兄十分的感恩戴德,女子便想以身相許,嚇得萬頃兄當夜便離開寄居的地方,躲去了另一處。 我至今都沒聽他解釋,打定主義獨身的人,怎么忽然浪子回頭有了成家立業(yè)的想法,他找我借的那筆錢銀,遠遠不夠在京城置屋,好在他交游廣闊,結識之中,有一位在城郊也有一處宅院,可巧那人打算四處游歷,屋宅無人看守,于是想著邀請萬頃兄去他那里暫住,萬頃兄就干脆將他那里租賃下來,做這幾年的居所,離息生館不遠,就在鎮(zhèn)集往東,三、四里之外而已?!?/br> “那逕勿難道還不知新娘是哪家閨秀?”春歸又問。 “萬頃兄請了我當儐相,要陪著他去迎親,我哪能連新娘是誰都糊里糊涂?”蘭庭笑道:“新娘是商賈之女,聽說家境富裕?!?/br> 春歸雖說只與葉萬頃有過一面之緣,不過度其風范言行,當然不會認為葉萬頃的浪子回頭是因為財帛動人心,十之八九是與那女子兩情相悅,才甘愿“犧牲”梅妻鶴子的逍遙人生,于是就對新娘大是好奇。 “新科狀元去作儐相,這場婚禮必定引人矚目了?!贝簹w打趣道。 “還不僅是我呢,儐相還有竹西以及五、六兩位殿下,都得跟著萬頃兄去迎親。” 春歸不由咂舌,心說葉萬頃閑云野鶴一介白衣,儐相團可不了得,只怕皇家宗親的子侄都沒他這樣招搖了,不過轉念一想,憑葉萬頃和這幾位的交情,更兼諸位的放闊,宴集時從來也是不分貴賤尊卑的,組成這樣的儐相團又合情合理了。 “可怎么就獨獨落下了徐、施兩位郎君?”春歸問。 “那兩位仁兄太板肅,萬頃兄擔心會讓女方親朋望而生畏?!?/br> “也不知江心姑娘會不會去。”春歸有些想念這位酒友。 “這回不是普通宴集,喜宴不僅僅邀請了我們這幾人,必定還有萬頃兄的諸多好友,也會攜帶家眷,萬頃兄若邀請江心,當然不能當她作助興的藝人,可要是當作賓客招待,怕會讓其余客人介懷,萬頃兄縱使送去了帖子,況怕以江心的玲瓏心思,也會婉拒,另尋 個時間再補道賀?!?/br> 春歸才醒悟過來江心的身份,是不被絕大多數良家女子認同的。 “我們幾個能聚在一起的時候也不多了,待明年,五殿下就會出京游歷去,還不知他什么時候愿回京城。”蘭庭忽而道。 “五殿下不是剛被封了淄王,怎么竟能得出京游歷的允許?”春歸詫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