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秋_分節(jié)閱讀_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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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br> 韓半步唯有小聲說道:“他跟著一起去了?!?/br> 這話一說出口,像是沉甸甸的巨石砸到了心上,又像是灼得發(fā)燙的熱水,劈頭朝著韓璧澆了下去,外面燙得痛了,骨子里卻是涼的。 韓璧從嗓子里擠出幾個字:“他有沒有讓你跟我轉告什么?” “他說,”韓半步模仿著沈知秋那道波瀾不驚的語氣,“等我回來。” 這一次是蕭少陵先斬后奏,沈知秋又是個倔強的性子,如此一來,根本沒有誰能攔得住他們,岳隱聽到這里也想明白了,一時沒忍住,便低聲罵了一句:“胡鬧!” 罵歸罵了,岳隱悄悄看了眼韓璧的臉色,咬牙道:“大師兄他平日雖然吊兒郎當,但從來不會去做沒有把握之事,何況,二師兄向來福大命大,定然不會有問題?!?/br> 這話說得沒錯,但是先要在蟲俑堆中突出重圍,然后又要在爆炸之中逃出生天,談何容易? “我現(xiàn)在就讓人去攔住他們?!表n瑗緊蹙眉頭,擺擺手就要喚人前去營救。 韓璧忽然沉聲發(fā)話:“不必。” 韓瑗驚愕地望了他一眼。上回沈知秋不過是在天牢打個了轉,就有人心疼得把家里鬧了個人仰馬翻,這回真正到了生死關頭,他卻反而甩手不管? 韓璧:“我信得過他?!?/br> 說罷,他調轉馬頭,便往谷外行去。 韓半步還想說些什么,探身卻看見韓璧握緊韁繩的手竟是用力得凸起了分明的青筋,甚至還在微微顫抖,像是氣到了極點,只得勉強忍耐。 “我好久沒有見過少主這么生氣?!表n半步喃喃道。 岳隱把韓半步提到馬背之上,忍不住嘆了口氣:“我看二師兄這回,不死也要脫層皮?!彼α怂︸R鞭,別說是韓璧,連他心里也有滿腔怒火難泄,唯有指名道姓地冷哼著,“等蕭少陵回來,就再也別想出門,這一次我定要關他個一年半載……” 說著說著,他便覺喉間一酸,再也說不下去了。 第111章 同歸 被反復惦念著的兩個人,如今正在樹頂眺望。 “師兄,這些蟲俑是要到哪里去?”沈知秋輕聲問道。 密林之中,大批面容可怖的蟲俑成群結隊,一步一步地往不知名的目的地走去。 蕭少陵嘆了口氣:“它們要去尋死?!?/br> 說來奇怪,方才他們沿著韓半步留下的記號一路趕來,卻發(fā)現(xiàn)途中那些原本窮追不舍的蟲俑忽然停下了腳步,抱著頭顱大聲地嗚咽起來,嘴里吞吐著絕望的悲鳴。 這就是為什么剛才韓半步在地上趴了半天,卻還能留住一條小命的緣故。 蕭少陵解釋道:“蠱母慘死,子蠱自然要去殉葬?!?/br> “殉葬?” “是啊。今日師兄就帶你看一看,什么叫飛蛾撲火。” 薄云游動,天邊緩緩地墜著一輪落日,把四下的暮色盡數(shù)灼成了燎原的烈火,大片大片地揮灑而至,韓璧沉默地站在谷口,任由身后那道長長的影子,被樹影搖晃著吞噬。 “人已經(jīng)撤了個干凈,阿宣,你別急……”韓瑗拍了拍他的肩膀,卻發(fā)現(xiàn)掌心碰到的肌rou已是堅硬得不像話,襯著韓璧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活像一副將死未死的新尸。 他話未落音,幽幽山谷之中,轟然一聲巨響。 漫天的紅光熊熊綻起,爆炸聲接連不斷,連綿的山火照得天際一片煞白,紅與白之間的連接處,則有濃重的煙塵滾滾而起,旋即又黑壓壓地墜了下來。 狂風刮過,不過片刻,便有陣陣的焦土味兒盤旋著湊到鼻尖,再也不走了。 山火蔓延了半個煙沉谷。 這樣大的陣仗,別說是那些反應遲緩的蟲俑必然已經(jīng)炸個粉身碎骨,就算是輕功一流的人,也未必能安然無恙地逃出生天。 韓璧死死地盯著谷口,爆炸聲越來越大,震得他絲毫聽不清旁人說了些什么,只是心道:“我根本就不應該相信沈知秋的話?!?/br> 響聲漸漸停了,天空隱約傳來鷹唳。 沈知秋一直沒有出來。 韓璧緩緩地轉過頭來,條理清晰地吩咐道:“立刻讓人把四周的樹能砍的都砍了,近來天氣不好,等到大雨下來,火自然就滅了;還有,回京以后,記得稟告陛下,蠱蟲已經(jīng)除盡,天下間再無此等邪物?!?/br> 韓瑗見他這樣冷靜,眉頭皺得更緊,提議道:“我現(xiàn)在就讓人進去找沈知秋……” “不必麻煩別人?!表n璧朝他笑了笑,“我自己去?!?/br> 說罷,他抬頭打量了片刻,便往山火最盛的方向徑直行去。 韓瑗喝道:“阿宣,你瘋了么!火勢這么大,你這樣一個人走進去,跟送死有什么區(qū)別?!岳隱你來得好,還不快些攔住他——” 豈料岳隱雙眼通紅,抬手便把韓瑗推到一邊,沉聲喊道:“我也要去?!?/br> “阿宣?!焙鋈挥腥藛÷晢镜?,“……你要去哪里?” 韓璧一愣,原本亂糟糟的腦子仿佛被潮水沖破了堤壩,一記當頭棒喝,八方思緒紛至迭來,他迷茫地回過頭,卻是眼前一亮。 沈知秋艱難地從樹林的旁側探出身子,步履蹣跚地走了出來。 他渾身沾滿了焦土,臉上則有被煙塵熏黑的痕跡,背上還扛著一個黑不溜秋的重物。 岳隱跑了過去,接過那重物便喊道:“師兄!”拿衣袖擦了擦蕭少陵的臉頰,卻發(fā)現(xiàn)他雙眼緊閉,昏迷不醒。 沈知秋支支吾吾地低聲說道:“師兄他去點火……然后腿好像摔斷了,還一直沒醒,我只好背他出來……” 岳隱這才發(fā)現(xiàn)蕭少陵的胸膛,已經(jīng)沒了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