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秋_分節(jié)閱讀_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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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是自手肘處起,眼也不眨地砍斷了自己的左臂。 藥人像是不敢置信一般,嘴里含著他的手臂,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疼痛如潮涌般襲來,趙銘川再也無法抵擋,右手一松,虛微劍應聲而落。 他臉白如紙,嘴唇翕動了一會兒,艱難地開了口。 “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砍斷的,我不怪你……” 僅余的右手顫抖著貼上周嵐的臉頰,輕輕地揩了揩,他輕聲說道:“不要哭了?!?/br> 我怎么能不管你呢。 第90章 生機 夜風像是一刃接連不斷的刀鋒,沿著趙銘川的身軀來去自如地打著轉,鮮血順著他的袖口沉甸甸地滴到地上,聲音聽起來竟然比他斷臂時的痛呼還要響一些。 周嵐嘴巴一松,那rou塊就從她嘴里漏了出來,大片的血rou模糊,幾乎要看不清是手臂的模樣。 甚至連趙銘川自己也認不出來了。 “哥哥。” 周嵐軟軟地叫了他一聲,滿嘴血沫,甚是駭人。 趙銘川還沒來得及回答,便見周嵐拾起地上那把譽為“君子”的虛微劍,艱難而笨拙地朝他笑了笑,繼而一劍洞穿了自己的喉嚨。 劍尖穿過她的后頸,上頭正吊著一只半死不活的蟲子。 衛(wèi)庭舟看著這一幕,不由得蹙眉問道:“你煉的藥人,怎么這么不聽話?” 寧半闕答道:“時間不夠,將就著用吧?!?/br> “若是就這么死了……”衛(wèi)庭舟嘆了口氣,看起來是頗有些惻隱之心的模樣。 寧半闕話音一頓:“你看?!?/br> 籠中的趙銘川望著周嵐死不瞑目的模樣,胸中不知為何頃刻間空空蕩蕩,繼而從心底深處緩緩地涌起一陣腥甜,直達他的喉間,似是有只野獸隨時要破殼而出。 他再也按捺不住了,咬著牙拔起染血的虛微劍,輕輕敲了敲鐵籠。 “這次我盡全力,打不打?”煙雨平生十六式,他沒了左手,右手同樣能使。 衛(wèi)庭舟微微一笑,拔劍而出,躍身入籠。 寧半闕常常覺得衛(wèi)庭舟是個瘋子,他不會恐懼,也不知道內(nèi)疚,他要讓趙銘川使出完整無缺的煙雨平生,就想盡辦法讓趙銘川對他恨之入骨,不惜拋棄一切信念也要殺他報仇。 籠中的趙銘川滿臉血污,渾身上下狼狽不堪,面貌猙獰駭人,卻比衣冠整齊的衛(wèi)庭舟看起來更像是人。 寧半闕低頭看了看自己瘦削的雙手,同樣覺得自己……不像個人了。 趙銘川輸了。 輸?shù)美硭斎?,輸?shù)酶纱嗬洹?/br> 他用不熟悉的右手使盡了一整套煙雨平生,功架仍在,力度卻已不存,衛(wèi)庭舟的笑容像是殘酷至極的鼓勵,時時刻刻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虛微劍緩緩一抖,最后一次刺向空無一人的前方,持劍的他則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衛(wèi)庭舟輕聲道:“你拿去玩吧?!?/br> 寧半闕隨口應了一聲,然后蹲到了趙銘川身邊。 “這個世界上傻瓜真多?!彼鏌o表情地把趙銘川翻過身來,低聲嘆了口氣,“……還偏偏每個都讓我趕上了。” 沈知秋聽到這里,若不是韓璧始終握著他的手腕,他恐怕早就要拔劍動手了。 寧半闕見他額上青筋直現(xiàn),微微移開目光,淡淡說道:“你緊張什么,我又沒說他死了?!?/br> 沈知秋沉聲道:“小師叔斷了左臂,對他來說,和死沒有什么區(qū)別?!?/br> 寧半闕話語一窒,低聲道:“是他自己不肯對藥人動手,本來就不過是和素不相識的人相處了幾天,根本沒有多少情分,他卻心甘情愿為之送命,說到底,還是他蠢?!?/br> 沈知秋想出聲辯駁,無奈腦海里一片空白,一時三刻竟搗不出半句話來,急得眼角通紅,韓璧見狀,輕聲替他說道:“君子一諾千金,他答應過周嵐要帶她離開,結果周嵐死了,他自然也要為她報仇。” 何況,衛(wèi)庭舟已經(jīng)對他失去了耐心,反正一樣是死,倒不如最后與仇人打上一場,賺個死而無憾。 “你做不來君子,自然不會明白他的想法?!表n璧嘆道。 寧半闕重重地呼了口氣,冷哼道:“是啊,畢竟我不過是個愛管閑事的人?!?/br> 沈知秋肅然地瞪著他,面色甚是不善。 寧半闕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道:“別忘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當初在燕城,若不是我管了你的閑事,你早就命喪九泉了?!?/br> 韓璧:“你的意思是,你救了趙銘川?” 遠處正有人在火化藥人尸體,濃煙滾滾直達天際,火光映在寧半闕的臉上,襯得他淺色的眼珠像是打磨過的琉璃,繼而他狡黠地瞇著眼睛笑了笑:“我給他種了蠱。” 沈知秋心里咯噔一跳,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寧半闕:“不是子蠱,是母蠱。” 韓璧敏銳地聽出他話語之中似有所指,問道:“兩者有何不同?” 寧半闕微微歪著頭,神情坦率而天真:“醫(yī)書上說,子蠱可cao縱心神,母蠱能起死回生?!?/br> 話剛落音,就連見多識廣的韓璧都忍不住一愣,背地里緩緩地消化了一下這個信息——起死回生,說來虛無縹緲,活像是騙人的玩意兒,若不是今日見過了匪夷所思的藥人和它們體內(nèi)的煙沉蠱,韓璧怕是半個字也懶得多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