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秋_分節(jié)閱讀_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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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懷深疑惑地問道:“陸折柳不是全都對你說過了嗎?” 他到了如今,竟然還認為是陸折柳出賣了他。 “他說的話,我不能盡信?!表n璧將計就計,看似是語氣平淡的解釋,實際上卻是明晃晃的離間。 燕懷深搖頭笑道:“他天生反骨,誰都不配讓他忠誠,你不信是對的?!?/br> 韓璧眉頭輕挑,并不否認。 “說吧,你想聽我從哪里說起?”燕懷深破罐子破摔,換了個姿勢靠到了墻上。 韓璧還未來得及說話,便只聽在一旁沉默良久的沈知秋緊抿著唇,驀地開口問道:“我父親和你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71章 惡鬼 燕懷深先是抬手要了一碗清水,直覺口感不如醇酒清冽,他不禁皺了皺眉,才開口說道:“我與沈劍行,原本并無恩怨,若要說來,不過是他擋了我的路,僅此而已?!?/br> 沈劍行初次踏足中原,是為了一個人。 與他同行的還有五人,他們同樣從未見過鶴洲以外的風景。 全因鶴洲一脈雖然同屬賀氏,卻與中原一脈交惡,一早就分宗而治,其后又輾轉退避于海外。幸好鶴洲人生性淡泊,潛修武學,久而久之便自成一派,除此之外,為免惹是生非,鶴洲弟子如非必要,向來不準隨意外出。 直到在桓陽一帶,起義軍的號角聲響徹千里,中原一脈覆滅于烽煙之中,改朝換代已成定局,賀氏殘余的舊部被迫無奈去信鶴洲,臨危托孤。鶴洲人念在同祖同宗的情分上,亦應允了此事。 沈劍行率人秘密潛入中原,便是要接剛斷奶不久的小皇子至鶴洲避難。 他沒想到的是,賀氏舊部在南方秘密組成的枯亭組織,早已經(jīng)分裂成了兩派,以燕懷深為首的主戰(zhàn)一派要借小皇子的名義復國,自然不可能任由沈劍行帶走他們唯一的希望。 “屆時他們一旦到了鶴洲,便等同于銷聲匿跡,我別無他法,只能讓人把沈劍行截了下來,試圖跟他做個交易?!毖鄳焉羁谖禽p松,卻任憑誰都能聽得出背后潛藏的殺機,“誰知道他不識抬舉,被圍在柴屋之中仍然不肯妥協(xié)?!?/br> 沈知秋:“然后呢?” 燕懷深:“誰都沒想到,不過是天降一場大雨,小皇子就這么連夜咽了氣兒?!?/br> 小皇子本就先天不足,又經(jīng)歷長途跋涉,在連番追殺之下始終沒緩過來,終于無聲無息地夭折在了睡夢之中,沈劍行沒了負累,便帶著人背水一戰(zhàn),此夜過后,燕懷深只得到了一具嬰兒的尸體,和沈劍行在逃亡中途負傷墜河的消息。 其余的鶴洲人則盡數(shù)死在柴屋之中,一切都變得死無對證,就在此時,燕懷深忽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我最初的想法,是讓燕陽頂上,他是我的兒子,與我血脈相連,再好不過?!毖鄳焉钫f道。 燕陽是燕懷深的私生子,一開始他并沒打算認下這個意外,直到發(fā)現(xiàn)他還能有這個用處,才決定把他認作養(yǎng)子,可惜他機關算盡,難抵事與愿違。 時日漸長,鶴洲方鶴姿的名聲,不知為何竟然漸漸被傳揚開去,有人說他剛學行走便能舞劍,天資聰穎;更有人說他眉心一點朱砂,容貌秩麗,是天生的謫仙金童。 鶴姿,即“賀子”,意為賀氏之子;其后,又因小皇子的母親姓方,于是姓氏隨了母族,得名曰方鶴姿。 “為何如此?”沈知秋問道。 燕懷深望他一眼,哈哈大笑:“你想不明白?他們明顯是擺了我一道?!?/br> 沈劍行失蹤,小皇子更是生死未卜,鶴洲等待多時未見音訊,便知他們大概已是兇多吉少,又怕小皇子落入如燕懷深般野心勃勃的人手中,為鶴洲惹來禍患,便故意造了一個神童方鶴姿的名聲,意在告知所有知情人,小皇子早已到達鶴洲,他才華橫溢,天資極高,如今一切安好。 有這么一個“方鶴姿”珠玉在前,燕懷深的如意算盤是徹底地打不響了。 燕陽資質太差,要他去模仿方鶴姿未免過于艱難,燕懷深被迫無奈,唯有到處尋覓根骨奇佳的小童,終于,他花一百二十錢買下了陸折柳。 “陸折柳那時不過六歲,第一次被帶到我跟前來的時候,我看他長相柔弱,只覺得他難成大器,誰知道他當場就跪了下來,汪汪地學著狗叫。”燕懷深微微歪著頭,一邊回憶一邊復述,“原來他在村里,是靠學狗叫討飯吃的,一個六歲大的孩子,做遍了沒有骨氣的事,眼里卻明顯很不甘心,好像隨時就要撲上來咬你一口,怎么看怎么有趣?!?/br> 燕懷深買下的孩子不止陸折柳一個,然而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有這里那里的不合適,有些是悟性太差,有些是不夠聰明,有些是心性軟弱。始終保持著野心,兼之天性狠辣的,最終只剩下他一個。 何況,他長相也是極好,燕懷深看著他,只覺得他天生就適合做方鶴姿的替代品。 燕懷深居高臨下地問道:“你想不想做皇帝?” 陸折柳:“我想啊?!?/br> 燕懷深又說:“能做皇帝的,大多都不配為人?!泵骶∏椋杈秊E情,不外如是。 陸折柳便答道:“若能俯瞰眾生,是人是鬼,我都甘愿?!?/br> 從那天起,陸折柳便開始叫他父親。 時日一晃,直到距今十年以前。 陸折柳得到準確消息,奔赴燕城,將沈劍行圍攻致死,為免掀起過多的波瀾,陸折柳化名方鶴姿,進入燕城尋找鶴洲信物。 他沒想到的是,這一次行動引來了鶴洲人的注意,即使他順利奪走了逢秋劍,卻不得不隱姓埋名,又因為他手持逢秋劍,竟成功地以方鶴姿的名義秘密聯(lián)系上了南方各地的賀氏舊部;直到近一年以前,陸折柳風姿卓絕,聲名大噪,不知情者只以為他是隱士出世,知情者均以為他是自鶴洲歸來的那位長大成人的小皇子,天生高人一等。 他通過各種方式為自己造勢,要讓眾人都覺得他是天命所歸。 直到一切都準備妥當,看似水到渠成,南江帝下旨圍禁墨奕,南門府衛(wèi)聯(lián)合京城衛(wèi)傾巢而出,京中守衛(wèi)空蕩,太子深受燕懷深蠱惑,決意逼宮。 禁宮一片禍亂,陸折柳帶著支持他的世家私兵闖進宮中,他距離皇位只剩一步。 忽然之間,大戲落幕,一切戛然而止。 韓璧忽然開口問道:“陸折柳與你無親無故,你扶他坐上皇位,豈非便宜了他?” “他至少還是瞞了你一件事?!毖鄳焉顡u了搖頭,挑眉笑道,“韓璧,你并非什么磊落君子,難道會猜不到我的念頭?” 韓璧微微蹙了眉頭。 燕懷深:“他不會再有后代,往后每一個宮中出生的孩子,都將是我燕家的血脈?!?/br> 聞言,韓璧難得語塞,沈知秋更是當場嚇了一跳,雙目圓瞪,久久緩不過來。 “針灸,抑或藥物?”韓璧出身世家,自然清楚這世間有著許多不需傷人身體便能使人不育的鬼蜮伎倆,看似體面,實則狠毒。陸折柳既是要稱帝的人,身體表面必然不能有任何缺陷,內(nèi)里卻盡可以大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