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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秋_分節(jié)閱讀_18

    第11章 初斗

    岳隱聞見劍鳴之聲,便知此戰(zhàn)已定,遂無聲無息地退入了內(nèi)堂尋他師父去了,一旁的墨奕弟子也跟著自覺退開,空出了一片寬闊的空地來。

    沈知秋手中劍既出鞘,一貫是不戰(zhàn)無回,且見他揮劍破風(fēng),飛身而下,步伐卻是極穩(wěn),足尖點(diǎn)地處不過是揚(yáng)起了些許塵埃,可見他下盤四平八穩(wěn),基礎(chǔ)十分扎實(shí)。

    沈知秋:“請。”

    蘇景研旋即有了動作,第一劍竟是橫身一劈。

    氣宗人既修氣宗,要求內(nèi)力渾厚似海,真氣可摧萬物,以不變應(yīng)萬變,又以多變破不變,因此大多不太注重武器之事,以掌或拳作招式是再多不過的,而蘇景研雖是氣宗弟子,卻用了劍作武器,加之他修習(xí)赤陽心經(jīng),真氣猛烈如火,劍勢更是有如烈火燎原,大開大合,如入無人之境。

    沈知秋硬生生接了他兩劍,只覺虎口微微生痛,頗有震感。

    心下卻有決斷,這蘇景研大約也是個劍氣雙修之人。

    氣宗主修真氣,劍宗則修劍意。

    真氣多靠領(lǐng)悟,劍意則靠積淀,若兩者皆涉獵,便稱作劍氣雙修。但即便是雙修,通常亦有側(cè)重,氣宗修劍,可謂是千奇百怪,比如蘇景研,以赤陽心經(jīng)去修劍術(shù),他的劍就不免顯得凌厲如刀了。

    至于劍宗煉氣之人,求得大多是以真氣作底蘊(yùn),使其劍招連綿不絕,變化多端。

    沈知秋卻不是如此。

    他擋下兩劍,便驟然反守為攻,劍身抵住劍鋒,用力前送,蘇景研竟一時不能敵之,沈知秋劍如其人,劍勢本就極正,如今輔以真氣,更是風(fēng)骨魁奇,一往無前。

    蘇景研劍法粗狂,一開始卻沒能把沈知秋徹底壓住,一旦被對方擒住了破綻,就不免顯得狼狽起來,只得頻頻招架,好在他身負(fù)赤陽心經(jīng),身法雖不如沈知秋快,力量卻強(qiáng),兩相中和下來,兩人就此過了三四十招,倒也不落下風(fēng)。

    蘇景研只覺此戰(zhàn)快哉,越打越順,一時也是殺紅了眼,心想不愧為蕭少陵的師弟,竟能把我逼到如此地步,若是蕭少陵也在就好了,正好讓他看看,我實(shí)力還不止如此……

    沈知秋自然是不知此時對手腦子里的想法,只是接著使出一招流風(fēng)吹雪,影踏劍順著蘇景研的劍身繞了數(shù)圈,將其力度全數(shù)化解,又倏地將手中長劍輕盈地翻過身來,壓著對手的劍身向前一推,繼而影踏劍尖微微一弓,沈知秋竟是借著這股力一躍而起,到了蘇景研的身后!

    蘇景研雖是劍勢未盡,見狀亦是無法,只得硬生生扭著足尖轉(zhuǎn)過身去。

    可惜已經(jīng)太遲。

    沈知秋落地便接以雁字回時,蘇景研剛剛轉(zhuǎn)身,那劍尖就已經(jīng)遞到了他的喉間。

    沈知秋:“承讓?!?/br>
    蘇景研雖然不忿,卻也無法,臉色冷然道:“是景研受教了?!?/br>
    沈知秋收劍入鞘,想了想,又問道:“你方才為何分神?”

    蘇景研卻不敢答實(shí)話,他總不能說自己剛剛是在想蕭少陵,只好折中道:“想你。”

    沈知秋疑惑道:“如此也會分神?”比斗之中想著對手會出何種招式,應(yīng)該是再正常不過之事啊。

    蘇景研已是破罐子破摔:“會?!?/br>
    沈知秋教育道:“既然如此,下次不要想我?!?/br>
    蘇景研:“……”

    蘇景研已是輸了一場比斗,心里本就不虞,如今沈知秋如此調(diào)侃于他,更讓他心下難忍,越發(fā)地對墨奕厭惡起來,只覺此地人人老謀深算,以嘲諷他人為樂,尤其如今被嘲諷的人還是他,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蘇景研朗聲道:“今日我輸了,他日卻未必會輸。”

    沈知秋打過一場,心情正好,雖然不知蘇景研又在說些什么胡話,還是回道:“有理?!?/br>
    蘇景研雙手抱拳道:“沈先生可知下月初五,京城將會召開一場比斗大會?這場大會由赤沛承辦,可供青年俠客切磋交流,可謂是武林盛事。”沈知秋畢竟是贏了他的人,他只好改為先生稱之。

    沈知秋:“不知道。”

    墨奕素來不參加此種熱鬧,不知也是正常。

    蘇景研:“今日我與沈先生一戰(zhàn),深有所得,唯愿再戰(zhàn)一場?!?/br>
    沈知秋:“何時,何地?”

    蘇景研:“下月初五,比斗大會?!?/br>
    沈知秋對比斗大會無甚興趣,但對與蘇景研再打一場卻很有興趣,遂應(yīng)道:“如此甚好?!?/br>
    兩人剛剛定下再戰(zhàn)的邀約,岳隱便不知從哪里又跑了出來,笑道:“真沒想到,蘇小友可是惜敗了?”

    沈知秋坦然道:“若他不分神想我,輸贏還未可知。”

    岳隱嘆道:“蘇小友今日特意上墨奕邀二師兄您切磋,一片誠意拳拳,實(shí)在叫人感動,”頓了頓,話鋒一轉(zhuǎn),“只是蘇小友,下回再來可千萬別如此魯莽了?!?/br>
    岳隱一番話又是給了蘇景研一個下臺階,將他上山鬧事說成是尋沈知秋切磋,便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任松年之事仍是有理說不清,蘇景研若是走了這個下臺階,今日他就不好再提任松年,可謂是一舉兩得。

    蘇景研知道今日他大勢已去,也不再多糾纏,道:“今日之事,我將回去請示掌門?!边€禮過后,便帶著其他人匆匆離去。

    望著蘇景研的背影,岳隱也不禁松了口氣,他一邊執(zhí)掌墨奕巡守之事,一邊又要教習(xí)新人,責(zé)任重大,常常為此憂心竭慮,久而久之,眼角眉梢都有了風(fēng)霜的痕跡,沈知秋不免動容。

    沈知秋:“岳師弟辛苦了。”

    岳隱揮揮手:“橫豎這墨奕上下只有我是勞碌命,cao心些也習(xí)慣了?!?/br>
    沈知秋:“我和師兄也可幫忙。”

    岳隱驚恐地?fù)]揮手:“這個,還是罷了。”

    沈知秋心想,我其實(shí)做過一城之主,師兄也算是個穩(wěn)重的人,岳師弟實(shí)在不必如此抵觸,遂道:“我和師兄真的可以幫忙?!?/br>
    岳隱想了想,正色道:“你們幫我個忙。”

    沈知秋一時有了臨危受命之感:“說吧。”

    岳隱:“下次別在屋頂上打架了,行嗎?補(bǔ)瓦很麻煩。”

    沈知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