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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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清妍很失望,往回走時卻看見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腳步一頓,好像僵住了似的。 “姑娘怎么了?”秋葵問。 “沒事?!绷吻邋麚u搖頭。 秋葵卻看清楚了那人,說道:“姑娘,那位公子手里有雪兔呢!” 那公子聞言,側頭看來。 廖清妍想躲都沒地方躲。 小姑娘一身杏色的裙衫,宛如夏日微風突然就吹了過來,齊湛愣愣的看著她,忽地一笑:“姑娘是不是喜歡這只雪兔?” 她搖搖頭:“沒有,我不喜歡?!?/br> “姑娘明明……”秋葵脫口而出。 廖清妍瞪秋葵一眼。 齊湛走上來,把兔子給廖清妍:“它自己跑到外面來,我本要送去兔窩,你抱走吧?!?/br> 年輕公子眉目俊雅,聲音尤其溫柔,廖清妍這一刻心頭五味紛雜,他對她的體貼,順從她都記得,可是……如果他的性子能再果斷些就好了。 “姑娘?”齊湛看她出神,忍不住笑,“快拿去吧?!?/br> 廖清妍這才把兔子抱過來:“多謝?!?/br> 齊湛轉身要走,但行到拐角時忽地回頭:“敢問姑娘貴姓?” 不知為何,他感覺回去之后,可能會想起這位姑娘,但卻不知道她名字。 廖清妍道:“我姓廖?!?/br> 就算不說,齊湛也會使人去查的,如今既然碰到她也沒什么好隱瞞,廖清妍抱著兔子離開。 裙擺飄飄,連同她頭上戴得步搖。 齊湛心想,這位廖姑娘他怎么沒見過,難道是才來京都的?姓廖……今年入京的官員好像只有廖明翊吧?她是廖明翊的女兒? 坐在案幾前,廖清妍撫摸著雪兔,感覺心情好多了。 秋葵道:“剛才那位公子真好,可惜不知是哪家的?!?/br> 這陣子廖清妍都在刻意避免與齊湛見面,所以秋葵也不認識,廖清妍心想,但終究還是沒躲過,不過他們都在京都,碰到的機會太多,也是難以避免的,只要她不同意,母親就不會將她嫁入齊家。 念頭閃過,她手指忽然一頓,這一世齊湛會娶誰呢?想到他娶別的姑娘,心里竟是有種說不出的酸意。 不過,就算如此,她也不會再嫁給齊湛的! 天上突然打了幾個悶雷,很快就下起漂泊大雨。 江緒在屋檐下拍打著衣袖。 江氏皺眉道:“幸好你回得早,他們也不知道帶把傘去,可不是要淋得濕透?”隨即訓斥那幾個小廝,“又不重,以后都帶著?!?/br> “是。”小廝應聲。 江緒并不在意,夏日淋雨不冷。 桌上已經(jīng)擺好飯菜,江氏讓他進去吃。 寧潞笑著道:“表哥,今天雨大,你不走了吧?” 十二歲的少年生得很俊俏,仔細看眉眼與寧櫻有六七分相像,江緒撫一撫他發(fā)頂:“今日不走了,等會與你打雙陸?!?/br> “好?!睂幝河昧c頭。 江氏欣慰的一笑。 等吃完飯,江氏把兒子先打發(fā)走,然后問江緒:“上回你說得廖姑娘,后來可曾遇到?” “廖尚書家的千金,我自然是碰不到的?!蹦侨战w認出風箏,后來自然就把消息告訴寧步青夫婦了,江氏就一直記在心里,“我也不知該不該去找她,阿櫻真的在宮里過得很好嗎?” “不是都升為昭容了,姑姑不用擔心?!苯w叮囑,“輕易還是不要去找廖姑娘,萬一被人知道廖姑娘替我們傳話,恐怕也不好?!?/br> 江氏輕嘆聲:“你說得對。” 寧步青握住妻子的手:“阿櫻被提了位份,一定是得皇上喜歡,我們該替她高興才是。” 江氏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關于寧櫻,無論他們說什么,都是于事無補,只能在心里徒添傷痛吧。 不過始終還是有好消息,這比沒有消息好多了。 ………… 雨一連下了好幾日,后面幾日慢慢小了,但連綿不絕,地面沒有干的時候。 寧櫻坐在窗口看著外面,只見茉莉花已經(jīng)長出了小小的花苞。 生怕雨水不停將根弄爛,她使人去司苑局,讓他們派小黃門搭個擋雨的棚頂。 那邊聽說是寧昭容的意思,立刻放下手里的事情趕來,呂德初親自出馬指揮十數(shù)個黃門,不到半個時辰便做完了。 “請呂公公喝杯茶再走?!睂帣讯诩t桑。 呂德初喝到茶的時候,心想這寧昭容挺會做人。 現(xiàn)在宮里誰不知道寧昭容的事兒,皇上經(jīng)常要她侍寢不說,還想讓她替皇室開枝散葉,如果真生下龍子,在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寧昭容的地位也堪比皇后,呂德初笑著道:“替我多謝昭容,這就走了?!?/br> 他站起告辭。 紅桑收了茶盅進去。 等到天暗,雨更小了,只有零星幾點。 柏青過來接寧櫻。 幾個宮女都在想實在不湊巧,主子身子不便,月桂低聲告知柏青,柏青道:“等去了再說?!?/br> 這樣還要去嗎?寧櫻扶著紅桑的手坐上轎子。 她真的不太想動。 六月酷暑,下了雨也很悶,幸好轎子開了窗,有絲絲的風。 不過等到殿內(nèi)就好多了,有兩個冰鼎,往外冒著冷氣,寧櫻拿帕子擦擦汗,面上露出舒服的神色。 “可是很熱?”秦玄穆問。 “嗯?!睂帣研幸欢Y,“似乎還要下雷雨?!?/br> 見秦玄穆坐在遠處,她直接走過去,反正等會他也是要令她走近的,不過今日他可別想碰她。 難得見她主動過來,秦玄穆看看自己的腿。 真是得寸進尺…… 寧櫻猶豫會兒往上面一坐。 秦玄穆順勢就摟住了她的腰。 很纖細,也很有韌勁,如果她會跳舞的話一定也跳得很好看,不知怎么他突然冒出這個念頭。 手指忽然就捏了一下。 寧櫻:“……” 見寧櫻不說話,他又捏了下。 寧櫻終于受不了:“皇上為何捏妾?” 因為她的話總是很少,若非他說,她是不主動講的,秦玄穆道:“你在家中也是這般寡言嗎?” 那才不呢,是她不想跟他講話,但這是不能說的,寧櫻嗯一聲:“妾自小就很文靜?!?/br> 秦玄穆:“……” 他為什么有點不太相信? 外面這時果然狂風又起,只見一道雪亮的閃電忽然掠過,然后就聽到“轟”的一聲,雷打下來。雨水“噼里啪啦”落在琉璃瓦上,再從屋檐流下形成了一道水簾。 寧櫻嚇一跳,往他懷中一縮。 他手臂緊了緊。 “你怕打雷?” 略帶笑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寧櫻想坐正,可卻被他按住了,只好就一直靠著。 “是太突然……” “不要一副讓朕恕罪的樣子,這樣挺好?!彼M麑帣涯芏嘀鲃涌拷?/br> 寧櫻卻是心不在焉的,目光往別處瞄。 秦玄穆這時忽然抬手將一本書給推遠了,她一時也看不清是什么書,只感覺他有點鬼鬼祟祟的,心道莫非是《春宮圖》之類?也是難說,他如今的做派跟她了解的完全不一樣呢。 寧櫻故意問:“這是什么?” 其實是打雙陸的書,上回寧櫻贏了,他想提高下水平。 秦玄穆道:“奏疏。” 是嗎?才不信,她有些想笑。 秦玄穆低頭瞧著她,在她耳朵上親了親。 很癢,寧櫻偏了偏頭。 秦玄穆又親上來。 若是平時她又要覺得十分無奈,但今日不同,寧櫻很有底氣的道:“皇上,妾不方便,恐怕不能伺候皇上?!?/br> 不方便?秦玄穆一怔,隨即明白。 看他露出失望的樣子,寧櫻很高興,打算告辭:“妾不打攪皇上?!?/br> 急著要走了?秦玄穆道:“未必回回都要侍寢?!?/br> “可是,妾也不太舒服……”那是真的。 “何處不舒服?” 寧櫻道:“有些酸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