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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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櫻并不想看他,聽令抬頭,眼簾也半垂著。 跟在玉翠軒時見到的一樣,知道他來了,她緊張羞澀的不敢對視,秦玄穆忽然就想到那本蘭花譜,想到劉貴人的話,暗道必然是在中傷寧櫻,她愿意為他舍命又豈會不想養(yǎng)蘭花了。 “繼續(xù)說?!彼?。 “妾會彈《流水》,《長清》?!?/br> 皇太后就笑了:“怎么只說了兩曲,你明明還會彈《烏夜啼》,《幽蘭》什么的,依我看就彈《幽蘭》吧。” 偏偏選這一曲,寧櫻心想她刻意不提,太后非得想起來。 微不可察的顰了下眉,寧櫻重新坐下。 太后請秦玄穆坐在身邊一同欣賞。 距離不遠(yuǎn),寧櫻用余光能看到他龍袍下黑色的靴子,上面有銀線織就的云紋,隱隱閃著微光。 為了這曲《幽蘭》,她曾將手練傷,只為哪日有機會彈給他聽,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這個必要了。她就算是彈,也是為她自己,秦玄穆不過是沾光了。 她手指落下,《幽蘭》在琴弦上開花,殿內(nèi)暗香四溢。 她仿佛坐在光暈中,琴聲是翅膀,在身后慢慢張大,把空氣一層層,一層層的扇動。但到中段時,不知何故,一個黃門突然沖進來向秦玄穆稟告事情,寧櫻一嚇,瞬時彈錯了一處。 滯了片刻,才又重新?lián)崆佟?/br> 彈完了,寧櫻心里有氣,要不是秦玄穆來聽,這首曲子可說完美,結(jié)果卻有了瑕疵。她垂首道:“請皇上,太后娘娘責(zé)罰。” 皇太后不曾怪責(zé):“沒什么,我看你也累了,先退下吧?!?/br> 寧櫻行一禮,快步離開了永安宮。 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皇太后睨向秦玄穆:“……怎么,是八百里軍情加急嗎?非得這時候讓那黃門進來?”就不能讓他在外面候著? 內(nèi)宮里的任何事情都比不得國事,秦玄穆道:“她本該心無旁騖?!?/br> 皇太后并不贊同:“你要求也太高了些,她只是個姑娘家,你以為是上戰(zhàn)殺敵的將軍呢?突然有個人從旁邊跑過去,她能不被嚇到?” 那瞬間她像只受驚的兔子,但很快又找準(zhǔn)了琴弦,仔細(xì)回想起來倒有幾分可人,而且《幽蘭》確實彈得極為出彩,秦玄穆沉吟:“既然母后喜歡她,我今日也聽了一曲,便賞些東西吧。”吩咐柏青,“你去找潘海,把‘九霄’送去?!?/br> 柏青暗地咋舌。 潘海是御用監(jiān)的管事太監(jiān),專門負(fù)責(zé)收集采辦天下寶物,那“九霄”琴是前朝一位名師所制,三年前被潘海尋到收入了宮里,沒想到皇上竟然要賞給寧櫻。也許這寧婕妤要轉(zhuǎn)運了,柏青應(yīng)是,疾步而出。 皇太后含笑點頭,有道是“寶劍贈英雄”,憑寧櫻的琴藝也確實配得上這把好琴。 皇上的口諭一下來,潘海馬上就去庫房。 “是那位擋箭的寧婕妤嗎?”他詢問。 這件事宮里都知,柏青道:“是,就是那位寧婕妤?!?/br> 潘海笑:“看來這寧婕妤守得云開見月明了?!?/br> 庫房里沒有旁人,這二人本來就熟,柏青忍不住也說出心聲:“真要這樣就好了,皇上有個可意的人,早些誕下皇子,太后也不用這般cao心?!闭f罷鬼鬼祟祟往外看一眼,聲音越發(fā)輕了,“我是真擔(dān)心皇上,皇上要有先帝一半的……” 后面的不敢說出來,但潘海也聽明白了。 先帝過度荒yin,后者是太清心寡欲,潘海嘆一聲:“你得提醒下這位寧婕妤,既然有個好兆頭,她更應(yīng)該多下下功夫。” 柏青重重點頭。 等潘海把‘九霄’尋出,柏青急忙捧著去了棠梨殿。 得知這個喜訊,紅桑飛快的跑來,告訴寧櫻:“主子,皇上賞賜你了。” 都不想聽到這個名字,寧櫻沒好氣道:“胡說什么?!?/br> “奴婢沒胡說,皇上真的賞主子?xùn)|西了,柏公公就在外面呢?!奔t桑拉住她衣袖,“主子快去受禮。” 他怕是吃錯藥了賞她東西,她又沒有擋箭,今日彈琴也出錯了,寧櫻一邊想一邊走到了門口。 果然看到柏青站在那里,她詢問道:“柏公公,皇上真要賞我東西?” “是,奴婢才從御用監(jiān)的倉庫取了來的?!卑厍鄬⑶龠f給寧櫻,“寧婕妤,皇上為何賞賜你心里必然清楚,以后更要好好的伺候皇上……”意味深長的道,“奴婢可是第一次看到皇上賞瑤琴呢?!泵磕甏汗?jié)各妃嬪都能得到賞賜,但全部都是金銀珠寶,沒有誰是特殊的,從這方面來講,皇上一定是被寧婕妤的琴藝所折服。 居然是琴,寧櫻雙手接下道:“嬪妾多謝皇上圣恩。” 柏青有點奇怪,這表情不夠歡喜啊,還是歡喜的傻掉了?他心頭閃過一絲疑惑,轉(zhuǎn)身離開。 紅桑等四位宮女紛紛圍上來。 “這琴看著就不是凡品,皇上賞給主子,一定是很喜歡主子。”月桂笑得眼睛瞇起。 “還很香,想必是有檀木!”竹苓都在估算價錢了,“剛才你們聽見沒有,是從御用監(jiān)的庫房拿來的,里面都是寶貝,價值連城,就算把側(cè)殿所有的東西加起來也比不上呢?!?/br> 瑤琴多用桐木,但側(cè)板卻五花八門,寧櫻也看出來這把“九霄”的側(cè)板用了紫檀木,“龍池”更是上了金漆,顯見是把昂貴的瑤琴,但這些不過是讓瑤琴的外表惹眼,更重要的還是琴弦的發(fā)聲。 她手指輕輕撥動了下,立刻就聽見了一陣響亮松透之聲,隨后韻味不絕,仿佛要飄入云霄。 故而才叫“九霄”吧? 確實是把好琴,可為什么賞給她?莫非是良心發(fā)現(xiàn),因為嚇到她來補償?shù)模?/br> 寧櫻輕哂,轉(zhuǎn)身把琴擱在桌上。 而那邊紅桑興奮的道:“主子,你要不要現(xiàn)在就彈奏一曲?” 寧櫻臉色淡了些:“以后再說吧。” 紅桑卻道:“隔壁楊昭儀肯定在使人聽著動靜,主子彈一曲氣氣她才好,誰讓她平日里如此囂張,讓她知道,主子得了把絕世好琴,皇上賞的!” 寧櫻:……誰稀罕,她才不彈呢。 作者:秦玄穆:你總有必須彈的時候。 寧櫻:哼。 第5章 憑什么秦玄穆賞給她的,她就要彈? 寧櫻道:“我餓了,使人去膳房吧?!?/br> 紅桑以為她是忌憚楊昭儀,就覺得主子實在是太溫和了些,但也不勉強,這次主子明顯是成功引起皇上注意了,這瑤琴可是從御用監(jiān)拿來的,比起以前的賞賜皇上明顯是用了心思。 “奴婢馬上就去?!?/br> 卻說主殿里的楊昭儀確實使人來打探,聽說寧櫻得了把“九霄”,心里難免有些泛酸。 綺云道:“看來寧婕妤彈琴到底是彈出個結(jié)果了。” 楊昭儀沒說話。 綺云眼睛一轉(zhuǎn)道:“主子,那寧婕妤也真會做戲,上次送了主子蘭花,轉(zhuǎn)頭就去太后那里獻殷勤,可見她心機有多深,奴婢看主子一定得多多提防才好!別以為她真蠢,真蠢的話,上次擋箭指不定就死了,怎么那么巧就只傷到耳朵?” 楊昭儀心里一動,半響道:“算了,不過是一把琴而已?!?/br> 皇上真喜歡她,為何不讓她侍寢?送個琴有什么用,是讓她天天去彈琴給太后聽嗎? 太后欣賞又怎么樣,惠妃還不是沒能當(dāng)皇后,而寧婕妤的父親不過是個小主事,她這輩子最高的位份就是當(dāng)個婕妤了。 楊昭儀冷冷一笑。 過得幾日惠妃的二十歲生辰到了,太后惦記她管理后宮勞苦功高,為人又樸實,生怕就這么掠過去,便放出話來令她設(shè)晚宴,眾人熱鬧熱鬧。言下之意就是讓別的妃嬪去拜見惠妃,好好給她過個生辰。 寧櫻提前就畫好了一副梅花圖。 楊昭儀到時定也要露面的,她住在側(cè)殿,按規(guī)矩得去候著。 知道她來了,楊昭儀施施然走出來:“寧婕妤未必去的太早了,恐怕惠妃jiejie還在忙著別的事情呢?!被蒎軅€后宮管得兢兢業(yè)業(yè),一刻都不容得自己休息。 “總不能去晚了,等一會兒倒是無事的?!睂帣训馈?/br> 這些天一次都沒有聽到琴聲,楊昭儀端起茶喝了兩口,心想寧櫻這是把皇上賞的琴供起來了嗎?舍不得彈不成? 真夠癡的。 “你也喝茶吧,等喝完了再去不遲。” “是?!?/br> 寧櫻小口喝茶。 楊昭儀本來對她是有些氣惱,但看寧櫻舉止如常,并沒有仗著上次的賞賜趾高氣揚,一時也找不到任何借口來訓(xùn)斥寧櫻。 過得一會兒,二人起身去綴霞宮。 惠妃果然在忙著,眾人就在暖閣等候。 雖說是暖閣,但炭也用得極少,四個炭盆只有一個是燃著的,楊昭儀捧著手爐,渾身發(fā)顫,心想惠妃真是個狠人,明明管著后宮,連炭多用點都不舍得,她不怕凍死自己,倒不怕把她們凍死呢?但她也不好開口,落在別人眼里,她就是個嬌奢之主。 倒是劉貴人吃不消,開口道:“也不知惠妃jiejie是否忘了讓宮女添炭。” 楊昭儀嘴角一揚,忍不得的來了。 她淡淡道:“寧婕妤穿得比你少也沒有喊冷,你這身子是該補補了?!?/br> 寧櫻其實穿得不少,只是顏色淡,看著就很薄削,她一向不喜顏色濃重的,比如深紅,深青。 “昭儀jiejie,人逢喜事精神爽,自然是不同的?!睆堎F人看向?qū)帣选?/br> 寧櫻淡淡一笑,沒說話。 她現(xiàn)在可不是得了一把琴就能歡喜的死去活來的人。 見之神情平靜,絲毫沒有炫耀之色,劉貴人的眼睛都要翻上天了,暗道就憑寧櫻對皇上的癡迷,心里不知會如何歡喜呢,偏偏面上能裝得云淡風(fēng)輕,可見她以前就是看錯了寧櫻——她一點不傻,甚至是很狡猾! 想到自己費盡心思都得不到皇上的喜歡,寧櫻卻不僅升了位份還得皇上賞下瑤琴,劉貴人的心情就難以平靜。 她們以前可是住在一間屋子的,如今距離越來越大。 惠妃姍姍來遲,對著眾人抱歉道:“讓你們久等了?!?/br> “jiejie貴人事忙,我們等上一會有什么,只是今日你過生辰,實在沒必要讓自己勞累。”楊昭儀笑著道,“太后娘娘的意思,不也是想讓jiejie能歇息一日嗎,jiejie卻還如此盡責(zé)。” “太后娘娘寬厚,我卻不能失職?!被蒎愿缹m女再換一批熱茶,叮囑她們準(zhǔn)備擺飯,“等會就入席吧?!?/br> 什么失職,真當(dāng)自己是正宮娘娘呢?楊昭儀在心里不屑。 眾人此時紛紛送上賀禮。 見到寧櫻的梅花圖時,惠妃的笑容格外溫柔:“這幅畫我會掛在書房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