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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猜得沒錯,盡管沈奕已經(jīng)跳到了門口,可她的雙手都被束縛在身后的緣故,她根本就沒辦法夠到面前這道近在咫尺的門。 沈奕深呼一口氣,回頭瞪向了悠然自得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雙手交叉,疊在腹前,慢慢閉上了眼睛,完全沒有將她的威脅放在眼里。 “瞪吧,瞪吧。我承認,這事兒是我理虧,可要怪就怪你命太好。你這命數(shù),就算我不下手,也多的是人眼饞?!?/br> 沈奕闔了闔眼睛,冷冷地盯著中年男人及他面前的木桌。 他面前應該就是開壇作法所需的道具。男人目前閉著眼睛,對她沒有絲毫防備,木桌的位置離她七八米遠,她跳過去毀掉道具最快得花五六秒。 這五六秒里,男人來得及阻止她嗎? 不管了。 在中年男人喊出“到點了”三個字后,沈奕硬著頭皮,像只橫沖直撞的小鹿一般,直沖沖向著木桌跳去。 八米、五米、三米、一米。 接近了! 正當沈奕喜不自勝之時,中年男人倏地抬起頭,揚起手推了她一把。 沈奕倒退了兩步,跌倒在地上。 好疼…… 沈奕倒吸一口冷氣。 中年男人睨向她,扯唇冷笑:“看來我還是對你太和氣了!” 他重重哼了一聲,點燃木桌中間的銀制燈具,將混有沈奕血液的液體澆了上去。火苗“簇”一下燃了起來,熊熊的火焰,仿佛燒掉了沈奕全部的希望。 沈奕絕望地閉上眼睛,靜靜等待著靈魂抽身而去。 一秒、兩秒、三秒…… 什么都沒發(fā)生。 “怎么回事?” 中年男人反應過來,低頭看了眼此刻的時間后,瞬間暴怒了起來:“臭丫頭!都怪你耽誤了我一秒鐘時間!” 耽誤了……一秒鐘? 唉?? 這樣的話,她是不是…… 中年男人大步跨上前,他臉上陰沉沉的模樣,沈奕嚴重懷疑他因惱羞成怒而想要撕票。 他高高揚起了巴掌,狠狠向她揮過來。 沈奕縮起脖子,驚恐地閉上了眼睛。 “廖大師,你還記得三個月前,在臨市的小村子里死掉的那個男童嗎?” 中年男人的手瞬間僵在了半空中。 沈奕聽到身后的聲音,驚喜地回過頭:“嗚嗚嗚(顧清書)?!?/br> 顧清書快步走上前,蹲在她身旁,替她解開了身上的桎梏:“對不起,我來晚了。” “沒關系?!?/br> 沈奕搖搖頭:“你能來就已經(jīng)十分不容易了?!?/br> 抬眼看他時,沈奕卻注意到了他臉上的傷痕。沈奕擰起了眉頭,心疼地問:“你的臉怎么回事?疼不疼?” 顧清書牽了牽唇角,淺聲說:“不疼?!?/br> “那就好?!?/br> 沈奕癟癟嘴,還想再問得更細點,廖大師突然開口打斷了他們。 “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他陰惻惻地看向了顧清書。 顧清書斂下長睫,神色微動:“我只知道,警察正在趕去的路上,如果你還繼續(xù)在我們身上耽誤,警察就會先你一步找到你埋在河邊的那東西,并得到一件你一不小心掉落在那里的證物?!?/br> 顧清書只說了個大概,可廖大師的臉色卻瞬間大變。他再也顧不得其他,甚至連木桌上的法器都來不及收拾,跌跌撞撞地沖下了樓道。 “你們在說些什么?” 沈奕扯了扯顧清書的袖子:“我怎么聽不太明白?!?/br> “沒什么。”顧清書不愿讓沈奕知道那些齷齪事。 “你告訴我吧,我絕對不外傳。”沈奕搖著他的胳膊,小聲祈求道。 顧清書默默在心底嘆了聲,解開自己的外套,輕柔地披到了沈奕身上后,坐到了她旁邊,告知了她事情的原委。 “養(yǎng)小鬼?!?/br> “養(yǎng)小鬼?” 沈奕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顧清書輕輕點頭,再次確認了這種說法。 玄學中除了能助人趨吉避兇的卜算之法,還存在一些諸如降頭術、養(yǎng)小鬼之類的邪術。 養(yǎng)小鬼中,所謂的小鬼,即是早夭、且生辰和忌日都符合陰時的童男童女。因為要求過于嚴苛,符合目標的早夭小孩既少見又難得,所以一些心術不正的道師,便會利用自身所學,插手控制孩童出生和死亡的時間。 “你的意思是……” 沈奕震驚地捂住嘴:“臨市的那個男孩兒是他害死的?” “嗯。”顧清書的臉上也浮現(xiàn)出了幾絲不忍。 “那你剛才指的證據(jù)是?”沈奕又問。 顧清書曲起左腿,利用自己的身體為沈奕擋住風,繼續(xù)解釋說:“做過虧心事的人,沒有不怕得到報應的,尤其是懂得算命的人,比平常人更加容易信鬼信神信命運。” 廖大師也不例外。 男童死亡后,廖大師擔心其蓄意報復,或是通過其他方式講出了真相,便將男童的舌頭割了下來,埋在了河邊。 但廖大師處理時一時沒注意,將他身上特制的金名片也同時埋了進去,所以警察現(xiàn)在去搜尋,一定可以找到這個關鍵性證據(jù)。 聽完顧清書的講述,沈奕氣得渾身發(fā)抖。 她實在想不通,為什么能有人為了使自己轉運,就狠心殘害其他人的性命,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