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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生氣?” “重要的是救相公出來。即便并未做到,只要能做,春和就會努力?!?/br> “這般羞辱你也能忍?” “眼下必須忍?!贝汉陀檬纸佪p輕擦拭了一下額頭,破了皮,但應(yīng)該毀不了容貌。紀(jì)初霖曾說,有些恥辱,得忍。“上一次是相公保護(hù)春和。”她給冬兒說起天長縣的那些事情,還有紀(jì)初霖背后的傷痕。 “這一次,輪到春和保護(hù)相公了。為了相公,春和什么苦都能吃,不過是磕幾個頭,算不上什么?!?/br> “春和……這仇一定得報了!” 春和卻覺得無所謂,不過是給盼盼磕了個頭,在這汴京,她這種身份,見誰不磕頭? 就像楊夢笛說的,任由盼盼如何折騰,盼盼還當(dāng)?shù)昧送蹂怀??若是從那手鐲、耳墜,還有銀指環(huán)來看,盼盼的麻煩可不見得比她少。 “何況相公若是能平安出來,需要做的事還有很多。相公曾說,與其爭個口頭上的輸贏,不如暗地使力、立于不敗之地讓對方稱臣?!?/br> “你卻是想得透徹?!?/br> 春和雖說沒能見到紀(jì)初霖。卻生出幾分好奇來,女子不能隨意出門,她這種身份因情勢所迫也就罷了,盼盼可是景王的心肝寶貝,怎能單獨(dú)同王顯見面? 要對付紀(jì)初霖,景王說了也就罷了。她為何會親自來? 即便盼盼帶人親自來了,為何王顯不敢依照盼盼的要求打死紀(jì)初霖? 因為紀(jì)慎? 紀(jì)慎不過是個退隱的三品官。 楊慨很會自保。 李琛又去了邊關(guān)。 春和想不到是何人,但只要有人暗中護(hù)著,她也就放了心。 心里一驚,春和腦中有了想法,上一次紀(jì)初霖與楊夢笛來開封府的時候邀請王顯一道用午飯。 當(dāng)時王顯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大意是,扒灰的扒灰,偷娘的偷娘。 “冬兒,我有些事情,想要調(diào)查。” 不過忍一時之氣。 鹿死誰手,尚且不知。 第125章 第一二五話 春和同冬兒小心跟著盼盼的馬車,卻無任何收獲,盼盼的車徑直回了一處宅院。 那位錦衣的年輕公子并未跟隨,送至門口也就離開。 環(huán)視盼盼的住處,雖說盼盼那種身份不配住在王府。但景王卻也不曾虧待她。 可那日王顯醉后說,扒灰的扒灰,偷娘的偷娘。 公公偷兒媳是扒灰。 兒子偷年幼的后娘——豈不就是偷娘? 況且在開封府時王顯面對緊隨盼盼的那位年輕公子時態(tài)度格外恭敬,著實無法不讓人胡思亂想。 “王顯說那種話,也不怕丟官??梢膊皇菦]有可能,畢竟景王已是那個年紀(jì)。” “可他很寵愛盼盼?!?/br> 冬兒冷聲輕哼。 笑道:“寵愛?也就只有春和你同紀(jì)少爺這么多年,只要寵愛也就夠了。你看盼盼那翡翠蝴蝶耳墜和鐲子,再看那銀指環(huán)。呵,盼盼心中想要的那位王爺定是給不了。春和你與紀(jì)公子、楊少爺都清清白白,自然懂不得年輕女子與年老王爺在一遭的苦處?!?/br> 春和懵懵懂懂,自然不敢多言。 “只是這盼盼,膽子還真大,那位景王也是她那樣的身份開罪得起的?若是被知曉,不知死得多難看?!?/br> 春和一聲不吭,卻想到紀(jì)初霖對盼盼聯(lián)盟的揣測,寒意順著脊梁一點兒、一點兒慢慢向上爬。 回到瓦子,六子就跑來說故夢軒想要挖走古鏡小憩中紀(jì)初霖花高價請來的那幾個廚娘。一個廚娘心動,另外的卻說起之前春和在古鏡瓦說了一場話的事來,幾人私下決定再觀望一下。 廚娘私下說的話六子怎么會輕易知曉? 自然是有人泄露給六子,不定就是那幾個廚娘,她們想要看春和會如何做,以衡量古鏡小憩和故夢軒誰更值得留下。 知曉這點讓春和分外為難,楊夢笛先前出計讓故夢軒和古鏡小憩聯(lián)手,雖說減輕了故夢軒對古鏡小憩的敵意,讓兩者一致對外。這種方式讓古鏡瓦享受了故夢軒的客源,也增加了名氣,卻又制造了一個新麻煩——故夢軒知曉了不少古鏡瓦做事的風(fēng)格與手段,包括紀(jì)初霖設(shè)計的早飯劵。 此時故夢軒要來挖人。 若想不出良計,那些一流的廚娘就會離開。一旦她們離開,不僅對古鏡小憩是個打擊,對古鏡瓦也是個極大的打擊。 紀(jì)初霖將所有的產(chǎn)業(yè)都以“古鏡”命名是為了做品牌,可他也曾說過,品牌也很脆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在千年后尚且如此,何況眼下是宋代。 “不管如何,‘古鏡’這個品牌不能丟了?!贝汉洼p聲道。 嗓子尚未恢復(fù),天色又黯淡了下去。 春和盤腿坐在床榻上,思索著對策。三桃來過她房間,見此情況竊聲說一個官員的娘子怎么能像小沙彌打坐?若是傳了出去,定會害得楊夢笛被人嘲笑。 楊夢笛做官后,三桃又回到了他床上,她本就是他的通房丫頭。但不管三桃和楊夢笛夜間如何親密,三桃再也不敢尋春和的麻煩。 一開始春和以為是冬兒在此三桃才這般。后來家里的小丫頭說閑話,春和這才知道,三桃不敢生事是因為害怕自己。 她不僅是汴京極為出名的女說話人,還是掌控整個古鏡瓦的女子,紀(jì)初霖不在,春和就是大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