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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很暖和。 “相公已經(jīng)抱著我進了屋,此事若是傳出去自然會被人說閑話。反正都被人說閑話了?!?/br> 聞言,紀初霖卻又笑了,只在春和身邊坐下。春和依舊緊緊抓著他的手,目光落在他身上,舍不得離開。 “別走。相公?!?/br> “好?!?/br> “抱著我睡,像以前那樣?!?/br> “好……小春和不是說未婚男女不能睡在同一張床上?” “可我更不愿相公出去和那個兇巴巴的嫂子在一處。況且之前也曾說好,今夜就你我二人?!?/br> 紀初霖目光上揚,很快卻是笑了,合衣上了床,像之前那般睡在春和身邊。 “要不小春和給我講一個故事?” 嘴上應著,春和卻只是靠在他身上,閉著眼,還未想好講什么故事就陷入了深眠。 今天的夢很暖和。 夢中,她似乎回到在李家鎮(zhèn)外的日子。 那個時候她還很小,有時候下雨道路濕滑,紀初霖就會將她抱在懷中,抱著她走過每一條路。一次他走滑了,兩人一道摔在地上弄得渾身是泥。紀初霖也不惱,反而伸手在她鼻尖點了一點兒泥,說她像那些貴人才能有一只的小花貓。 春和睜開眼,晨光微微。 紀初霖睡在她身邊,他睡得很沉,睫毛很長。春和伸手在他鼻尖輕輕一點。 從被窩中抽出的手很暖和,他的鼻尖卻有些涼。 她頗為想念在李家鎮(zhèn)的日子。 那時一切都輕松愉快。唯一的麻煩不過是自己的父親。可是做父親的又怎會像外人那般為難自己的子女。 為何來汴京? 春和問自己。 她總覺得來到這里后便很少見到紀初霖,似乎他更喜歡和楊夢笛混在一起。 即便不少人說楊夢笛對她有意,紀初霖都未曾想著與那人劃清界限。 所以,為何來汴京? 春和問自己。 到底不過一句“他想來”。 春和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歡說話人這種身份,不過是紀初霖讓她做,而她覺得做起來也還算是愉快。 不過是想要幫他。 又朝紀初霖懷中鉆了鉆,他的懷抱很暖和。 春和閉上眼,嗅著他的氣息。她記起紀初霖曾經(jīng)教她的那句話,便用最低的聲音輕聲道。 “相公。我愛你。” 她說的很小聲,很害怕被紀初霖聽見,害怕聽見回絕。畢竟他極少說這種話。 她卻又擔心他聽不見。 說完,春和仔細看著紀初霖,他面上毫無動靜。 春和暗笑,卻又失落。 他畢竟睡著了。 正欲離開,手被他輕輕拉住。紀初霖睜眼看著她,拉著她的手放在唇下輕輕一吻?!拔乙彩??!?/br> “是什么?” “嗯——你說的那個話?!?/br> 春和見他還是不愿說那句話,便有意逗他?!拔艺f了什么?” “嗯……就是那個?!?/br> “是什么?” 紀初霖別開眼,耳根卻有些泛紅。 那些話讓他說出口著實太難,春和也不逼他?!跋喙螘r醒的?” “你用手點我鼻尖的時候。被暖和醒的?!?/br> “相公說笑了。” 紀初霖連眼神都帶著溫暖的笑意,他伸手替春和理了理落在額上的發(fā)絲。街巷已經(jīng)響起了小攤販叫賣的聲音。時令蔬菜已經(jīng)上市,說是時令蔬菜,來來去去卻也不過是那幾樣。 這段時日香椿芽正上市,街上處處是叫賣聲。 “中午買個雞蛋,再買個椿芽炒著吃吧。雖說你的為夫我也不高興,不想同她接觸。但這位畢竟是我嫂子。” “是。相公?!?/br> 紀初霖忽然看著她,眉眼帶著溫暖的笑意,帶著柔情,他忽然捧著她小臉,手指在她面上輕撫,拂過她的眉,她的眼,她小巧的鼻子,手指尖最后落在她嫣紅的唇上。 “我過去似乎從未說過,小春和的唇色略有些深,但很好看。不涂TF都很好看。” “TF是什么?” “一個神奇的詞匯。加個boy就成了我媽最喜歡的組合。不加boy就是我姐最喜歡的口紅品牌?!?/br> 紀初霖的手指再度溫柔拂過春和的唇,笑著說作為全家基本每天都在家的男性,他真是被迫學了好多東西。 外面?zhèn)鱽碇芡竦穆曇?,她正在對自己的下人大發(fā)脾氣。春和欲起身,紀初霖將她拉回被窩。 “睡覺,由她鬧去。鬧夠了就不鬧了。真以為我家是大宅院?電視劇中的宅斗也不是她這樣子??!還是縣令的女兒呢,怎么一副人設錯了的模樣?” 絮叨了一會兒,他看著縮在自己懷中乖巧的春和,又忽然吻了下來。 她的眼,她的唇。 “還好有小春和。只是你的為夫我忽然有些嫌棄小春和你了?!彼崧暤?。 春和不安。 紀初霖卻是笑了?!跋訔壞隳昙o太小了。我還要花很多時間等你長大?!?/br> 不過是普通的一句話,春和卻紅了臉。 屋外,吵鬧聲更大了。 冬兒起了床,與周婉爭鋒相對。 周婉沒幾句話就落了下風。她的下人們見主人受了委屈,便群起而攻之。 而冬兒終究是花月樓那種地方長大的女孩。見多了家中的夫人帶人來捉拿jian.夫.yin.婦,各種難以入耳的話說得比誰都順溜,與平日清風明月的模樣截然不同。周婉身邊那群丫鬟和老媽子都說不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