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頁
那罐子里不是白磷,是油。 紀初霖一開始就想好了,能把那伙人嚇走自然好,若是不行就摔了罐子,然后點火。 火光自然會引來鎮(zhèn)上的人,而在這個到處都是木頭的時代,縱火肯定是大罪,怎么都得交由縣令包拯審理,而包拯的腦子比這群人正常得多,自然懂得是非曲直和他的不得已。 如果這件事性質(zhì)極其嚴重到包拯也沒權力審理或是包拯判了他的刑。案子就只能繼續(xù)向上報至汴梁,那更好??粗孛u紀慎的自然會想辦法保他。能當三品官,紀慎在朝中肯定有幾個大官朋友。 那些大官若是想幫他脫罪自然會用“瘋子”這個名號。 在那些朝廷大員眼中,這不過是一個瘋子在鄉(xiāng)下小鎮(zhèn)放了一把火,只要不死人,罪名就不大。而今日才下了一場大雨,木頭都是濕的,火注定燃不了太久。 “一來二去,我就無罪釋放啦。” 鹿歸林面色略驚:“紀少爺?shù)故锹敾?。?/br> “謝謝夸獎。能當程序員的,腦子里都不會只有一團漿糊。可是有件事我是真想不明白,想問問你?!?/br> “請講,在下知無不言?!?/br> “第一,怎么我家春和就那么倒霉,進門就撞上那個聞大牛了?” “紀少爺財大氣粗?!?/br> “嗯?喔……這樣啊。第二,兩個人,一個人拿刀一個人受傷,兩人的供述還完全不同,根本就是羅生門。怎么不管是那個李老還是鎮(zhèn)外那個老頭都一口咬定就是我春和做的?!?/br> 鹿歸林苦笑,望著牢中同樣帶著不解看著自己的春和,終于道:“紀少爺有所不知。我們這里是頭一次出這種案子,頭一次抓了女子。若是過去,耆正一般會扒掉男犯的褲子打板子?!?/br> 春和嚇白了臉。 “小春和別怕,我在這里。你是說某幾個男人都希望是小春和的錯?去他妹!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蕩~婦羞辱’?艸!最近我心情不好,臟話連篇,小鹿兄弟你別在意。 “所以,我不僅要證明那個聞大牛圖謀不軌,我還得證明他的確沒對我家小春和做過什么,不然我家小春和怎么逃不過那該死的棒子?”紀初霖略有愁色:“最后一個問題。那個聞大牛是文家村的人吧?怎么我對那個人沒什么記憶?” 紀初霖問聞大牛這幾日在不在村子,鹿歸林蹙眉思索了很久記憶卻不甚明朗,只說聞大牛在聞家村是一個全然不受人注意的人,聞克己曾多次說那種大字不識幾個的男人這輩子都沒有出息,不僅如此,聞大牛吃喝賭樣樣精通,卻又好吃懶做,家里一窮二白。 “吃喝賭?沒有嫖?!?/br> “未曾聽說?!?/br> “怪了。那人是聞家村的,春和你記得嗎?” 春和說聞克己基本不允許她和男人說話,即便是村中的男人她也所知甚少。在她能說話的男人中,鹿歸林算一個。何況那聞石頭即便在村中也很少露面。 許久,春和記起她同紀初霖成婚不久后一日她獨自從聞家村回來,半路被一個男人堵住的事。幸好小梅擔心她獨自回家不安全一直同聞石頭跟著她才得以脫身。 當時那個男人就是聞大牛。 鹿歸林也還記得這件事。那日小梅和聞石頭深夜回家同他說過,不過聞大牛在聞家村本就不是個惹人注目的人物,也很少回來。這事過了,幾人也就忘了。 聽過后紀初霖想了很久,眼睛一亮,他一把抓住春和,“有件事需要小春和認真想想再回答我?!彼诖汉投厗柫艘患隆?/br> “相公!” “小春和,現(xiàn)在不是害羞的時候。你一定要仔細回想再回答?!?/br> 隔著牢門,春和倉皇無措,思索很久在紀初霖耳邊說出答案。 紀初霖眼睛一亮?!叭羰沁@樣,你的為夫我就能證明那家伙的確未對小春和做些什么。小鹿,有些事,你幫我查一下?!?/br> 看了眼牢中的春和,鹿歸林終于點頭。紀初霖一陣耳語,鹿歸林不明所以,卻還是走了,走前將手中的木棒塞給了紀初霖。沒幾步卻又回來?!霸谙乱灿幸皇孪雴柤o少爺。” “問,除了四書五經(jīng),別的隨便問。” “‘初霖’是你的表字。對吧?” “對?!?/br> “為何紀少爺對外只稱表字?” “因為大名沒有表字聽起來好聽啊。”紀初霖一臉理所應當。 鹿歸林唇角微微一撇。 “我以前的語文老師說古代人的表字和名字有關系,要不,小鹿兄弟你猜猜我大名是什么?” “紀雨?” 紀初霖豎起大拇指:“厲害?!?/br> “‘初霖’,不就是雨。”鹿歸林很快走了。 紀初霖盯著他的背影,不明白鹿歸林為何突然說起這個。 “相公讓他做何事?” “幫你的為夫我調(diào)查些東西,要是你的為夫我沒猜錯,我找到的證據(jù)一定能收拾那頭欺負你的死牛!看過900集的《柯南》和若干島國動漫動作劇,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吧?”說起“豬”,紀初霖看著春和,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 “你半夜跑回家是為了殺豬吧?為什么?” 春和深埋著頭,不敢說話,直到紀初霖輕輕摸摸她的頭才輕聲說:“他們都說相公做那個什么實驗是為了陷害聞大叔,是妖術。雖說相公說不做了,但如若這事傳出去,大家都會覺得相公是個壞人。用妖術的人,會被殺的。若是傳到公公耳中,相公就更難回家了。春和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