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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氏應(yīng)了。 紀初霖又說這次兩人直接回家?guī)Я诵〇|西,米糧自然得孝敬一些,而紀慎也給春和不少衣服,不如讓春和分小女孩幾件,反正他看見漂亮的衣服就會給春和買,春和也不缺衣服穿。 聞氏卻不肯?!皯{什么給她我女兒的衣服?” “舊衣服總行吧?” 聞氏依舊不愿,她說還有幾個女兒遠嫁,過得也不如意,憑什么非要給這個干活的小丫頭。 “她穿得太差可是會丟十財?shù)哪??!奔o初霖笑道。 聞氏遲疑,還是應(yīng)了。 春和帶女孩洗漱。 女孩叫碧蘭,她家本也算殷實,偏偏遭遇饑荒,一時流民四起,官府又遲遲不放糧賑災(zāi),饑民便涌入了她家搶了她家中的東西。 失去家中的最后財物,地里也結(jié)不出莊稼,房地都賣掉換了糧食,什么都不剩的他們只能四處流浪。碧蘭的外公外婆早已餓死,娘親則半路改了嫁。 “幸好公公婆婆買下了我給了爹爹和哥哥活路。爹走前說過,婆婆要打我也是天經(jīng)地義。” “你爹爹是做何事的?” “碧蘭的爹爹是個秀才,只是多年未中舉?!?/br> 春和心道原來這個碧蘭的身份、地位都同她相差不大,有了這個意識后才明白紀初霖所說的“公道”。 若是那一場饑荒不是發(fā)生在碧蘭的家鄉(xiāng),而是發(fā)生在聞家村,若是那一夜那些壞人沒有被紀初霖收拾掉而奪了她家的一切,她的命運大約同碧蘭一樣,甚至還不如。 終究不過是她運氣比碧蘭好一些。 春和也終于明白紀初霖所說的天災(zāi)不看人面,但人這個字本就是一撇一捺,相互扶持才是人。 春和想明白后也對碧蘭更是和善起來。 “娘改嫁后,jiejie是頭一個對我好的人?!北烫m哽咽著說。 “你娘怎么就改嫁了?我爹說女人改嫁是有悖婦道?!?/br> “碧蘭也不知道,爹說的?!?/br> 聽過春和的講述,紀初霖摸了一把臉,一聲不吭。 “碧蘭的娘命真好,能遇見一個像聞大叔一樣愿意娶她的人?!贝汉托χf。 紀初霖面露凄愴,笑得幾分刻意?!按汉?,我們要不要回李家鎮(zhèn)外住一段時間?” 次日臨走前,紀初霖找到十財,說起那個小媳婦碧蘭的事情?!笆斈阒朗裁词俏闯赡耆藛幔俊?/br> “爹說姐夫是個瘋子,瘋子的話不必搭理?!?/br> 紀初霖來前倒也料到或許會出現(xiàn)這樣一幕,也不生氣:“十財喜歡那個碧蘭嗎?” “爹說情愛只會耽擱讀書?!?/br> “既然情愛只會耽擱讀書,那十財是否覺得應(yīng)該晚幾年同你的小丫頭做…………嗯,小孩子不該做的事情?以免耽擱考取功名?” “爹說若是像姐夫這樣潔身自好,冰清玉潔,只會成個傻子,而不是高中金榜。爹說,他就是看姐夫冰清玉潔得成了傻子才給我準備個丫頭,爹爹警告我要以姐夫為戒。成為一個真男人?!?/br> 紀初霖徹底被噎著了。 十財依舊看著書,面不改色。 “我以前怎么沒覺得你小子這么會說啊。 ~宮圖,看過沒?” “看過。爹說那是男兒必經(jīng)之路?!笔敺磫柤o初霖?!敖惴螂y道未曾看過?” “世道……老子一個堂堂大學生不是被初中生逼著開車就是被小學生嘲笑沒看過小黃~圖……世道……既然十財大哥你是成年人了,那我們談點正事。” 紀初霖在十財身邊坐定,看著十財一臉戒備不由得笑出聲。 “你爹打你娘嗎?” “打?!?/br> “為何?” “爹說娘子就是應(yīng)該用來打的。” “我打你jiejie嗎?” “爹和娘都說姐夫是個瘋子,故而才不打自己的娘子?!?/br> “我艸……還有這種理論……算了,反正我的三觀一直被你們刷新。那你爹打你娘,我打你jiejie,你高興嗎?” 十財埋頭沉默許久,終于開口:“不?!?/br> 紀初霖微微一笑,拍拍十財?shù)念^?!靶∽幽隳敲茨芎臀蚁官瑧?yīng)該能明白我話中的意思?!?/br> 十財眉頭皺得很深。 紀初霖出門時拉起春和的手。 遠遠看著這一幕,十財凝神思索了許久。看著在院中砍柴喂雞的碧蘭,眉頭皺得更厲害。 春和同紀初霖回到一直以來居住的李家鎮(zhèn)外。家里的一切都被隔壁大娘料理得妥帖,春和才回家,那頭養(yǎng)了很長時間的大黑豬就過來拱春和的手。 紀初霖倒在門外的椅子上,看著房中還未拆下的各種機關(guān)裝置,心里舒坦了不少?!拔椰F(xiàn)在多少明白了?!?/br> “明白何事?” “明白我那個年代的女人為啥有很大一部分都不肯和婆家住在一起。觀念的沖突的確是個大問題?!?/br> “但相公不是做媳婦的,也沒有婆婆打你,為何就非要回來?” “小春和你也學會貧嘴了?我回來只是因為那邊太難混日子,碧蘭總在面前晃悠,我一看到她就會想到未成年人的道德法律問題,根本思考不了如何還聞大叔清白。所以我回這里?!?/br> 春和在他身邊坐下?!奥劥笫宓氖拢喙欢梢??!?/br> “為何?我可是一個在沒有火種的情況下連火都燒不了的廢人。從這點來看還不如山頂洞人,至少他們會鉆木取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