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胥紀年_分節(jié)閱讀_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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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里面好像包含太多,又好像什么都沒有。 輕輕地吐出兩個字,然后擁著慕容情的尸體,縱身一躍,墜下懸崖。 “再見?!?/br> 天涯不過咫尺,咫尺卻已天涯。 ☆、死?生?! 景康十九年的春天,天尚寒。名聲響徹四國暗衛(wèi)的修羅銷魂蘇碧落攜至寶“人”字金印墜于顏醉皇朝皇陵懸崖,生死不明。 景康十九年春華胥國都 “落兒,你才剛回來,好歹也收斂段時日!就想著去那些煙花地,仔細你的皮!”溫婉的蘇家夫人柳如是在京中貴婦圈向來以賢良淑德著稱。如今卻像個尋常婦人一般對著一位青衫少年嘮叨,只差沒擺個叉腰茶壺狀了。 那位青衫少年,沒錯,就是跳崖的蘇碧落! “哎哎,我哪有啊,娘,求您別再念了啦。會變老的哦!小心到時候爹爹不愛你了?!泵髅魇擎移ばδ樀某镀ぴ捰伤f出也變成了另番言之鑿鑿的忠言逆耳。 “死小子,就你貧?!绷缡前牒眯Π肽樇t地戳戳他額頭,“行了行了,為娘不念了,省的你嫌煩。娘讓小廚房給你燉了燕窩粥。待會記得讓長生來小廚房拿。”說完,也不待少年回答,就施然離開了。 “啊喂,”這女人真是越來越霸道了。她那些賢淑的名聲到底哪跑出來的啊。蘇碧落無奈地聳肩,將書丟開,喚著小僮:“長生,待會那碗燕窩粥賞你了。記得拿回來再吃。” “少爺,夫人會責罰小的?!遍L生十分無力地提醒這位任性的主。 “哪能呢,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那粥進了誰的肚子?!边@位主即使耍無賴,臉上表情還是那該死的無比正直誠懇。 系好了青玉腰帶,又隨便將頭發(fā)理了理,順手勾住長生的脖頸,“讓誰吃虧也不能讓我家長生吃虧不是。爺怎忍心你受罰呢?!?/br> “可是,”下半句話尚未出口。長生兀地警覺起來,“少爺,您這是要去哪?不會是春風得意樓吧?” 蘇碧落迅速垮了半張俊臉,嘟囔道:“長生你是我肚里的蛔蟲么怎么什么都瞞不過你。”揉揉他半長的發(fā),“好長生,幫爺擋著點,爺回來給你帶荷葉糕,上回你不是贊著好吃么?” “可是少爺,您才答應老夫人不去的,真不懂那地方到底有什么勾人。”長生很聰明地不為所動,順手拍掉那人在他頭上肆無忌憚的爪子,嘟囔道。 訕訕地縮回手,又扒了扒頭頂不平順的一絡碎發(fā)。蘇小少爺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狡黠道:“我答應夫人的可是少去,而不是不去。難不成你要少爺我窩在家里做和尚?還是,長生其實是想和我一起去?嘖嘖嘖嘖。” “誰想去那種地方,少爺別拉小的下水?!豹q有稚嫩的清秀小臉面無表情毫不留情地拍掉自家主子不安分想要捏他臉的爪子,扭身避開那人的無意撩撥。 長生認命地拿起妝臺上沉香木梳繞過蘇小少爺身后替他束發(fā),戴冠,理鬢,插簪:“少爺,早些回來。”知道這話于某人毫無意義可言,抿抿唇,干脆將“好歹要稍微注意點形象”這種套話吞進肚子。 ☆、蘇碧落,土匪也沒你狠 “春風得意笑春風,美人膝上惜美人?!币膊恢悄奈晃娜藄ao客題的句子,就這么大喇喇裱在京城第一樓春風得意樓的朱紅大門上。 “蘇公子,稀客呀。妾身可想死您了。”春風得意春光滿面的春嬤嬤揉著玲瓏水蛇腰打著鑲金閃亮的宮花小團扇帶來春風陣陣春情漾漾。 “春jiejie,區(qū)區(qū)也是對你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你看,這不是一回京就找你來了么?!泵髅鞑贿^幾面之緣加上那位的關系多少有些聯(lián)系,被她如此一說,倒真像是離情依依一般。當然,蘇小少爺好歹是歡場老手又是個騙人不眨眼的,當下端著那張欺騙世人的誠懇面孔說的懇切至極。 “公子嘴兒真甜,難怪樓里姑娘們對您是念念不忘。”春嬤嬤笑得花枝亂顫,鑲金的團扇打的更是歡暢無比,旋身一扭,稍欠了欠身子;“夏公子在樓上等您?!?/br> “夏子延,好艷福呵?!币皇异届?,春情比大堂尚要濃上幾分。蘇碧落揚扇笑得人畜無害,和藹可親。 “蘇碧落,你不也混跡符離半年舍不得回來么??上依в诰╃芤挥?,自是不及你來的瀟灑自在。怎么,聽說符離艷色比京中更勝,讓你流連忘返?”夏子延摟著美人歪在軟榻上亦笑得溫柔萬分,只可惜過痞的樣貌,怎么看怎么邪氣。 “嗯哼?!碧K碧落突然出手如電抓向夏子延。 “哼哼。”夏子延似乎很熟悉某人出手方式與時機,衣袖一拂坎坎卸了某人的手勁歪向一旁空氣。 “夏子延,你功夫倒是沒落下?!碧K小公子老實的皮相頭次有了破裂的征兆,磨牙霍霍。 “豈敢豈敢。我怕被某人啃得連皮帶骨頭都不剩。”夏某人眼底寒光閃現(xiàn)了一下又褪去了。 “每次見面都打,你煩不煩。”兩人單手拆了幾十招,皆奈何不了對方,只得作罷。 “煩?!碧K小公子干脆地點頭:“但看著你這么愜意區(qū)區(qū)更煩。” “……”夏某人終日算計別人,終于自嘗苦果。 “阿鑰,你可以退下了?!崩斜犬嫿Y束,夏子延拍了拍懷中安靜的美人示意。 “奴家告退?!奔t衣美人也不啰嗦,滑下夏子延身子,道了個萬福就輕抬蓮步退出了房間,還體貼地帶上了門。 “夏子延。你又換了個相好的?!碧K小公子很自覺地軟在夏某人身上,還順手替自己剝了顆葡萄:“這女人很熟悉的感覺。不過和當年的那位相比,倒是過分安順了?!?/br> “她是當年綠袖的貼身侍兒。如今春嬤嬤手下的頭牌。”夏某人笑吟吟摸了一把蘇小公子的嫩頰。邪氣的臉沒有一點正經(jīng)樣子。與蘇小公子的萬年老實臉相映成趣。 “哦,是么?!碧K小公子一手捻葡萄進嘴另一手還能抓下夏某人的祿山之爪,動作流暢吐字優(yōu)雅:“三分清冷三分妖嬈三分柔順一分繾綣,難得懂進退,倒也確實當?shù)妙^牌二字。不過——”蘇小公子張嘴,葡萄籽準確地成拋物線掉進一旁的漆骨物盅里“夏子延,她不是綠袖?!?/br> “我知道?!毕哪橙耸帐謴娜莶黄?,對答從善如流。 “東西在這了,告訴那位,三萬兩——黃金?!眱扇藢σ暺蹋瑳]心沒肺的蘇小公子竟然率先扭臉,從袖內(nèi)暗袋掏出層層錦革包裹的一方物事,丟給夏某人。 夏某人伸指進錦革內(nèi)拂過,滿意地輕笑:“蘇碧落,土匪也沒你狠?!毙⌒囊硪韺㈠\革藏好。 “嘖,好歹區(qū)區(qū)也算費了大力氣,總得值當點讓人看得身心愉悅的東西?!碧K碧落呲牙笑得歡快。 “反正是那位付賬,我只管收貨?!毕哪橙艘脖硎緣毫Σ淮?,攤手笑得沒心沒肺。 “蘇碧落,那位要見你,你盡早去一趟?!毕淖友邮蘸脰|西,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