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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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已矣,不管老皇帝死得有多痛苦,他都無法換回原主離世的父母。 沒力氣質(zhì)問、沒力氣呵罵,此時此刻的青年只能感受到累,仿佛之前十幾年積攢的疲倦都一股腦地涌了上來。 彼此擁有著極為相似的悲慘過往,霍景玄當然能理解對方在這一剎那的心緒,冷靜地數(shù)著老皇帝急促后愈發(fā)微弱的呼吸,他覆住青年捧著暖爐的手:“想出去嗎?” “嗯?!?/br> 空落落的內(nèi)心因男人詢問而趨于安定,大仇得報的青年晃了晃神,這才緩緩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淺笑,宸朝最尊貴的天子被拋在身后,伴著老皇帝不甘心的掙扎,兩人頭也不回地相攜離去。 大抵是沒想到所謂的清算會這么快結(jié)束,抱著自家寶貝說話的賀昭明難得有些尷尬,不好意思地從對方懷中掙脫,林青竹紅著臉沖兩人微微頷首。 “不進去看看嗎?”體貼地沒有在此事上糾結(jié),男人面無表情地說道,“他最多還能活半柱香?!?/br> 此話一出,福寧宮外原本輕松的氣氛立刻凝滯,沒有逃避或是說謊,未來的帝王坦蕩地搖頭:“不?!?/br> 欺君、弒父、奪權(quán),謀逆的事情做了個遍,他又何必假惺惺地在知情人面前裝腔作勢,從未體會過來自父親的教導(dǎo)和疼愛,他當然也沒辦法做一個溫順懂事的孝子。 最是無情帝王家,生在父子君臣相互混淆的皇室,若是不爭不搶,自己早就該死在波云詭譎的深宮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寢殿內(nèi)被揮退的宮人們也各歸其位,不知過了多久,前來給老皇帝診脈的太醫(yī)們面面相覷,很快便呼啦啦地在賀昭明面前跪了一地。 先帝駕崩,福寧宮外頓時哭聲陣陣,隨手接過被便宜夫君拿回的繡春刀,池回望著轉(zhuǎn)眼熱淚盈眶的賀昭明,深覺這皇室中人個個都是戲精。 “當——” 悠長渺杳的鐘聲被慎重敲響,先皇逝世的消息立刻傳遍整座京都,神色自若地被恭敬的太監(jiān)們搬下臺階,不愿假哭的紅衣青年仰頭望向天空:“雪停了?!?/br> 或許是為了慶祝暗疴沉積的朝局即將迎來新生,冬日里漫長的黑夜?jié)u漸退去,火熱的太陽悄悄從東方露頭。 推拒掉想要上前引路的宮人和侍衛(wèi),霍景玄扶住輪椅,緩步推著自家娘子在雪地中向前,淺金色的陽光映在青年臉上,更襯得那如玉的肌膚吹彈可破。 “怎么了?”發(fā)覺背后的男人莫名停步,紅衣青年不解地轉(zhuǎn)頭。 “沒什么……” 準確地抓住最適合偷襲的空檔,霍景玄微微俯身,抬手用披風(fēng)為彼此營造出一小方私密的天地,相當熟絡(luò)地吻住那嫣紅水潤的唇瓣,男人愉悅低笑,輕輕用犬齒廝磨啃咬:“只是突然很想親親娘子?!?/br> 多慶幸。 身心俱疲后,他還能與這樣一個人攜手歸家。 第53章 先帝駕崩, 舉國大喪。 盡管新帝的登基典禮因此延期,但賀昭明還是如愿坐上了那把龍椅,林青竹是三皇子府唯一的妻妾, 自然早早便被接入宮內(nèi)。 霍景玄在祖父去世前便有功名在身,復(fù)起與否也只是上位者一句話的事, 新帝大刀闊斧地肅清官場后正需人才,他也理所應(yīng)當?shù)乇蛔チ藟讯 ?/br> 若是帝王寬仁, 從龍之功當然是人人艷羨的福氣, 自打便宜夫君領(lǐng)旨進了吏部, 池回只覺得霍府的門檻都要被拜訪者踏破。 【這些人可真煩?!炕鞅谋奶墓鈭F躲在窗邊玩雪, 0527望著小廝離去的身影抱怨, 由于宸朝要守三個月的國喪,青年也脫下紅衣?lián)Q了白衫。 抱著暖爐倚在床頭看書, 池回漫不經(jīng)心地回道:【隨他們?nèi)??!?/br> 官場上的交情就是如此, 眼看霍景玄受到新帝重用,當然會有許多投機者上趕著巴結(jié),只是池回知道自古以來的帝王都討厭臣子勾連,便統(tǒng)統(tǒng)借口養(yǎng)病閉門不見。 【錦上添花易, 雪中送炭難,這些人想事后補救, 可老霍他又不是傻子?!枯p飄飄地托著一大一小兩個白團飛回宿主身邊,0527得意地炫耀, 【看!雪人!】 【噓?!?/br> 搖頭示意0527把自己和雪團藏好, 池回整了整衣襟看向門外, 果然,沒過十秒,他便聽到了霍府管家略顯蒼老的聲線:“少夫人,魏氏母女登門?!?/br> “吱呀——” 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內(nèi)打開,身披純白大氅的青年微微挑眉:“魏?” “魏氏一族是夫人的母家,”沒想到對方會親自坐著輪椅來替自己開門,老管家反應(yīng)極快地躬身,“從輩分上算,她們應(yīng)當是少爺?shù)囊棠负捅砻??!?/br> 【哦哦哦!表妹表妹!】 裝作沒聽到0527充滿八卦氣息的感嘆,池回微微頷首,隨即又對管家吩咐:“那便先讓她們在正廳等著吧?!?/br> 無事不登三寶殿,趕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來霍府拜訪,他才不信對方?jīng)]有圖謀。 于是,在換過三輪熱茶之后,正廳內(nèi)身著藍裙的貌美少女終于忍不住蹙眉:“母親,我看那個鳳蕭就是在給咱們下馬威。” “再等等吧,”動作優(yōu)雅地端起茶杯,打扮素凈的中年婦人笑容款款,“畢竟他雙腿有恙,總不能和我們這些常人相比。” “母親說得沒錯,他不過是個死賴在霍家的殘廢,”發(fā)覺周圍沒有小廝守著,藍裙少女說起話來愈發(fā)難聽,“連拜堂都沒拜完,這鳳蕭也好意思纏著表哥不放?” 想起記憶中那抹英俊挺拔的身影,她忽地一下降低音量:“還好表哥他夠爭氣,否則父親肯定不會讓您帶我登門,明眼人都知道先帝賜婚是想讓霍家絕后,倘若當初嫁給表哥的人是我……” 臉頰飛快地竄起紅暈,藍裙少女并沒有將后半句話說完,依她所見,像活閻王鳳蕭這種心狠手辣又斷腿殘廢的武夫,根本就配不上自家儒雅隨和的表哥。 【她們果然是來挖墻腳的!】關(guān)掉用來實時轉(zhuǎn)播的監(jiān)控畫面,0527上躥下跳地在識海中給宿主打氣,【回回沖鴨!捍衛(wèi)住你正宮的地位!】 【閉嘴?!繘]料到霍景玄這書生還有不少桃花,端坐輪椅的青年擁著暖爐,整個人散發(fā)出一種rou眼可見的暴躁。 “招待不周,煩請見諒。” 面無表情地說著客套話,白衣青年被小廝婢女簇擁著進門,他的唇色偏向粉白,看上去倒真有幾分大病未愈的虛弱。 好漂亮…… 不由自主地被對方那副病弱中透著美艷的皮相誘惑,藍裙少女足足愣了兩秒才反應(yīng)過來這人是誰,沒成想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容貌竟會輸給一個男人,她立刻不甘地揚起下巴問道:“你就是鳳蕭?” “唔,”壓根沒有正眼去瞧那母女二人,青年順手接過小廝遞來的瓷杯,旁若無人地低頭輕嗅,“好茶?!?/br> “你……” “雅瑩!” 及時攔下被對方激怒的女兒,中年婦人面容慈祥地笑道:“鳳蕭是吧?雖未正式拜堂,但出嫁從夫,你或可隨著景玄叫我一聲姨母?!?/br> “出嫁從夫?”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白衣青年瞇起雙眼,輕輕將茶杯在桌上一磕,“不如你把霍景玄找來,讓他說說到底誰才是夫?” “這……鳳公子莫氣,倒是我想岔了,”發(fā)覺對方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樣好拿捏,中年婦人立即從善如流地改口,“臨近年關(guān),眼瞧著景玄雙親的忌日將至,我這個做姨母的便想著來探望探望?!?/br> 任由婢女將狐裘蓋在自己腿上,池回把玩著茶杯沒有說話。 “雅瑩這丫頭你還沒見過吧,她隨父親姓于,小的時候景玄還抱過她,”總歸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老油條,哪怕青年一直不肯接話,中年婦人也有辦法自己圓場,“一轉(zhuǎn)眼這么多年過去,也不知道景玄還記不記得我們瑩丫頭這個表妹?!?/br> 抱過? 準確地在一大段廢話中找到重點,青年嘴角的笑意愈發(fā)溫和,習(xí)慣性地用指尖敲擊桌面,他用眼神示意對方繼續(xù)。 暗恨對方裝聾作啞地扮傻,中年婦人只得硬著頭皮將話說透:“說來怕公子笑話,瑩丫頭一直都很喜歡景玄這個表哥,若是……” “沒有若是?!?/br> 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池回連頭都不必轉(zhuǎn),就知道是某人提前回了府。 故作矜持地站起身來,雙眸亮起的于雅瑩難掩羞澀地福了福身:“表哥!” “怎么沒在房里歇息?”目不斜視地路過滿臉期待的藍裙少女,霍景玄快步走向坐在主位的青年,“近來天氣冷得厲害,若是染上風(fēng)寒可怎么辦?” 余光掃向?qū)擂我Т降挠谘努?,白衣青年撫著狐裘似笑非笑:“真遺憾,我可不是什么嬌滴滴的大小姐?!?/br> “乖,別說氣話。” 知道是誰惹得自家娘子不悅,霍景玄看向于魏氏的眼神頓時有些不善:“姨母今日上門所為何事?” “只不過是想為逝者上炷香罷了?!?/br> 深知后宅女人致勝的利器法寶,藍裙少女泫然欲泣地低低開口,狀似無意地掃過青年腿上那價值千金的純白狐裘,她拼命壓下心中翻涌的嫉妒和羨慕:“誰知鳳公子脾氣忒大,敷衍待客不說,竟還當眾給母親這位長輩耍臉色?!?/br> 于雅瑩正值二八妙齡,說起話來自帶一股獨屬于少女的嬌憨,這種打小報告的說辭由她講出,反倒更像是撒嬌而非抱怨。 耍臉色?小爺真正耍臉色的樣子你還沒見過呢。 瞧著對方那副白蓮花的模樣就心煩,懶得和于雅瑩裝純飆戲,池回順手端起茶杯,想都沒想便將它摔在少女腳下。 “啪!” 熱度未退的茶水隨著響聲四處飛濺,鋒利的瓷片險而又險地掠過臉頰,一縷烏黑的鬢發(fā)被無聲割裂,乍然受驚的于雅瑩接連倒退幾步,直到撞上椅子才算回神。 “算你走運?!?/br> 縱然刀未出鞘,但此時此刻的青年仍舊能讓人聯(lián)想到地獄修羅之類的景象,想起對方曾在婚禮上提刀索命的瘋狂,于魏氏這才發(fā)現(xiàn)先前將青年當做內(nèi)宅婦人的自己有多可笑。 這可是鳳蕭。 哪怕雙腿已廢嫁進霍家,他也是曾經(jīng)掌管過詔獄的人物。 利用內(nèi)力推動輪椅,白衣青年推開擋在自己身前的男人,頭也不回地離開正廳,望著愣在原地沒有追出去的表哥,于雅瑩的眼里倏地閃過一抹得意—— 天子近臣、京都新貴,再加上當日與鳳蕭的拜堂沒能完成,如今不知有多少人想趁機插足霍家的婚事,更何況世家最注重香火綿延,唯有女子才能為霍府開枝散葉。 近水樓臺先得月,自己本就是對方的表妹,只要趕走那個討厭的鳳蕭,她便一定能如話本中那樣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覓得如意郎君。 “來人,”頗為頭疼地揉了揉太陽xue,霍景玄抬手指向面前兩位本就不熟的親戚,“把她們給我從府里‘請’出去?!?/br> ——于魏氏與自己的生母并非嫡親姐妹,仔細算來,他也只在兒時見過對方幾次。 萬萬沒想到這兩人會仗著親戚身份上門自薦枕席,霍景玄偏頭看向那被小廝架住后還一疊聲叫著表哥的藍裙少女,忽地露出一個溫和無害的笑來:“別這么叫我……” “除非你更想當個啞巴?!?/br> 本就討厭那些隨風(fēng)倒的墻頭草,最為敬重鳳蕭的霍府護衛(wèi)很快便將腿軟的母女倆丟出門外,路過的行人忍不住駐足圍觀,指指點點地像是在看什么笑話。 與此同時,府中臥房內(nèi),霍景玄輕手輕腳地繞過屏風(fēng),一眼就瞧見了那側(cè)躺在塌上的青年。 “娘子?” 撩起下擺挨著對方坐好,男人只能看到青年留給自己的背影:“生氣了?為夫已經(jīng)派護衛(wèi)將她們趕出霍府,日后定然不會再讓這種人登門。” “還有那個不知所謂的表妹,我們只是在幼時見過幾次,斷斷沒有什么私情曖昧?!?/br> 絮絮叨叨地解釋許多,霍公子卻一直沒能得到自家娘子的回應(yīng),試探性地順著那散落的青絲,本想再甜言蜜語地多哄幾句的男人,突然注意到了刺繡軟枕上的深色水痕。 瞳孔猛地一縮,霍景玄俯身抱住青年:“你哭了?” 分明只是嚇嚇對方的池回:……??? 第54章 【那個……我的雪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