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
回到教室,一堆人湊到她課桌前,其中不乏前段時間要跟她“絕交”的姚瑩瑩她們,“班花班花,你竟然會認識沉倬?他真的在追你嗎,你們打過啵啵了沒?” 陳柏唯恐天下不亂,專挑尖銳的問題提問,人堆里當(dāng)即你一言我一語地炸開鍋,姚瑩瑩最冷靜:“你什么時候跟沉倬認識的?” “沒什么,就路上隨便碰到的,他沒有在追我?!?/br> “那是你倒追他嘛?女追男隔層紗哈哈哈。” “……我瘋了嗎?” …… 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程星燦應(yīng)接不暇,好在她早有預(yù)料,臨上課了才進教室,不多時老師過來,各自都回了座位。 交出電話號碼的后果,也就只比讓他進學(xué)校找自己好一點點,一點點而已。 程星燦早就做好接到sao擾電話的準(zhǔn)備,可是,打來的時間點也太可恨了,偏偏要挑她睡懶覺時。 她摸到手機,見是個沒有備注的陌生號碼后直接掛掉,那頭卻像跟她杠上似的,又打了一個過來,,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沒想到那頭可能是沉倬,只以為是哪個沒有存號碼的同學(xué),于是便接了,軟軟糯糯地喂了一聲。 “還在睡?” “嗯……” 周天不用上課,她前一晚熬夜看小說到凌晨叁點才睡,到現(xiàn)在都還頭暈?zāi)X脹,沒認出來對方的聲音,趴在枕頭里,輕言細語地問:“請問你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嗎?” 那頭低咒一句,沒好氣地說了兩個字。 她沒聽清:“嗯?” “沉倬!” 沉倬? 程星燦猛地翻個身坐起來,跟被澆了盆冷水一樣,清醒了。 “你出來。” “出來做什么?” “一起去吃飯,我在你家小區(qū)門口?!?/br> 她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我不在家。” “哦?那你在哪兒?” 她撓了撓頭,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回老家了……” “現(xiàn)在在鄉(xiāng)下,信號也不好,掛了……” “呵,老子管你現(xiàn)在在哪兒?!?/br> 他惡狠狠地說:“十分鐘,上次送你回家的位置,晚一分鐘你就死定了?!?/br> 說完就掛,沒給她任何辯駁的機會。 程星燦抓一把亂糟糟的頭發(fā),煩躁地踢走被子跳下床。 夏末秋初,蔚藍的天空飄著幾朵白云,他倚靠機車等在樹蔭底下,她拼盡最后一口氣跑到他跟前,彎著腰大口換氣。 沉倬收了手機,嘖嘖搖頭,“頭發(fā)都沒梳,就這么急著想見我?” “難道不是你讓我十分鐘趕來的嗎?” 程星燦帶了根頭繩,勉強緩過氣后站直腰將頭發(fā)攏到耳后扎了個低馬尾,問他:“你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 她才不信就只是找自己吃飯。 他嘴角含笑:“真就吃頓飯而已。” “那不應(yīng)該去找你mama嗎?!” “別啰嗦,上車?!?/br> 一回生二回熟,程星燦現(xiàn)在對他這輛車倒沒這么抵觸了,但也有必要提醒他,“現(xiàn)在是白天,路上到處是監(jiān)控?!?/br> 圓溜溜一雙眼警惕地打量他。 他輕蔑一笑:“我要對你有什么歪心思,你以為自己跑得掉嗎?” “你!” “上車,別讓我再說一遍?!?/br> 去吃的火鍋。 暑熱天兩大享受,其一空調(diào)房吃西瓜,再者開空調(diào)涮火鍋,程星燦掐著時間撈起一大勺肥牛,再將其中一片卷成小卷裹上脆嫩的黃瓜絲,葷素搭配一同送到嘴里。 他坐在她對面,手撐頭似笑非笑望著她,“剛才死活不肯過來,現(xiàn)在吃得倒挺開心?!?/br> 差點忘了身邊還有個人,她挺直腰背坐正,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恼Z氣回:“睡覺被吵醒,還不能吃回本嗎?” 他抿唇沉吟,“是這么個理,喏,那多吃點?!?/br> 他動一動手,撈了一大勺雜七雜八的東西放她碗中,快到程星燦來不及阻止,兩手遮住碗,別別扭扭地說:“不用你來,我想吃什么自己會夾?!?/br> “行吧?!?/br> 兩個人各吃各的,對比她一覺睡到中午粒米未進,沉倬來找她前才吃過早餐目前還不餓,百無聊賴地撥弄碟子里的醬,見她每次撈鍋里的菜都換成公筷,嫌棄地撇嘴,“換來換去的,不嫌麻煩嗎?” “講衛(wèi)生啊,避免口水交叉。” “啊,那抱歉,我之前好像把自己筷子伸進去了。” “……” 她猛地抬頭,望著他的眼神能殺死人。 他舉手做投降狀:“開個玩笑?!?/br> “哼?!?/br> 她放下筷子,舉杯喝一口酸梅汁,半信半疑地問:“你讓我出來,真的就只是吃頓飯?” “嗯,挺無聊的?!?/br> “……” 所以歸根結(jié)底,她就是個用來打發(fā)時間的。 一頓火鍋約莫吃了個把小時,兩人一同來到前臺結(jié)賬,沉倬正要掏錢,被她攔住擋在前面,“我來!我?guī)уX了!” 短短十分鐘,她跳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往錢包里塞錢。 沉倬把人拎到一邊:“哪有女孩子搶在男人前面付錢的?!?/br> 男人? 她面露鄙夷,小聲嘀咕:“拿著父母的錢,卻不好好學(xué)習(xí),算什么男人,良心不會痛嗎?” 他側(cè)頭打量她:“誰告訴你我還花父母的錢?” 不是父母給的,那就只能通過其他途徑獲取了。 她憤怒地瞪大眼:“想不到你竟然還搶劫!走開走開,我自己來付?!?/br> 她把人推到一邊,堅決不花贓款。 沉倬又氣又是笑,涼颼颼地說:“你今天要敢付這個錢,就別想走出這扇門。” “……你想干嘛?” “搶了你?!?/br> “……” 膽小如程星燦,默默收回將遞出去的鈔票。 平安無虞地走出火鍋店,程星燦小心翼翼地離他幾米遠,牢牢攥緊自己的錢包。 車就停在門口陰涼處,沉倬跨坐上去,示意她上車,“走,帶你去玩?!?/br> 她搖頭:“不去了?!?/br> “為什么?今天又不用上課?!?/br> 因為不想跟你玩啊。 她當(dāng)然不敢這么答,實話實說:“我要去上鋼琴課了?!?/br> “你還會彈鋼琴?” “嗯?!?/br> 沉倬頗為意外,看向她的手,手指白凈細長。 程星燦心肝一顫,抓緊錢包把手藏到背后,防備地打量他,“勸你別打歪主意,現(xiàn)在可是在白天……” 嘖。 他兀自已發(fā)動車子,發(fā)號施令:“上車,送你過去?!?/br> 程星燦不動。 “勸你聽話點。” 別做無用的掙扎。 磨磨蹭蹭的,她還是上了車。 光天化日的,諒他也不敢做什么。 景安這座城并不大,他開車她指路,約莫半小時后,機車平穩(wěn)停在培訓(xùn)中心樓下,她小心謹慎地下車,盡量別碰到他。 沉倬沒立刻走,目送她往大門走,好心情地喊:“下次見。” 程星燦臉一黑,回過頭沖他一揮拳頭,火速跑進了大樓里。 鬼才想跟他下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