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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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劉太后和顧知花帶來的不快, 很快就在內(nèi)殿消散。承文帝見自己在內(nèi)殿坐著, 命婦貴人也不大痛快, 略坐了會(huì)兒便往御花園那里去了。 傅仲正和顧蘇鄂自然也緊隨其后,崔皇后攜眾人下禮相送,這才轉(zhuǎn)身朝和顧知薇極為親近的恭王妃笑道, “咱們兩個(gè)按民間說法是妯娌,素來是不對付的。我今兒個(gè)才知道你的不好, 卻原來, 我嬌養(yǎng)長大的姑娘, 到了你們家了?!?/br> 恭王妃哪里不知道,崔皇后這話看似是暗貶自己, 可實(shí)際是高抬顧知薇的名聲,甚至,聽這話的意思,甚至是把顧知薇和恭王府連上關(guān)系。 這可真是喜出望外!恭王妃起身回話, 笑看顧知薇, 越看越滿意, 眉飛色舞看向崔皇后和顧母, “我眼下除了我這個(gè)不成器的侄女兒,再也沒有什么青春年紀(jì)的小姑娘說笑。也虧的娘娘教養(yǎng)有方, 不然, 我一見她,只覺得是自家孩子似的。別說比我那侄女兒強(qiáng)些,便是仲正, 也被比下去了!” “可見,哈哈,自該是一家人的?!?/br> 崔皇后笑的和善,招手讓顧知薇近前,“快來扶著我,咱們往外頭廊間走走?!?/br> 蓮步輕移,一襲人往御花園行去。崔皇后扶著顧知薇打首,顧母扶著崔老太太,后跟著恭王妃、崔二太太,劉伶及何三姑娘則遠(yuǎn)遠(yuǎn)綴在后面。 恭王妃得了皇后暗許,越看顧知薇越滿意,只恨不能立即娶回家去。偏恭王是萬事不理的性子,若非自己早就有了主意,兩次三番的探問兒子,只怕還問不出顧知薇的存在來。 依照仲正那個(gè)悶葫蘆性子,二人豈不是白白浪費(fèi)許多時(shí)日也成不了親?邊走邊想著家里的聘禮物件,內(nèi)務(wù)府總理皇子皇孫的婚事到底不盡興,這些給女方的聘禮擺設(shè)還得自己來才是。 恰巧崔二太太也在旁邊有意奉承,二人就這個(gè)話頭說了起來。 “南邊進(jìn)供的千年黃花梨木做案子,木香凝神,就放在西窗下給咱們薇姐兒做書桌,若有空余的散木,拼湊個(gè)多寶閣也不錯(cuò),正好給薇姐兒放器皿,日常用度也方便?!?/br> “這院子呢,就挑選在她旁邊的九德園,那里雖比不得仲正原本拓出來的鎮(zhèn)北王府氣派,可在恭王府里,除了前頭正院,再?zèng)]有比這氣派的屋子了。” “咱們也不是那等惦記兒媳嫁妝的娘家,若她愿意管家,便由著她胡鬧,每季宮中貼補(bǔ),家里家外任由她張羅,花費(fèi)不得什么。若她愿意偷懶,我也不是苛刻的人物,還讓宮里的嚒嚒管著,由著她自己便是?!?/br> 崔二太太聽得牙酸,只覺得這話似是沖著自己來的。她可是合計(jì)過多次關(guān)于顧知薇的嫁妝,少也要拿出個(gè)千兩萬兩給宮中花費(fèi),若是家里遇到個(gè)什么難事兒,她家小八進(jìn)官進(jìn)爵,少不得也要她拿出銀子才是。 眼看著顧知薇高嫁到恭王府,崔二太太除了心疼飛走的那一大串銀子,還覺得驕傲。瞧瞧,她眼光多好,一眼便看中了京城里最好的姑娘,便是未來的皇帝那也相中了她。 可她也覺得自己命挺苦的,這京城里姑娘不比他們清河,各個(gè)都奉承自己。見了人愛搭不理也不至于,可她見識(shí)淺,臉皮薄,總唯恐自己說錯(cuò)了話,惹旁人笑話。 就像現(xiàn)在,恭王妃一席話砸過來,崔二太太昧著良心的奉承話是一句也說不出,只應(yīng)聲附和著。好在,恭王妃也不用她說什么,自顧自的把話說完,盯著崔皇后和顧知薇的背影出了神。 她剛才只顧著和崔二太太炫耀,別以為自己不知道,這人也是惦記過她薇姐兒的。眼下問題是,仲正若是成了親,還能在恭王府住著嗎? 能不能住著不知道,可眼下,崔二太太必須得打發(fā)掉才是。恭王妃見崔二太太心神不寧,拉著她往前行去,笑道, “你是薇姐兒嫡親的舅母,按說不該勞煩你。可我難得求了薇姐兒這樣的好姑娘,自然是不肯讓她受了委屈,若是因?yàn)槲疫@里禮數(shù)不周到讓她丟了臉面,豈不是我的罪過?!?/br> 崔二太太覺得不大自在,想逆著恭王妃說話,可實(shí)在是沒有多大勇氣。只得無奈嘆了口氣,笑道, “原不是我們挑禮,實(shí)在是我這個(gè)外甥女兒是命里帶福氣。不說家里面男孩多女孩少的道理。她生來便是可人疼的,說句讓您打臉的話,我也是曾經(jīng)動(dòng)過心思,想把薇姐兒許配給我們家小八。 可沒等來得及和學(xué)士府商量,鎮(zhèn)北王這里便新訂下。便是我家孩子比旁人優(yōu)秀,可也比不得鎮(zhèn)北王這樣的優(yōu)秀人物,說出來不過是無端讓人家恥笑罷了。” 這話是難得掏心窩子,恭王妃明白,這下子崔二太太怕是再?zèng)]有這樣的主意了。心底滿意,面上也就帶了幾分的愜意出來, “咱們也算是連親的親家,小八那婚事我看倒也好辦。京城里比的過薇姐兒的閨秀雖然沒有幾個(gè),可若是說嫻靜端莊大方,那也少不得我家何三姑娘?!?/br> “實(shí)在不瞞你,我哥哥是總理株洲大小事務(wù),嫂子張羅家計(jì),竟然是把我侄女兒的婚事給耽誤了。 眼下她過年便要十六,生的不說國色天香,那也是頂頂好的姑娘。旁人我是不舍得,若您有意,不若,孩子們相看相看?” 這話出口,崔二太太簡直不敢相信。那何三姑娘今日跟著恭王妃在殿內(nèi)隨禮磕頭,命婦們稱贊不絕于耳,尤其是那個(gè)什么威武將軍的常家,常家老太太幾乎恨不能把何三姑娘捧在手心里打量。 這么好的姑娘,給了她家小八,她還有什么不知足? 崔二太太喜笑顏開,不住眼的往后瞧,見何三姑娘低首和劉伶說話,模樣?jì)轨o,看起來是個(gè)好拿捏的。 何三姑娘比不得顧知薇,便是比起那劉伶等人,家世也好,模樣也好,這樣的人物,能看上她家小八嗎? 剛起了疑惑,便被崔二太太壓了回去,便是恭王妃是說著客氣,她也要把這件事情做成準(zhǔn)才行。 不等恭王妃反應(yīng)過來,笑著快走兩步超過崔老太太顧母等人,朝前頭行者崔皇后和顧知薇笑道, “今兒個(gè)恭王妃做的大媒,說是把何三姑娘許配給我們家小八,娘娘您可要做個(gè)見證才是?!?/br> 見證?崔皇后回首,見恭王妃一臉尷尬的看著自己,穆帶兩三分懇求。知她怕是見崔二太太為人耿直,雖有些小心思,可到底是無傷大雅。便起了這個(gè)心思,說要把何三姑娘和崔家小八說和。 可崔二太太哪怕是知道恭王妃尷尬,在錯(cuò)過顧知薇之后,也不想再次錯(cuò)過何三姑娘。她小八雖是嫡子,可她男人不過得家里產(chǎn)業(yè)三成,瓜分下去到她小八日子也艱難。倒不如眼下這般,找一個(gè)有靠山的兒媳婦,也生的日后日子難過。 這婚事做不得。 顧知薇在一側(cè)聽的皺眉。何三姑娘和威武將軍常達(dá),那是前世便修下的好姻緣。若把何三姑娘誤配了人,不說造就一雙怨侶,便是前世二人九子相連,胡亂配錯(cuò)了,子嗣也錯(cuò)了不成? “姨媽,我曾聽表哥說起過。他曾在外祖劉家住過一陣子,表妹劉伶極為賢惠,日子張羅的有滋有味兒,便是一碟豆腐,也能做出幾種滋味來,也不知哪個(gè)命好的幸運(yùn),才得了她為妻?!?/br> “你表哥哪里會(huì)夸她?不過是她那個(gè)娘,自來摳摳嗖嗖,我兒去她家住著送了銀錢過去,每日只吃白菜豆腐。” 提起這個(gè),崔二太太就是一股兒火。她自認(rèn)算是為人苛刻,可比起她嫂子還差的遠(yuǎn)呢。 那才真是個(gè)只吃不拉的貔貅。別管你送去多少好東西,也不見她動(dòng)半個(gè)心思。心底里想的最多的便是,我能從這件事情上扣下多少銀子出來。 真和她嫂子結(jié)了親家,那她便做好,再也不能占便宜的打算就是。 白菜豆腐,誰家親外甥上門,給吃白菜豆腐?命婦們嗤笑出聲,劉伶聽著竊竊笑聲,紅了眼眶。若是家境寬裕,誰愿意過這樣的苦日子? 可自打敬王倒了,家里的日子便一日不如一日。要債上門的不說日夜堵門,他們一家子日夜不得安生。便是爹爹,也是十日一大醉,每日醉醺醺的回來。嘴里還念叨著什么, “你們給爺?shù)戎?,等敬王出來,給你們好看!” 敬王和家里敗落有什么關(guān)系?劉伶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關(guān)節(jié)。 直到表哥過來,爹和娘親厚著臉皮借銀子,表哥追問到底,爹才略微吐露兩三句口風(fēng)。 敬王早年暗地開了暗莊,一兩銀子一錢利錢,爹爹貪圖高利,竟借了錢莊的錢去吞那高利??烧l知一朝事變,敬王入獄,一時(shí)原本的銀子也成了空,想要回銀子連去找誰都不知道。 爹爹日益被錢莊逼迫,便是娘親,那也是為了日子艱苦哭過無數(shù)次。說起來也是當(dāng)今太后的母家,雖家境敗落了,可到底是比尋常人家還要好上不少??烧f一丁點(diǎn)兒銀錢拿不出來,那便是真的拿不出來。 不往遠(yuǎn)的地方說,便是方才二姑姑說的白菜豆腐,白菜她們家里常吃,豆腐也算是尋常。只其中的葷腥rou食,那是現(xiàn)在家里無論如何也舍不得去買的好東西。散碎銀子雖然還夠生活,可到底不比原來的家境,她也許久沒吃這樣的好東西了。 只心底直到自家敗落一回事兒,尋常百姓家也沒有天天吃rou的道理。可和顧知薇在一起,尤其是此刻,命婦們雖未嘲笑,可暗地那種低聲議論,只恨讓人不能鉆到縫隙里去。 她算什么人物?劉伶再一次覺得恥辱,家境不如旁人,便是身上這身鵝黃儒裙,是姑姑給的崔家陳舊布料,她重新上了色漿洗過,在豆腐巷里說的過去,可在現(xiàn)如今這個(gè)場合,就又些寒酸。 甚至,她渾身的珠寶衣裳加起來,也比不得顧知薇一根簪子的價(jià)格。 劉母遠(yuǎn)遠(yuǎn)在后面跟著,見前頭人停下,也跟了上前。只她不敢往前去湊合,到底是皇家氣象,便是她是劉太后的本家,那也不是說什么便是什么的。那些命婦眼光高的很,她湊近了,從來不肯輕易和她說話。 若是態(tài)度和緩些和自己說話,那也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不過便是她奉承人,劉母也不敢硬湊上去,她家一兩個(gè)老嚒嚒伺候,比不得對面都是牙尖嘴利的人物,若真要討好誰,還是要和家里的人商量了才是。 也因?yàn)檫@個(gè),她只跟著往日里本家的貴婦,是劉太后嫡親兄長的旁系姐妹,比起他們家,更和劉家親近, “老姐妹,前頭是什么緣故?” 往日里和她家親近,那人也是個(gè)寬厚的。拉著她笑著道, “快去和娘娘陳情,你們家的乘龍快婿,要被恭王府的何三姑娘搶走了!” 乘龍快婿?她家沒女婿??!劉母正想開口說話,可隨即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小八!??!” 她待小八寬厚,那人不比他娘崔二太太,是個(gè)一毛不拔的人物。見外祖家生活艱難,不說送米送面,送油送rou,便是銀錢,那也是她哭訴兩聲,便眼巴巴的送過來。 劉母可真真是在他身上下了血本,不說讀書時(shí)候日夜奉承著,便是夜里苦讀添湯加水,那也都是讓劉伶親自去伺候,二人不說無話不談,那也是極為親近的。 她暗地里也下過苦心,只把兩家大好姻緣的話說來玩笑??尚“丝偸且痪?,婚姻大事總該父母做主,便把這事兒給敷衍過去。 這可是個(gè)好機(jī)會(huì),正好。趁著娘娘壽宴,把這樁子事兒給做實(shí)在了。日后她姑娘,那是堂堂清河崔家的嫡親兒媳,是當(dāng)今皇后的外甥媳婦,他們家,那也是人人要上門巴結(jié)的。 “哎呀,我苦命的閨女。那小八明明說好了要娶你,怎么?難不成他背信棄義不成?” 劉母嚎著嗓子擠進(jìn)前頭,旁有宮人要攔,被崔女官揮手散開。依照娘娘的意思,明顯是不愿意讓這崔家和何家成親,若是劉家,想必更不樂意。 可劉家此刻丟臉,那丟的可是劉太后的臉面。她方才在顧知花一事上為難了娘娘,此刻在劉家身上找回來,那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兒。 劉伶一見劉母上前,原本就紅紅眼眶,此刻更是急的飆出眼淚。何三姑娘也不敢再勸,眼瞅著,這事兒是從她身上延伸開,若是鬧大了,別說姑姑貴為恭王妃丟臉,便是表哥將要定下的妻子顧知薇,她極為喜歡的薇姐兒也要為難。 倒不如,往后退一退,看看這劉家到底要做什么。不自覺和劉伶錯(cuò)開兩步,一時(shí)間,人群中間空出一片空白,劉伶孤苦伶仃站立中央,肩膀聳立,鵝黃衣裙瑟瑟發(fā)抖,宛如雨后不勝風(fēng)寒的迎春花,眨眼便衰敗。 顧知薇于心不忍,往前兩步拉住劉伶手腕,轉(zhuǎn)身怒斥劉母, “越發(fā)是沒規(guī)矩的東西!怎么就縱容你這般放肆!我表哥和劉家姑娘清清白白,偏你生的范龍附鳳心思,一心只把姑娘往高處抬去,也不擔(dān)心樓高摔折身子骨!” “顧jiejie,沒事兒,你讓她說?!?/br> 劉伶只覺得久違暖意從手腕傳至全身,鼓起勇氣和顧知薇說話。 “我知你此刻跳出來是為了什么。不就是擔(dān)心家里債務(wù)積壓的多了,擔(dān)心哪一日爆出來,我再也沒有憨大頭來娶,沒法子給你換銀子去!” “你,你個(gè)傻孩子胡說什么。明明是你表哥他...” 劉母心思被戳穿,兩步上前退搡劉伶肩膀,這孩子,胡說什么話。她嫁個(gè)好人家,劉家還能虧待她不成。 劉伶嘲諷勾起唇角,推開劉母,感激的看了一眼顧知薇,似是托終般說了句, “顧jiejie,若是改日方便,不如去劉家瞧瞧我兄弟。他性子純真,雖霸道了些,可到底是個(gè)好孩子。” “你放心?!?/br> 顧知薇不明所以,可還是應(yīng)了下來。劉伶得了這句,渾身沉甸甸壓力卸下,轉(zhuǎn)身跪在崔皇后面前, “娘娘,臣女有本要奏!” “說。” 崔皇后見劉母一臉慌張要去攔住,示意崔女官帶人制住她,而后才看向劉伶,見她一臉視死如歸,道, “你只管說來,凡事我為你做主?!?/br> “娘娘,臣女要告父親。一無父德,做事張揚(yáng)霸道不說,更是極為貪婪。昔日敬王市井之中設(shè)立銀局,臣女之父自來是愛小貪便宜,借了銀莊的銀子投給敬王。 二來,父親他知錯(cuò)犯錯(cuò),包庇謀逆之人。臣女聽父親曾言,敬王謀奪銀錢,為的是一朝謀逆所鑄刀劍馬鞍等物,刀劍暫且不說,其中馬鞍更是由韃子所鑄,勾結(jié)外族,滅我河山。” 一席話即出,劉母癱軟在地。完了,完了,他們劉家徹底完了。痛哭流涕趴伏在地上,劉母只恨不能把劉伶塞回肚子里重新生她一回, “我是造的什么孽啊,不就是想讓你嫁個(gè)好人家,你,你至于把咱們劉家往死路上逼?!!” “你這話可當(dāng)真?” 崔皇后越聽神色越凝重,到最后直接問向劉伶, “若有狂言,你可知是什么罪過!” “劉伶知道!” 劉伶再次磕頭,朝崔皇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