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美洲栗鼠?”楚思提著毛絲鼠的后頸rou,滿臉嫌棄道:“中國仙俠小說里為什么會出現(xiàn)美洲物種?” 小美想了想,不確定道:“可能是……作者她沒文化呢?” 這只毛絲鼠毫無反抗之力的被楚思提在手里瑟瑟發(fā)抖,楚思越看越有種奇怪的感覺,“我怎么覺得這個東西有點眼熟呢?” 就在這時又一名長老受傷,鮮血在空中飄灑下來,楚思被籠罩在一片血紅的毛毛細雨之中。她心說不能再耽擱了,于是朝著梁悅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各種劍氣余波法術余波在她周圍炸裂,楚思膽戰(zhàn)心驚,將那只肥大的毛絲鼠舉在頭頂當盾牌用,穿梭在一群大佬之中。 那只毛絲鼠一雙小小的眼睛含著淚,瞪到了鼠生最大,害怕的肚皮都在顫抖。 終于楚思來到了梁悅面前,梁悅躺在地上,姿勢扭曲宛如一個傻逼。楚思問小美,“你說我現(xiàn)在把她喊醒,然后讓她死在恐懼之中,能不能刷滿她的心碎值呢?” 小美:“可以試試?!?/br> “好的?!背颊f干就干,將毛絲鼠丟在一邊,開始扇梁悅嘴巴子。 毛絲鼠被丟在一邊,它本來撒丫子就想逃,又抬眼看了看天上的那群大佬,想了想又默默的往楚思身邊靠了靠。 楚思給了梁悅一個嘴巴子,喊道:“醒醒,梁悅醒醒,一起來看流星雨啦?!?/br> 正在瑟瑟發(fā)抖的毛絲鼠忽然側頭看過來,賊溜溜的小眼睛里閃過了一絲亮光。 楚思扇了好幾巴掌,梁悅就是不醒。她郁悶的撓頭,“怎么還不醒?難道要用水潑?” 忽然她看見那只毛絲鼠小心翼翼爬了到了梁悅的頭旁邊,后腿一抬,往梁悅臉上尿了一泡尿。 楚思:“……” 楚思突然就開始同情梁悅了…… 毛絲鼠尿完之后,眼中閃過一絲解氣,后腿在地上扒拉了兩下土,之后又挪到了楚思身邊。剛走過來,它就瞪大了一雙小眼驚恐的看著楚思,“吱吱!” 楚思:“嗯?” 毛絲鼠:“吱吱!” 楚思感覺自己的后背有點熱,她扭頭一看,后背上正燃燒著一團熊熊火焰。 “啊啊啊~~?。 背俭@恐大叫,“我被擊中了?為什么我沒感覺?” 小美:“……sorry宿主,之前給你屏蔽了痛覺,忘了解除了?!?/br> 楚思:“艸……” 梁悅就在這個關鍵時刻醒了,她一醒過來就看見楚思在她面前,嚇的她差點尖叫。一把將楚思推開,楚思猝不及防被她推的倒在一旁。 朝清一直分神關注著梁悅和楚思,但畢竟對手是這樣的高手,即便分心也沒法時時刻刻的關注。是以他看到的就是,楚思來到梁悅身邊,替昏迷的梁悅擋下了一擊妖火,梁悅嫌惡的將楚思推開。 那一瞬間說不出是什么感覺,只要不是修煉的無情道,心腸再硬的修士都還會有基本的感情。朝清看著倒在地上身上還燃燒著妖火的楚思,和那個安然無恙用仇視目光看著楚思的梁悅。 梁悅為什么會恨楚思?明明是她要奪舍楚思呀,她有什么理由仇恨楚思? 這一晃神的功夫,被冬易抓住了機會,他一劍砍在了朝清的肩上??吵隽艘坏谰薮蟮牧押郏鍙奶焐系袈湎聛?,摔在了楚思與梁悅不遠處。 楚思還沒爬起來,就被朝清嚇了一跳。 朝清一身雪白衣袍大半被鮮血浸染,他沒有覺得多么痛,只是不解的看著楚思。他很想問問楚思,為什么要替梁悅擋那一擊,梁悅死了對她而言不是更好嗎? 楚思背后冒火,警惕的看著朝清。這怎么辦?朝清看起來傷勢很重啊,我現(xiàn)在還殺得了梁悅嗎? 梁悅驚呼一聲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朝清,語氣里滿是驚恐與心疼,“師父你怎么樣?” 咦…… 楚思嫌棄的皺了皺眉,梁悅的臉蹭到朝清衣服上了,她臉上可全是毛絲鼠的尿啊。 少了朝清,冬易壓力驟減。加上他發(fā)現(xiàn)楚思受傷了,便一招擊退眾人,落到了楚思身邊,伸手一揮替楚思滅了火。楚思還在糾結要不要果斷一點干掉梁悅,下一秒就被人摟在了懷里。 楚思:“???” 冬易將楚思摟在懷里,消失在了原地。梁悅眼看著自己的奪舍對象被人帶走,她焦急的抓著朝清的衣袖,“師父,怎么辦???” 朝清低垂著眼睛,蒼白的臉上帶著沉思。 他看向身邊的梁悅,第一次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心愛的徒弟,“悅兒,你恨楚思嗎?” 梁悅一愣,“師父為什么問這個?” “你為什么恨她?”朝清不解道:“她也不曾害過你。” 梁悅呼吸一滯,面上閃過一絲難堪,隨后擠出一個笑臉道:“師父你說什么呢?我怎么會恨她?” 她在說慌,朝清心道。悅兒對我說謊了,我一向真誠待她,她為何要對我說謊? 月黑風高一個荒郊野外的柿子樹下,冬易將楚思輕輕放在他剛剛從儲物袋里掏出來的床上。 楚思躺在床上,很想問一問他,究竟隨身帶了多少床? 冬易的手指輕輕在楚思被燒焦的背上碰了一下,輕聲問:“很疼吧?” “呃……”楚思道:“不怎么疼。” 她說的是實話,小美給她屏蔽了痛覺。別說只是燒焦了背,就是直接給她腰斬了,她也沒什么感覺。冬易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他是因為相信了楚思的話而點頭,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之后他掏出一顆丹藥對楚思道:“吃了就好了?!?/br> 楚思看著那顆金燦燦的丹藥,問了一個糾結了她半天的問題,“你來羅浮,是為了救我的?” 冬易的兩根手指依舊捏著那顆丹藥,笑容和煦道:“這倒不是,我是來羅浮找你順便提親的,恰好碰見他們要處決你,所以我就順手救你出來了。” “……” 他這話槽點太多,楚思都不知該從何吐起。他真是來提親的?啊不……你特么這叫順手? 楚思一時沒忍住,問出一句不該問的話,“你為什么要提親?” 問完之后她就后悔了,因為她真正想問的是,天下女人那么多,為何偏偏要殺我證道? 冬易聽到這個問題,沒有立刻回答楚思。而是將丹藥送到楚思唇邊,道:“你吃了藥我再回答你,你看你傷的這樣眼中,我看著很是心疼?!?/br> 楚思驚恐的咽了口口水,丹藥就順著口水下了肚。這也不知是什么丹藥,那頂級大妖的妖火燒出來的傷口竟然一下子就恢復了。冬易的目光在楚思光溜溜的背上掃了一圈,隨后閉上了眼睛。 楚思:“你閉眼干嘛?” “非禮勿視?!倍讛[手道:“你我還未成親,我不能輕薄于你?!?/br> 楚思:“……” 如果冬易看得懂面部表情,那么他一定能從楚思的臉上看到滿臉臟話。 他閉著眼睛脫下身上的青袍,輕輕的披在了楚思身上,隨后睜眼道:“現(xiàn)在回答你的問題,因為你答應了要做我的道侶,所以我才會去羅浮提親?!?/br> 說著他忽然帶著一絲絲委屈的道:“可你竟然騙了我?!?/br> 他這樣子好似一個被渣男騙身騙心的良家少女,而楚思就是那個渣男。楚思差點被噎死,“你好好說話,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你不就是想殺妻證道嗎?裝成這樣給誰看?” 冬易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你竟知道我修煉的是殺戮道?” 那我知道的可就多了,楚思也嚴肅起來,“當然知道,你不就是想殺妻證道嗎?想殺我可以,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br> 冬易看著楚思,好看的眼睛微微瞇起,讓他看起來有種不懷好意的感覺,“說說看?!?/br> 楚思道:“我死以后,能把我的尸體交給羅浮嗎?我有個師兄在羅浮……” 說完之后她忽然想起,到時候賀南裴可能就不在羅浮了,于是改口:“……我有個師弟在羅浮,你把我的尸體交給他?!?/br> 雖然不能讓他們親眼看見自己被殺,但看到自己的尸體應該也很讓人心碎。 這條件對冬易來說根本就不算事,可他居然沒有答應,反而問楚思:“你這個師弟與你是什么關系?” 楚思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就……師姐弟啊……” “師姐弟關系用得到托付遺體嗎?”他仿佛有點生氣,“你是我的道侶,你死了也是我道侶的尸體,怎么能交給別人?此事休要再提?!?/br> “……” 楚思又是一臉臟話,小美連忙安慰,“宿主消消氣,千萬不要和一個修殺戮道的神經(jīng)病置氣。其實不讓他們看見尸體也沒關系的,只要知道你死了就行……” 楚思深吸口氣,“那……去羅浮通知一下我的死訊總可以吧?” “嗯,這倒是可以?!倍c點頭,然后勾了勾嘴角問道:“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 我一個筑基期的魔修餓什么餓?楚思雙手叉腰抬著頭,一臉老娘最狂的表情道:“別浪費時間了,要殺我就快殺吧,不要耽誤我投胎。” 冬易愣愣的看著楚思,表情一言難盡。 隨后他抬起手里,手里拎著個肥嘟嘟的美洲栗鼠,問道:“這個是你的靈寵嗎?” 羅浮現(xiàn)在一塌糊涂,死了一個長老,重傷兩個長老。整個宗門還被妖火燒了一遍,本來秀美無比的羅浮眾山,現(xiàn)在都被燒的光禿禿一片。最慘的是,這不是一般的火,這是幾萬年大妖的妖火。即使撲滅了,那些被燒過的地方一時半會兒也長不出植物來。 這就意味著,很長一段時間羅浮都會是這個光禿禿的模樣。 羅浮掌門差點被氣的心魔發(fā)作,可是他還不能倒下,他還要去搜尋那個逃出來的大妖,把他給重新封印回去。 這一搜就搜了好幾天,整個羅浮被翻來覆去的找了好幾遍,都沒能找出那個大妖。最后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個大妖已經(jīng)逃出羅浮了。 一個從羅浮祖師那個時候活到現(xiàn)在的大妖,即使因為被封印太久實力大損,可等到他恢復實力之后,將會是羅浮的一個噩夢。 掌門看起來還很年輕的面容,瞬間蒼老了十多歲,他感覺自己就要心魔破體了。 唯一感到慶幸的是,羅浮弟子并沒有什么損傷。 然而現(xiàn)在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那個以一己之力攪的整個羅浮天翻地覆的人究竟是誰?他修煉的明明是正道功法,為何行事猶如邪魔? 當日的守山弟子給了他答案,此乃昆侖長老冬易是也。 冬易這個名字羅浮掌門聽說過,只知道他是昆侖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長老。本來一個宗門出了一位化神長老,是要舉行化神大典,邀請各門各派的修士前來觀禮的。但一向低調的昆侖,這次尤為低調,出了這樣一位前途無量的長老,竟然一點動靜也沒有。 曾經(jīng)有人路過昆侖,就想要拜見這位冬易長老。卻被告知冬易已經(jīng)閉關,五百年之內不見客。 這還沒到五百年呢,他怎么就出來了一出來就來羅浮大殺四方,難道昆侖欲與整個中土正道為敵? 赤練峰上,朝清傷勢未愈,這幾天他的精神也不是很好。掌門過來找他,與他一起商量聯(lián)合其他門派去昆侖要個說法的事。 朝清靠在榻上,一頭烏發(fā)沒有梳理,而是隨意的披散在身后。掌門的話他不可置否,冬易既然敢殺上羅浮,不管是為了報仇,還是為了羅浮的臉面,這事兒就不可能輕易了結。 只是朝清想起了楚思,這兩天他總是會想起楚思。他還沒有想明白為什么總會想到這個徒弟,不過他對掌門說了,若要去昆侖,他也要一起去。 掌門還有些擔心他的傷勢,這時候外面?zhèn)鱽砹饲噘钔拥穆曇?,“賀師兄,你是來見老爺?shù)模空崎T在里面呢,容小的去通傳一聲?!?/br> “不必了。”賀南裴道:“我要走了,臨走之前最后給師父磕個頭。” 朝清和掌門同時看向洞府之外,賀南裴憔悴了許多,穿了一身很普通的棉布道袍。一切與羅浮有關的東西他都沒有帶走,就像當初升仙大會時那樣,只穿身簡單的棉布衣服,孑然一人上山,而今也孑然一身離開。 他跪在了朝清洞府門前,端端正正的磕了三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