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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柔突然伸出手,捧住了許青舟的臉,奶聲奶氣地安慰他。許青舟握著女兒的手笑了一下,留戀地看著她。“你也趁mama不在,叫陸叔叔來看我好不好?告訴陸叔叔我會想他的?!?/br>許青舟垂下眼睛,感受著許笑嫣手的溫度,笑著問他:“為什么要想他?!?/br>“因為我喜歡陸叔叔啊?!?/br>許青舟將女兒抱在了懷里。·此時李琴琴已經(jīng)買完單。并且叫了出租車。等出租的時候,她接了個電話,瞟了眼許青舟,偷偷躲到了旁邊。許青舟不知道電話里究竟是曼妏,還是那個開花店的男人。總之李琴琴說話的聲音都溫柔了下來,眼角眉梢透著一股幸福的笑意。許青舟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問許笑嫣。“為什么……會喜歡陸承呢?”許笑嫣踢了踢腿:“就是喜歡啊,喜歡還需要理由嗎?”她小聲嘟囔,“可是爸爸和mama好像都不喜歡陸叔叔……但是陸叔叔很喜歡爸爸啊?!?/br>許青舟眼睛動了動,垂下眼皮。孩子的感情有時候很敏感。他們把什么都看在眼里,也都懂在心里。許青舟嘆氣,覺得胸口有些發(fā)脹。他問許笑嫣:“為什么喜歡他?因為他對你好嗎?”許笑嫣歪了下頭,她組織了半天語言,掰著手指頭一條一條的數(shù)。“對我好是一方面嘛……陸叔叔很多優(yōu)點呀?!?/br>“你看他,長得帥,又溫柔……”“穿衣服好看,身上總是有好聞的香水香味?!?/br>“但最最關(guān)鍵的是……”她揮著手,偷偷瞟了一眼李琴琴,然后湊在許青舟耳邊。“……我覺得陸叔叔給人,有一種安全感。就是有他在,就什么都能解決,什么都不怕的感覺。讓人感覺很可靠,很安心?!?/br>許笑嫣說完,便期待的望著許青舟,像是想從他口中聽到一個反饋。而許青舟卻在許笑嫣說道安全感三個字的時候,走神般的愣住了。——安全感。陸承是在很努力的給周圍的人帶來安全感。柔柔、季涵、公司的人。甚至也包括許青舟。他總是在努力的竭盡自己所能,去解決那些棘手的問題。無論是許笑嫣的病、許河的住院費、降磷藥,還是到后來,他與李琴琴之間破碎的婚姻。可是許青舟知道,明明陸承自己——才是最沒有安全感的那個人。·“你又走神了……青舟,我要走了。”李琴琴的聲音把許青舟拉回現(xiàn)實。她把許笑嫣拉到自己身邊,晃了晃手機,出租車已經(jīng)停在兩人面前。許青舟替母女二人拉開車門。許笑嫣先鉆了進(jìn)去,李琴琴站在車門旁,同許青舟告別。“想來的時候,隨時可以來春城看我們。柔柔永遠(yuǎn)是你的女兒?!?/br>許青舟點了點頭,心里突然竄出了許多刀割似的疼。大概看出了男人對和女兒分離的不舍,李琴琴輕嘆了一口氣,突然張開懷抱,擁住了許青舟。“保重。前夫?!崩钋偾僬f。許青舟閉上眼睛,壓住通紅眼眶里的酸楚,也回?fù)砹艘幌滤?/br>“對不起……”他說。·李琴琴放開許青舟,鉆進(jìn)了敞開的車門里。許青舟彎腰關(guān)門的時候,柔柔突然沖著他身后揮手高聲道:“陸叔叔再見——”話沒說完,便被李琴琴輕輕拍了一下,捂住嘴關(guān)上了車門。許青舟怔愣了幾秒,面前的出租車開走,他回過頭。熙熙攘攘的街道,與人流貫通的馬路。在紅綠燈亮起的街道對面,陸承倚著車,正安靜的望著這邊,也不知站了多久。人行橫道上,綠燈亮起了。一輛輛車接連停住。陸承見許青舟發(fā)現(xiàn)了自己,于是掐了煙,抬腿,朝著許青舟走了過來。第七十四章許青舟不知道陸承在那里站了多久。他走過來時,身上帶著初秋的涼意。他站在許青舟身旁,望了一眼出租車消失的方向。過了一陣,才低聲開口:“柔柔走了?”許青舟說:“嗯。”于是陸承點點頭,抬眼看許青舟,張口做了個口型,但沒出聲。許青舟看出來,他問的是:那你……許青舟看了一會陸承,突然伸出手,管陸承要了一支煙。陸承猶豫一陣,從兜里掏出煙盒,抽出一根遞給許青舟,順便替他點著打火機。許青舟就著陸承的手,攏著火,點著煙。但他抽了兩口,就被嗆得咳嗽,于是那根煙又被陸承不容分說地拿走掐了。陸承看著許青舟,欲言又止,最后低聲征求:“先回去吧?!?/br>許青舟點點頭,跟在男人身后,上了車。·陸承很害怕許青舟會走,可是他卻連試探都不敢。他們之間的相處,就仿佛是平靜地湖水一般。在波瀾不驚的表象下,藏著彼此誰也不知道的巨大恐懼與迷茫。陸承不敢讓許青舟看出他的嫉妒,他嫉妒的回想著許青舟與李琴琴兩人彼此相擁摟抱的畫面。李琴琴曾經(jīng)給過許青舟一個家庭。那是陸承渴望的,也不可及的。所以在許笑嫣走后的那天晚上,陸承不敢去找許青舟要答案。他只能一個人躲在地下室的小酒庫里,偷偷喝悶酒。·這一個多星期,因為容律的留宿,兩個人迫不得己住在一間屋里。但其實除了第一天的親密之外,剩下的好多天,他們都像是普普通通的室友一樣,說著晚安,然后維持著將觸未觸的界限老老實實睡覺。許笑嫣走的這天,許青舟心里難受,早早就回屋休息。睡到半夜的時候,猛然驚醒,隨后卻突然開始焦慮發(fā)作。這一次的發(fā)作,比以往要更加猛烈。他覺得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人喘不上氣,心臟一陣陣發(fā)慌似的疼。他的手向旁邊摸去,想要讓陸承開燈,這才發(fā)現(xiàn)身邊一片冰涼。他跌跌撞撞的爬起來,在墻邊按亮大燈。深夜十一點,陸承并不在臥室。打開門,整個別墅里到處都是黑漆漆的,許青舟更加覺得恐慌。他把沿路的燈都打開,先是進(jìn)了許笑嫣的屋子,坐了一會,但空房間與狹小的環(huán)境讓他呼吸更加急促。他開始覺得肌rou無力,大腦缺氧似的喘不過氣。他走到客廳,不斷叫著:“有人嗎?”,聲音回蕩在空闊的房子里。直到通往地下室的樓梯上傳來腳步聲,陸承輕聲叫道:“許青舟?”·許青舟臉色蒼白,滿臉冷汗涔涔的樣子把陸承嚇到了。他三步并作兩步跑過來,一把托住許青舟,將消瘦的男人摟在懷里。“怎么了?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