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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馬鳴西風(fēng)在線閱讀 - 馬鳴西風(fēng)_分節(jié)閱讀_75

馬鳴西風(fēng)_分節(jié)閱讀_75

    “和紫檀到有些相像,只是那紫色還要更重些,濃淡相融,如著水墨,紋理見偶爾還有進金線?!?/br>
    “我明白了,蘇公子說的是金絲檀木,公子你好眼光,那可是木中極品啊,人道是‘一寸黃金,半分金檀’”。說著眼睛在屋子四處打量,一副想看看這屋里到底有什么東西可換取的模樣。

    剛進來的胡貴氣不打一處來,翻著白眼望天道:“回公子爺,你寢室里放的金子太多,把所有地方都擋住了。奴才愚昧,找不到有西湖龍井。”

    蘇凌狼狽地瞪了胡貴一眼,對傅海干笑兩聲:“奴才沒規(guī)矩,大人可別見怪?!鞭D(zhuǎn)頭又對胡貴道:“笨奴才,再去找找?!?/br>
    傅海起身一揖:“公子不必了,公子交托的事我盡快去辦,傅海還有其他的事,這就告辭了。”

    傅海出去不久,胡貴便幾步追到門前狠狠啐了一口:“狗眼看人低!”

    “算了胡貴,現(xiàn)在有人肯替我辦事就不錯了,人家辦事要錢也是天經(jīng)地義的,你又何苦這樣?!?/br>
    胡貴后退一步“咚”地坐在地板上:“這些人以為公子失寵了,一個個都是這般勢利嘴臉,枉我過去還覺得他是個實在人。其實我最是明白,陛下心里最愛的還是公子,只是礙于那些咂舌的大臣們才冷落了你。等到日子長了,根基穩(wěn)了,陛下定然還會如過去那般寵愛公子的?!?/br>
    “自作聰明,我怎么就沒發(fā)覺?!碧K凌又好氣又好笑。

    “公子自然不知道,你背過身去時陛下看你的眼神,又溫柔又心痛,簡直連石頭都能融化了,還悄悄親你的影子,那不是愛到了骨子里,又是什么?”胡貴半瞇起眼,回想起宇文熠的眼神,想著自己總還有著出頭之日,不由轉(zhuǎn)怒為喜,卻不見蘇凌已經(jīng)呆在一旁。

    一百一十一

    傅海明白,蘇凌并不是要什么金絲檀木,而是要自己盡快弄清楚朝臣們對出征大夏一事的意見,尤其是洪明炬的意見尤為重要。

    他是大夏最重要的暗線,輕易不能執(zhí)行任務(wù),但此事事關(guān)重大,權(quán)衡良久還是去了小雅齋,傳出消息要求見趙慎。

    趙慎見他如此急切,心知情況緊急,便與他約好在酒肆中相見。

    傅海說明了蘇凌的意圖,趙慎沉思點頭。

    “蘇將軍還說,請大人跟長樂王宇文律多親近,要光明正大,切莫遮遮掩掩?!?/br>
    宇文律一個失勢的王爺,又是公認的貪財好色不學(xué)無術(shù),跟他親近能有什么好處?但蘇凌既然這么說,自然有他的道理。

    然而出征大夏的事情還是機密,趙慎費盡心機也沒能得到確切消息,只是隱約得知,洪明炬和竇子勝在出征大夏的問題上發(fā)生了重大分歧,兩人在御書房里爭執(zhí)不休直至半夜,宇文熠卻始終一言不發(fā)。

    荷塘里碧荷亭亭,炎熱夏夜沒有一絲風(fēng),偶爾傳來幾聲蛙鳴。

    一粒石子落在湖心,擊起數(shù)圈漣漪。

    “誰在那兒?”羅春扯著尖細的嗓音高聲訊問。

    柳枝一分,蘇凌走了出來:“羅公公,是我?!?/br>
    “蘇凌,這么晚了你在這里做什么?”宇文熠剛剛處理完公事,打算回到元皇后出休息。

    蘇凌的眉尖掛著淡淡笑意,黑沉沉的眸子融了星光:“沒什么,好久沒見到陛下了,只是想來看看。”

    “看朕?”宇文熠有些意外,語氣中夜帶出了疑問。

    隨從們悄悄離去,夜色彌漫的芳徑上,只剩下相對的兩人。

    蘇凌的手指輕觸上宇文熠的臉龐,滑過挺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直插入鬢的雙眉和刀砍斧削般的面龐,溫柔得如同羽毛。

    “好久沒見到陛下,怕自己把陛下的樣子忘記了。”

    原來如此,宇文熠一笑拉下蘇凌的手:“朕這些日子太過繁忙,冷落你了,你先回去,過些日子朕就來看你?!鳖D了頓又道:“凌也知道爭寵了,朕是不是該高興呢?”

    蘇凌收回手,向路旁退了兩步:“我,我不是……”似乎是本想解釋自己并非爭寵,又覺得沒有什么底氣,歇了聲息。

    “陛下多多注意身體,萬勿過度cao勞,這些日子你都瘦了。”宇文熠見他讓出了道路,抬步向前,剛剛走出幾步便聽到他的囑咐。

    霍然轉(zhuǎn)身,只見蘇凌正癡癡望著自己。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沒有什么,只是忽然想見陛下了。陛下就當(dāng)是蘇凌發(fā)瘋,不必困擾。”說完對著宇文熠深深一揖,告退而去。

    宇文熠看著蘇凌離去,直到那修長挺拔的身影完全沒入了夜色才移開目光。蘇凌的眼睛如同一場無意間邂逅的細雨,將一道多情的水痕掛上了他的心尖。

    使勁握握拳頭,似乎沒有過去那么有力。宇文熠忽然覺得自己忍得太辛苦、太累。

    世間的事雖然千奇百怪,但總還是逃不脫既定的規(guī)律。宇文熠是皇帝,但他也是一個正處在最易動情的年紀(jì)的青年,自從那晚見到蘇凌便一直有些心神不寧,本想隔幾日過去再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才三天便忍不住到了蘇凌的住處。

    宮人們見他到來,想要跪拜請安,卻都被他擺手止住,就這樣一直進到了院中。

    這處庭院剛剛才經(jīng)過整理,除去幾株大樹,花卉灌木都是剛植上的,花香中夾雜著新翻泥土的味道,別是一番清新味道。

    蘇凌側(cè)對著門跪坐在廊上,白衣如雪。

    宇文熠悄悄走到他的背后,見他正聚精會神地雕刻著一塊半人高的木頭。這工作顯然已經(jīng)進行了多日,木頭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杖劍端坐的人形。

    “凌刻的是誰?”

    蘇凌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不自覺地抖了抖。

    “陛下!”

    宇文熠挨著他坐下,摸摸那雕像:“好威武的形態(tài),不知誰在凌心中竟有這般神采?!?/br>
    蘇凌笑笑又坐正了身子,一邊繼續(xù)刻那雕像一邊道:“在蘇凌心中,天下只有一人有這般神采,這人年紀(jì)雖輕,卻胸懷天下,虎視寰宇,令人愛之慕之,敬之戀之,人人都道這人是何等聰明,卻不知他也常常犯傻?!?/br>
    “這樣的人居然也犯傻?”

    “是啊,他坐在這里看了半天,連自己的像也沒看出來,可不是犯傻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