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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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懈塵沒說什么,只道:“藥島環(huán)境復雜,常有采藥人殞命于此化為冤靈,你若碰上不干不凈的東西,及時告知我,或者陽澈。” 說著,薛紗紗手里便多了一只荷包。 “此乃護身符,”凌懈塵道,“收好?!?/br> “好,”薛紗紗小心收好荷包,又問凌懈塵,“凌先生,我夫君什么時候到???” “我也不知,且等著,他會來?!绷栊笁m道。 此時此刻,陽澈正在一只搭在樹上的木屋里待著。 “您看看,”他將懷中的一張黃紙交在木桌對面的人手上,道,“周大師,您看看,這種樓您能不能做?” 當年名滿天下的建筑大師周筑修早已滿臉絡腮胡,老態(tài)已顯,卻渾身還繃滿緊實的肌rou,他接過陽澈遞來的黃紙看了又看,滿腦子都是問號。 “你這是個什么奇怪東西?樓不像樓,廟不像廟?!敝苤薜?。 陽澈跟他解釋起來:“您看這就是個閣樓居所,上下二層,里面隔開好多個廳室。” “我知道,你等等,”周筑修沒好氣地打斷他,“你先給我講講,這樓外邊那個棚子是干什么用的?” “當是個馬廄,或者放馬車的地方?!标柍鹤屑毣貞浿喖喿砭茣r跟他說的話,她一直指著這個地方喊車,應當就是馬車的意思。 “馬廄?稀奇,”張見淵笑了聲,“你挨住院這么近放馬廄,到時候有你受的。” “那就是馬車。”陽澈又改口道。 “那這個呢?這應當是個湖吧?怎么畫得有棱有角,看著不舒服?!敝苤抻謫枴?/br> 陽澈仔細回想了一下:“這應當是個沐浴暖池。” 因為薛紗紗那時候跟他說,她要在這個池子中游來游去。 “我想就按這圖上畫的棱角來修池,到時候我引水做泉即可。”陽澈道。 “那這地下呢?”周筑修又捏著圖問,“你們靈墟主家的人也流行樓底下挖地窖儲菜?” 陽澈:…… 根據薛紗紗那天告訴她的,那里面應當是…… “這是個戲臺,”陽澈又硬著頭皮說,“到時候我搭戲臺,鑼鼓嗩吶都要弄一套,再請個戲班子來時不時唱兩段?!?/br> 薛紗紗那天就是跟他這么說的,她要搞個地下樂隊,天天唱歌,她還當場個給他表演了兩段。 有樂器,還唱,應當是戲班子了吧。陽澈覺得自己沒想錯,若是想錯了,那就再給她請幾個吹拉彈唱的來,教她學學琴什么的。 周筑修:…… 周筑修:“你們靈墟主家的人都喜歡地底下藏著掖著看戲嗎……” 陽澈:…… “而且這屋頂還是個尖頂,”周筑修一臉嫌棄地看著這張圖,“如此尖頂,不好,且不說美感全無,還犯晦氣。” “無妨,我們修仙之人不怕犯諱?!标柍旱溃凑綍r候若是真招來邪祟,他大不了在上面多貼幾道符,就不信那些鬼還真能來鬧事。 “哎呀,我說靈墟主家的三少爺啊,”周筑修放下那張別墅圖,擦了一把汗,“你真是難為老夫啊?!?/br> “麻煩大師了,”陽澈道,“只要您能造這樣的樓院便可,出多少銀子都可以?!?/br> “你確定你不是在那這張稀奇古怪的圖尋我開心?”周筑修又盯著他問,早聽靈墟主家三少爺紈绔,最愛干些戲耍別人的壞事,他現(xiàn)在真怕,自己是被這三少爺耍了。 可看這樣子,不像啊。 “我……”陽澈開口猶豫。 “你若是能說出一個讓我信服的理由,我就跟你動手做這個?!敝苤薜馈?/br> 陽澈又想一陣,抬頭,神色凝重地說了個理由。 * “薛姑娘。” 薛紗紗剛收拾完藥島山莊的住處,四處走了走,居然又聽見一聲熟悉。 一轉頭,溫平渺就站在她身后。 薛紗紗暗暗嚇了一跳,面兒上卻還是淡定,問溫平渺:“溫公子?你怎么在這?” 這里是藥島山莊,難不成溫平渺其實是藥族人? 溫平渺笑笑,沒有回答,只問:“薛姑娘這幾日怎樣?過得好嗎?” “還行,”薛紗紗點頭,又問溫平渺“溫公子是藥族人?” 溫平渺搖搖頭。 薛紗紗:“那你怎么在藥島?” “薛姑娘會替我保密吧?”溫平渺道。 薛紗紗:“?” “這束蘭茵花送給你。”溫平渺忽然從身后取出一束湛藍的鮮花遞給薛紗紗。 “這是?”薛紗紗不敢接,這溫平渺也不說自己是誰,跟鬼一樣悄無聲息就來到她身邊,他該不會真是凌懈塵說的鬼吧? “薛姑娘不接嗎?”溫平渺神色突然垮下來,變得極其失落,“這蘭茵花是養(yǎng)身的神藥,是很多藥商進藥島后求之不得的神草,它長在懸崖峭壁,極難采摘,周身還有妖物守護,我那日見姑娘神色萎靡,便采了這藥花,想讓你養(yǎng)身子,薛姑娘,不要嗎……” 他說話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委屈。 薛紗紗這時才注意到他身上有血漬。 是采花采的嗎? “溫公子為何要如此對我?這禮太貴重了,我受不起?!毖喖喌馈?/br> 溫平渺的臉色突然急轉,瞬間從可憐失望變成陰沉的笑:“因為我心悅姑娘,我想給你最好的東西,我想讓姑娘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人?!?/br> 噫……薛紗紗聽得一陣頭皮發(fā)麻,這溫公子怕是個神經病。 她本不想接受那束花,可溫平渺的神色,已經漸漸從陰沉,變得猙獰。 仿佛她不接這花,他下一秒就要變成怪物吃掉她。 薛紗紗連忙接過。 溫平渺的神色瞬間又恢復如常。 薛紗紗看著他這短時間神色的大起大落,甚至懷疑他學過變臉。 有點恐怖啊。 “薛姑娘,你真好,”溫平渺又笑了,“薛姑娘還要什么嗎?你要什么,我就給你什么了?” 薛紗紗聽著這話牙齒打顫,覺得自己被變態(tài)盯上了:“我什么都不要,溫公子,太陽落山了,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薛姑娘?!毖喖唲傓D身,溫平渺就又叫住她。 薛紗紗瞬間感覺身子被什么東西凝固住了,動不了。 這四周是個空蕩蕩的院子,什么聲音也沒有。 唯有溫平渺朝她走來是的腳步聲令人發(fā)滲。 那腳步聲一下一下,像是一把刀正朝她緩步走來,下一秒,就要砍在她頭上。 溫平渺的氣息離她越近。 她閉上眼,捏緊凌懈塵之前給的荷包。 可突然一下,溫平渺那股逼近的氣息又沒了。 薛紗紗陡然睜眼,拔出削魂回頭一看,溫平渺的人,不見了。 不見了,像是憑空消失。 一陣惡寒爬上后背,那個溫公子還不是真是鬼吧? “薛紗紗?!彼致牭缴砗笥腥私兴?/br> 轉頭一看,是陽澈。 看到陽澈的一瞬間,薛紗紗心里的石頭撲通一下落地。 她安全了。 “你怎么了?提著劍做什么?”陽澈問她。 “我……”薛紗紗沒說話,把削魂插入劍鞘。 陽澈想了想,又裝出一副生氣模樣:“我都聽凌先生說了,你又背著我進島,我之前叫人看住你,就怕你跑,沒想到你還真跑了。” 薛紗紗一笑:“夫君,人家想你嘛,那兩位jiejie一聽我遭遇悲慘,思君心切,就放我走了,你可千萬別怪她們呀?!?/br> 陽澈呵呵一笑,又問:“是么,把人迷暈了偷跑出客棧,以為我不知道?” 薛紗紗怕他一直問,又連忙笑著換個話題:“哎呀,不提這些,可夫君怎么上島的呢,你又沒準帖?!?/br> “我自有我的辦法。”陽澈問。 “夫君是躲貝殼里與妖怪撕纏,然后脫身了?”薛紗紗眨著眼問她。 “你怎么知道?”陽澈故作驚異,“我當時還把衣服劍都落在那了,獨身游回去的,可你為什么知道?” “當時貝殼里還有個小男孩,是他告訴我的?!?/br> “是嗎,我怎么沒注意貝殼里還有個孩子?那別是個妖怪吧?”陽澈裝作一臉無知,“你又是怎么與那小男孩遇到的?” “我隨趙叔等島以后,偶然碰見的,小男孩說遇著了個和你很像的人,夫君,我當時急得不得了呢。”薛紗紗連忙做出焦急模樣,就差抹淚了。 陽澈想想又道:“沒事,我這幾日都在海里與那些妖怪廝殺,斗了好幾日,終于打敗所有妖怪,才登上島,這么說來,這藥島對本少爺來說,也沒那么難登?!?/br> 薛紗紗呵呵一笑,他倒裝得挺像。 “既然你平安到達,我也不說什么了,”陽澈又拉起薛紗紗的手,“你先跟我去和藥族人吃飯,這藥島危險,以后你就在這住著,別去別處,知道嗎?” “那你呢?”薛紗紗問。 “我自有我的事要辦,”陽澈道,“薛紗紗,別問那么多,這里螃蟹很多,你就當來郊游就好,什么不舒服,跟我說?!?/br> “哦?!毖喖啗]再說什么。 “對了,你剛才手里一直拿著的這花,是什么?”陽澈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