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蕓抬起頭，并沒有看到戚錦口中的所謂像一只豬在地上滾的云，不過她還是很配合地笑著，并且使勁揉了揉戚錦的頭發(fā)：“你啊，我剛剛才覺得你像是一個大人了，這一會兒又變成了一個小孩子。”

    “切，小孩子就小孩子，我在mama面前一直就是小孩子?！逼蒎\抬頭看著方蕓，只希望這次老天開眼，他mama不會出事。

    方蕓見到戚錦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伸出一根手指頭戳戳戚錦的眼角處：“笑那么開心，眼睛都變成兔子眼睛了。”

    “嗯？”戚錦訝異了一聲，抬手就打算揉眼睛。

    “唉，別揉，就這樣吧，看你以后還敢不敢笑的這么不淑女，這醫(yī)院也到了，我們進去吧?！狈绞|拉著戚錦的手一起走進了醫(yī)院大門，不同于方蕓的隨意，戚錦心里其實是非常忐忑的，因為就是在這個醫(yī)院里，醫(yī)生宣告了她mama死訊。

    小心翼翼地抬手放在眼瞼處，手指上立刻一片濕潤，但是嘴角卻是帶起了一個弧度：“媽，我都不知道如果以后我的孩子問我為什么哭也掉眼淚，笑也會掉眼淚該怎么回答，難道讓我說是因為人的淚腺比較發(fā)達嗎？或者說是因為眼睛自己在排毒。”

    聽到戚錦這樣的話，方蕓笑了笑，卻并不回答，反而道：“這樣的問題你小時候也問過的哦?！?/br>
    “咦，是嗎？那mama你是怎么回答的？”戚錦感興趣地問道。

    “我啊，你知道，你小時候問題可真多，稀奇古怪什么問題都有，一開始我還會一一耐心地回答你，但是后來卻發(fā)現(xiàn)你根本不在意我回答什么，我也就沒有仔細地回答你，所以那個時候你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只說了一句話，然后你就再也不問了?！狈绞|輕笑著神秘地道。

    “??？這么強，那媽你說了什么？”戚錦搖了搖方蕓的手。

    方蕓抿了抿嘴，笑道：“我說的是：你長大就知道了?！?/br>
    “啊，怎么這樣，媽你這不是明擺著欺負小孩子嗎？”

    “你那會兒不就是小孩子?！狈绞|捏了捏戚錦的臉頰，眼中帶著滿滿的笑意。

    ☆、第三章　知曉病情

    醫(yī)院里的檢查項目也就那么幾樣，為了表示自己并沒有事先知道些什么，戚錦硬是讓方蕓把所有體檢該查的項目都查了一遍，美其名曰反正到都到了，不如做個全身體檢。

    拉著戚錦坐在椅子上，方蕓無奈嘆了口氣：“唉，你說你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我身體好好的，真的沒必要檢查?！?/br>
    戚錦挽著方蕓的手臂，討好地道：“好嘛好嘛，媽你今天就聽我的，下次我陪你逛街好不好？”

    “逛街？”方蕓來了興趣，愛逛街是每一個女人的天性，她自然也愛，偏偏戚錦不愛逛街，所有當戚錦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表示了懷疑，“你今天竟然主動提出陪我逛街？看來我需要出去看看了。”

    見方蕓說著真就打算站起來，戚錦連忙拉住了她：“看什么??？”

    “看看今天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狈绞|笑著，卻也沒有真正站起來。

    “媽……”戚錦晃了晃方蕓的手臂，語氣中帶著埋怨和那么一絲欣喜，這樣的日子已經很久沒有過了，算上前世已經整整十年還要多，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希望時間停留在此刻。

    母女兩個你一句我一句聊著，聊什么都有，這會兒方蕓剛說起戚錦小時候的糗事，下一會兒就變成自己什么時候才能當上外婆，而戚錦只是順從地應著，答著，眼中帶著滿滿的笑意。

    “方蕓，方蕓在不在？”護士的聲音響起。

    “在，”戚錦應道，方蕓正打算站起來卻被戚錦攔住了，“媽，你累了，在這里休息，我去看就好了?！?/br>
    “好，”方蕓含笑應道，拍著戚錦的手背，“今天就讓你當一次大人，我在這里等你。”

    “嗯。”戚錦點頭，站起來就往里面走去。

    一步步接近，戚錦雙手都握成了拳頭，老天爺，既然你讓我有重來一次的機會，那么我祈求你讓我媽可以活下去，她cao勞一輩子，辛苦一輩子，到頭來卻落得那樣的結果，這一世，我想孝順我mama，老天爺，求你給我一次機會。

    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這一句話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幾乎沒有人真正記在心里，戚錦也是這樣的，但是這輩子，她希望可以彌補上一世不能做到的。

    “你是方蕓？”護士站在門口，拿著病歷卡看著戚錦。

    “我是她女兒，”戚錦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我mama今天做了一天的檢查，已經很累了，我想她可以休息一會兒?！?/br>
    護士看了看戚錦，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隨即拉開了門：“進去吧，醫(yī)生在里面，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br>
    聽到護士這么說，戚錦不由睜大了眼睛，只是護士卻沒有多說，只是點了點頭就關上了門走了出去。

    一張桌子放在中間，對面是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而他手上，是一張Ｘ光片。

    戚錦拉開醫(yī)生對面的椅子小心翼翼地坐下，做好心理準備，她已經很有心理準備了，她想要的只是一個奇跡。

    “你是方女士的女兒？”

    “是。”戚錦回答，說完卻緊緊閉著嘴生怕泄露些什么。

    “你mama是肺癌晚期，發(fā)現(xiàn)得太遲了?！贬t(yī)生把Ｘ光片放在一側的投影儀上，用一根細細的棒子指著片子中間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