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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位子就在馬和豐的旁邊,也可以看出馬和豐對她的重視。 另一邊,王奇進來之后,坐到了余簡的對面,同樣在下座,與她地位相當。 余簡垂眸,隱去眼中的探究,微笑著看著眾人。 “跟諸位相比,我就是晚輩,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隨時指正?!?/br> 別的不提,余簡的年紀確實是在座所有人當中最小的,明晃晃的小輩,她這么說,首先就把自己擺在小輩的位置上,只要不是犯什么大錯,一般也不會有人來批評她。 更何況今天這個會議,余簡并不僅僅只是作為小輩。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可比我們厲害多了,”坐在上頭的一人笑著說道,上下打量著她,“余簡,我可是不止一次從馬廠長口中聽到你的名字?!?/br> 余簡露出乖巧的笑容:“是馬廠長比較關愛小輩?!?/br> 對方哈哈大笑,注意著余簡的神情:“這話說的在理,不過你可是商人,可不僅僅是我們的小輩,我覺得有一句古話說的好,‘無商不jian’,你覺得這話要怎么解釋?” 余簡愕然,完全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問題。 她看了下其余人的表情,幾乎所有人臉上都帶著笑。 她稍稍收斂了臉上的笑,只留下一絲淺笑:“領導是在夸我嗎?” 對方臉上的笑深了一些:“嗯?” 余簡神情淡定:“‘無商不尖’,這句話的意思是商人都講究誠信,愿意讓利,領導既然特意問這句話,問的想必不是這個詞的衍生意,而是最初的寓意,這樣一想,領導肯定是在夸我?!?/br> 余簡從來都不會把別人當成傻子,只是對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相處方式,有些人喜歡心知肚明的交流方式,也有人喜歡直白的交流方式。 現(xiàn)在對方已經(jīng)主動選擇了直白的方式,她自然也不需要再偽裝自己。 畢竟今天坐在會議桌上的人,都對互相之間的情況心知肚明。 對方笑著點頭:“你果然是個合格的商人?!?/br> 余簡抿唇微笑:“多謝領導夸獎?!?/br> 對方還是笑著,卻轉頭看向了馬和豐:“聽說這孩子是主動找上你們的?要做什么代加工?” 馬和豐點頭,并不訝異對方會這么問,本身余簡跟工廠的合作就沒有藏著掖著,基本上廠里的人都知道,只要稍微了解一下就能知道前因后果。 “工廠之前的情況不太好,難以維持生計,余簡交給我們代加工的產(chǎn)品又有允許生產(chǎn)的批文,廠里就答應給她代加工了?!?/br> 余簡靜靜地坐在一旁,好像這件事跟她沒有任何關系,完全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甚至她心里完全沒有任何緊張的情緒,別的不說,光是“這孩子”三個字,就足以說明自己在這些人心里的輩分。 畢竟商人和小輩并不沖突。 王奇作為跟余簡合作的當事人之一,也只是安靜坐在那里,沒有多說什么。 “是個有想法的小孩,批文的是也是你自己想起去辦的?” 問題又到了余簡這里,她淡定點頭:“是,總歸按照法律辦事,不會出什么岔子?!?/br> 對方眼中的笑直達眼底:“按照法律辦事是好事,法律放在那里,本就是為了約束,不過你這樣的年輕人可不多見,又聰明又機靈,還懂得審時度勢,韜光養(yǎng)晦?!?/br> 余簡忍不住坐直,這么高的評價,聽的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明明之前交鋒的時候,她都沒有緊張,這會兒被夸成這樣,她心里反而緊張了起來,實在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攻擊。 對方看到余簡的模樣,反而笑的更開心了:“怎么,我夸你你還緊張了?” 余簡抿著唇,試探著詢問:“領導,要不然您還是嚴肅一點?” 這一句話問出,會議室里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余簡在心里嘆了一聲,之前要嚴肅一點的是他們,現(xiàn)在不嚴肅的又是他們,領導的心果然摸不透。 眾人笑了一陣,先開口的依然是之前一直跟余簡說話的那人:“以你的聰明,你應該知道我們今天叫你來的目的,趁著我們都在,你不如把之前跟馬廠長說的那番話再說一遍?” 余簡看了眼坐在一旁的馬和豐。 馬和豐點了點頭,示意讓她開口。 余簡只能又回頭看著其他人,主要目光落在之前跟她說話的人身上:“您說的是贊助的事?” 這人剛才說話的時候,旁邊都沒有人插嘴,只憑這一點,就可以證明他的地位。 對方搖了搖頭:“贊助的事另說,你是真的想要把那筆錢用來建設S市?” 余簡瞬間明白的對方的意思,立即點頭:“當然?!?/br> 這年頭全國各地的企業(yè)都以國企為主,哪怕已經(jīng)改革開放了,私人企業(yè)依然只是極少數(shù),同樣的,大部分領導們的想法也都介于兩者之間。 一方面認為國企缺乏競爭力,另一方面又覺得無法控制私企。 “資本主義”四個字就算是已經(jīng)步入八十年代的現(xiàn)在,也依然是一個敏感詞。 余簡從一開始對這個時代的定義就只有兩個字——探索。 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在探索當中,究竟會怎么發(fā)展,就要看背后的人如何推動。 對方看著余簡的眼神帶著幾分探究:“你認為未來掌握在誰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