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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驍當然不會說龔叔的任何不是。只是她懷疑百里驍已經(jīng)察覺到了龔叔的不對,只是心思內(nèi)斂,沒有明說而已。 龔叔咳了兩聲,沉默了一會,脊背又彎了不少。 “那可否請姑娘將與峰主這一路發(fā)生的事情詳細地與我說來?” 蘇瑪納悶既然已經(jīng)到了無上峰,為何又急于一時? 想到龔叔一直監(jiān)視百里驍,此時也定然知道了不少,她瞞些什么也沒有任何用處。 于是緩慢講起這一路上和百里驍發(fā)生過的事。 龔叔越聽越凝重,最后身形深深地佝僂了下去:“少主他……受了很多苦?!?/br> 龔叔又叫回了百里驍“少主”,這說明無論百里驍有多么戰(zhàn)無不勝,多么冷酷無情,在他的眼里還是一個孩子罷了。 蘇瑪?shù)溃?/br> “他受了再多的苦,也不如知道被最親近的人欺騙得苦。” 龔叔面色一震,身體rou眼可見地顫抖起來。 蘇瑪一頓,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重,于是道: “有些事你還是等他醒來再說吧,他、他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br> 龔叔無力地點了點頭,最后鄭重地對蘇瑪?shù)溃骸疤K姑娘,這段時間感謝你對少主的照顧,以后也需你多多費心?!?/br> 蘇瑪感覺有些不對勁,卻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只得道:“其實他也幫了我很多,他若是愿意我是不會離開他的?!?/br> 龔叔點了點頭,似乎松了口氣。 剛回到無上峰,蘇瑪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她向遠處眺望,看見無數(shù)的人沖向這里,劍光與鮮血被山風撕碎,讓人不寒而栗。 但峰上所有人都面色冷峻,各個神情猙獰,全無懼色。 蘇瑪驚道:“他們竟然已經(jīng)打到了這里。” 話音剛落,就看到有屬下匆匆來報:“龔叔,那些人已經(jīng)打到了山腰了!” 龔叔面色平淡:“你們莫要退卻,一切等峰主醒來再說?!?/br> 蘇瑪一驚:“那不是快要踏平無上峰?百里驍醒來還來得及嗎?” 龔叔“看”了她一眼,道:“你跟我來?!?/br> 說著,帶她來到一處房間,房間外圍繞著層層守衛(wèi)。 “峰主就在里面。你可隨他在此等候?!?/br> 蘇瑪剛想進去,看龔叔不動,微微一頓:“龔叔,你不進去嗎?” 龔叔道:“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br> 說完,他從懷里掏出一粒金子,遞給她: “蘇姑娘,多謝你一直以來對峰主的咋照顧,以后也請你多多費心了?!?/br> “哎?” 還未等蘇瑪叫住對方,龔叔就匆匆離去。她無奈,只得捏緊了手心里的金子,推開了房門。 不知道龔叔什么時候幫她贖回來的,不過拿回來也好,這粒金子對她來說無比重要,她才不會給別人。 剛一進去,就感到水汽撲面而來,百里驍靜靜地坐在浴桶里,水面灑滿了藥材。 她下意識地上前:“百里驍!” “莫動。” 鬼醫(yī)在后室走出來:“他身上扎滿了銀針,一動當即斃命?!?/br> 蘇瑪下意識的停住腳步,她仔細地看了一眼百里驍,發(fā)現(xiàn)對方連頭頂都插滿了銀針,此時眉頭微皺,已是有了轉(zhuǎn)醒的跡象。 鬼醫(yī)身形干瘦,似是枯枝,在白日下也恍然似是鬼魅,但是蘇瑪看過的鬼怪多了,倒也不怕他,她現(xiàn)在只擔心百里驍。 鬼醫(yī)看了她一眼,先是一笑:“老龔派人跟我說,是一個月前那個云歡宗的女子送峰主回來,我當時還不信,這一路千辛萬苦,一個只知道魅惑他人的女子怎會無怨無悔地救人回來? 但是看你對他緊張的樣子,我卻是信了?!?/br> 蘇瑪才不理他的揶揄,她著急地問:“他到底什么時候能醒?” “不出一炷香的時間。” 蘇瑪小心的地走到百里驍?shù)纳磉?,見他即使昏迷了也緊皺眉頭:“若是醒了,身上的傷就會根除嗎?” “這可就不是我說的算了?!?/br> “什么意思?” “老龔說峰主的傷他自有打算,讓我只管喚醒他就好。” 說著,他擦了擦受手上的藥汁:“也不知道老龔這些天在弄什么把戲,每天晚上叮叮咣咣地響,擾得人不得安寧?!?/br> “等一下!”蘇瑪打斷了鬼醫(yī)的話,聲音不自覺地開始發(fā)抖:“你是說晚上會聽見叮叮咣咣的聲音?” “是。” 蘇瑪深吸一口氣,她竭力使自己鎮(zhèn)定下來,開始回想龔叔不對勁的地方。 對方看見百里驍受了這么重的傷,但是面上一點擔憂之色都沒有,這太奇怪了。 剛才她以為龔叔是隱忍不發(fā),但聽了鬼醫(yī)的話,她才明白,對方是胸有成竹。 想到回來的路上,對方聽她說起百里驍經(jīng)歷的愧疚的表情,想到對方的欲言又止與對自己的殷切交代,她頓時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在原著里,確實有一個治愈百里驍?shù)姆椒?,那就是……鑄一把新的神劍。 百里驍從煉刃谷回來后,龔叔慚愧不堪,跳進了鑄劍爐,以身祭劍,鑄造出了一把新的神劍。 這劍內(nèi)加上了無上峰萬年的玄冰,可以完美地與玄霜禁訣融合。 難道說……龔叔已經(jīng)鑄好了劍,就等著百里驍回來? 只是這一次,吳用并沒有被百里驍帶回來,龔叔是從哪里找的鑄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