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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剛想把他扶起來,就感到手腕一緊,一轉(zhuǎn)頭,他沙啞而又迷茫地開口: “為什么?” 蘇瑪一愣。 “為什么?”百里驍抬起頭看她,眸光有些渙散:“為什么他明知道玄霜禁訣與玄霧劍有斥,卻還是將它交給了我?” “他”,自然就是百里驍?shù)母赣H,百里一海。 蘇瑪?shù)暮韲狄痪o,她聽出他語氣中的迷茫與怨懟。 “他只是、只是......” 她的嘴唇顫了顫,幾度張I合,卻說不下去了。 在原著里,百里一海把玄霜禁訣給百里驍,就是為了讓百里驍不能奪得神劍。 即使百里一海知道百里驍修習(xí)此決會痛不欲生,即使知道百里驍會與神劍失之交臂,但是仇恨、貪婪蒙蔽了他的雙眼,在其眼里。百里驍不再是他的兒子,而是他復(fù)仇的工具。 他是所有罪孽的根源,也是一切苦痛的締造者。 此時此刻,蘇瑪無法說出只為了讓百里驍好受,卻為百里一海開脫的話。 她只能道:“他許是有自己的計劃......” 只是百里驍似乎并不想要答案,他擰了一下眉,嘴角的鮮血在蘇瑪?shù)幕⒖谔幠梢粔K血洼,一字一句都像是沁著血: “為什么他明明與葉震天相識,明明知道我會被那人輕易認出,卻還是將我推向人前,讓我暴露了真正的身份?” 百里驍迷茫地看著她,似乎想要在她這里尋找答案: “這是他的計劃嗎?將我作為棋子,讓無上峰成為眾矢之的,成為他反屠武林的理由?” 他像是問蘇瑪,也像是在問自己。 蘇瑪舌尖一苦,她抹去他嘴邊的血:“你現(xiàn)在有傷在身,不要再說了?!?/br> 百里驍也不知道是否聽到了她的話,視線凝聚而又渙散,神志像是陷入了泥沼,變得混亂不堪: “為什么.....他明明知道母親的死因,卻從不對我說?” 說完,他的指尖不由得握緊,蘇瑪?shù)氖直哿⒖烫弁雌饋恚?/br> “母親到底是怎么死的?為何吳巖說她的死是陰差陽錯? 如果母親死于吳巖之手,他又為何不讓我報仇? 或者說,我身為一個棋子沒有為自己的母親報仇的權(quán)利???” 窗外大雨傾盆,猛然一聲炸雷,徹底照亮了這破敗的大廳。 吳用被嚇得驚叫一聲,連滾帶爬地闖進了書房。 在一瞬間的光亮中,百里驍?shù)耐拙従彽嘏郎闲杉t。 “我原以為他對我的冷然以對,不讓我問及母親分毫,都是對我的殷切期望。卻沒想到我只是一顆棋子,一顆不需要付出感情的棋子......” “百里驍.....”她被他的表情駭住了,趕緊拉回他的神智:“你不是棋子,你是百里驍,是無上峰的峰主,你就是你,和任何人都沒有關(guān)系!” 只是她這番話如果在他神志清醒的時候說,他自然能聽得進去。 如今他神志狂亂,經(jīng)脈逆行,思緒像是被沉在一層沼澤里,早已沒了能夠分辨對錯的能力。 他捂著額頭,似乎頭痛欲裂: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葉鳴就能輕易拿起神劍?” “為何葉鳴使用神劍就能游刃有余?” 他的神智混亂,但眸色越來越驚人:“百里一海二十年前就和桑竹云認識。除了相識之外,兩人又有何關(guān)系?” “桑竹云是葉鳴的母親.....” 他猛地抬起頭:“百里一海和葉鳴.....又是什么關(guān)系?” 這一刻,窗外的雨聲頓時停歇了。 在一瞬間的死寂中,蘇瑪看到了他鮮紅幾欲滴血的眸子。她心下一沉。 他終于......開始懷疑了。 對方的眼底徹底被猩紅覆蓋,他低啞地咳了一聲,鮮血成線流下: “執(zhí)著半生,竟生于欺騙.....” 蘇瑪?shù)膬?nèi)心一酸,抬起他的頭,指尖輕柔地穿過他的發(fā)絲: “莫想了,我?guī)闳フ掖蠓颍魈煲挥X醒來就會好的。” 他看著她的臉,先是迷茫了一瞬,但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瞬間變得猙獰起來: “你呢?你可曾騙過我?” 蘇瑪一愣。 只是一愣,就讓他臉色一變,猩紅的血色爬滿了眼眶,幾乎要化作血淚溢了出來。 蘇瑪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感覺眼前一暗,隨著一聲悶響,她的后背被迫貼上冰冷的地面,沾了一身的草屑。肩膀被桎梏得酸痛,不由得悶哼一聲。 百里驍吐出的氣息都是冰冷的,但是他的眸子猩紅,似乎能灼燒一切。 “為何不說話?” 蘇瑪頓時慌了。 因為此時此刻,她說不出什么否認的話。 她騙過百里驍嗎? 當(dāng)然騙過。 在她是小桌子的時候騙過,在她是小梨的時候也騙過,在現(xiàn)在她是蘇夭,她還是在騙他。 她看著對方晦暗的,像是冰湖欲碎的眸子,無法再張口,也無法搖頭。 他哀于欺騙,她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再騙他。 哪怕只有一刻的真誠也好。 只是一愣神,對方的眸光就猛地變得晦暗,蘇瑪?shù)哪樕乱庾R地變了:“別!” 但是已經(jīng)晚了,對方猛地低下頭來。 窗外電閃雷鳴,蘇瑪也在寒冷之中感受到近乎炙I熱的悶痛。 她悶I哼一聲,粘I稠的吸I吮聲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