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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 * 小梨在百里驍?shù)膽牙锲戳暝?,卻完全逃脫不了他的桎梏,她的眼角發(fā)紅,被捏疼了手腕,揉亂了衣衫,整個人都被捏成一團,卻只能發(fā)出細弱的哼聲。 她腰間的鈴鐺叮當作響,隨著窗外的雷聲糾纏成一道道曖昧繾綣的背景樂。 百里驍不知道是發(fā)了什么瘋,瞪著猩紅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她,那執(zhí)拗的樣子像是要隨時吃了她。 她一驚,下意識地推拒他的胸膛,卻不防他猛地低下頭咬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驟雨初歇。 有鳥兒在窗前輕巧地蹦來蹦去,啄飲著草葉上的露珠。 百里驍是被馬兒的嘶鳴聲吵醒的。那嘶鳴帶著歡快,他聽了二十年,是逐地的叫聲。 他想要睜眼,卻覺得身體無比地疼痛,似乎有一柄錘子敲段了他所有的筋骨,又在骨縫相連處灌注千年不化的寒冰,那股寒冷順著筋脈、血液一路沖撞到他的心臟,然后將他寸寸凍結。 他想起來了。昨晚他想要運功療傷,卻在壓制內傷的過程中真氣錯亂,熟悉的寒冷又再度襲來,之后他就失去了意識。 他勉強睜開眼,微微一動就感覺渾身碎裂般地疼痛,連唇齒間都有血腥氣。如此痛苦,他的眉眼卻毫無波動。 他勉力撐了起來,手背青筋暴起。 微風拂過,從窗外傳來蒼老的聲音: “你確定要這么做?這里離城里可遠著吶?!?/br> 半晌,沒聽見回答,那蒼老的聲音又道:“既然如此,你就去吧。我就說不能把他留下,這下麻煩了吧?” 片刻,門外沒了聲響,有腳步聲和銀鈴聲傳來,他垂下長睫,眉目如高山烈風般冷淡。 小梨還渾然不知,她的手上拎著一個花籃。今天她換了一身高領的衣服,黃色的薄紗和花籃里的鮮花遙相呼應,微微一笑,讓人見之忘俗。 她把東西放在桌上,隨意瞄了一眼床,看見他醒來就是一驚,用手比了比:你醒了! 她快步走過來,就想碰他的額頭,只是手剛伸出去他的頭就是一偏,聲音沙?。骸拔覠o礙?!?/br> 小梨察覺到他的冷淡,以為他是生病了心情欠佳,也沒有在意。她一笑,轉而把手伸向他的被褥,就在剛剛碰到被子上時,自己的背上一痛,猛地被按在上面。 她一驚,也只能發(fā)出沙啞的叫聲,百里驍?shù)哪樤谒拿媲?,眸中如同萬年不化的冰山,說話也似乎含著冰粒,帶著血腥的冰冷:“你要干什么?” 小梨有些茫然地看著他,徒勞地張了張嘴。 她只是想要掀開被褥...... 她的領口在拉扯間微微散開,百里驍似乎看到那片白上似有一抹紅痕。在潔白的皮膚上如同翩然落雪的紅梅。他微微啟唇,感受到嘴里的血腥,似乎是想到什么,突然一怔。 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還是在山洞里。他似乎一真氣錯亂就會失去理智,然而之后的事情自己卻全然不知,只能在別人的身上尋找痕跡。 第一次是在那個小二身上,而這一次...... 百里驍一頓,他仔細地盯著她的雙眸:“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失去了理智?” 小梨想起他昨晚的異樣,有些瑟縮地點了點頭。 她又指了指他的胸膛,表示他昨天晚上內傷又發(fā)作,然后又在被子下慢慢摸索,摸出一個湯婆子來,那上面已經被百里驍?shù)捏w溫冷得毫無溫度。 原來她剛才是想從被子里拿出它...... 他斂了眸子,把小梨扶起來,難得頓了一下:“抱歉?!?/br> 小梨毫不在意,她看他胸膛起伏微弱,神態(tài)怔忪,以為他是身體難受,于是從床上掙扎地坐起來,在桌前快速地寫了兩行字: “你要好好休息,不可亂動,我去辦事,馬上回來。” 百里驍點了點頭,他看向窗外唧唧喳喳的鳥兒,吐出一口氣。 是他太過敏感。 小梨把茶端給他,轉身出了門外。 室內又恢復安靜,他伸出手,緩緩握緊拳頭感受指尖的力量。想起昨天晚上的失控,略有些心驚。 如果是一次就可以算作是意外,但是有了第二次就代表他的內力出了問題。他似乎一旦發(fā)寒就會失去理智,第一次是在山洞里,這一次是在山間,如果下一次是在面對敵人的時候.......那后果不堪設想。 必須要找到他內力出錯的原因。正恍惚時,外面?zhèn)鱽聿馨⑵派硢〉暮奥暎?/br> “小梨啊,你出發(fā)了沒?晚一些藥鋪也不會關門啦!” 說著,門外的曹阿婆不請自來,她抱著一床棉被,顫顫巍巍地走進來,因此沒有看見屋內只剩下百里驍一人:“昨天晚上你連夜跑到我家,說他全身發(fā)冷。我就借給你一個湯婆子。你又說他冷得不行,我剛想起我這還有一床棉被,這不就把它帶來了?!?/br> 說著,她把棉被放在桌子上,敲了敲背:“你要是想出門找大夫,就再等等,村里的葛大叔剛從兒子家回來,也許能送你一程,這一路上有山賊有流氓,你一個女子太過危......” “曹阿婆?!币坏郎硢〉穆曇舸驍嗔怂鋰Z叨,曹阿婆一驚,轉頭就看到百里驍單手撐在床框,臉色煞白但眸中亮得驚人:“您是說她獨自去找大夫?” “是......”不知為何曹阿婆覺得不寒而栗,抖著唇道:“她剛才說你的病情變得嚴重,必須要找大夫醫(y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