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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瑪給追天、逐地喂草料的時候,龔叔背著手走了過來。 蘇瑪對龔叔是很恭敬的——她很少對人恭敬過。 以前做攻略任務(wù)的時候,不管是絕世神醫(yī)還是蓋世英雄,在她眼里都只是一個工具。但是龔叔不一樣。他有身為一個人的正常的喜怒哀樂。 他沒有那么偉大,也沒有那么邪惡。身為魔教中人竟然也能找到一個微妙的平衡。他對百里驍一心一意,對魔教也一心一意。 因此,他后來的犧牲也就格外地讓人動容。 蘇瑪看不上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大俠英雄,倒是對這些有著自己小心思的人有些許好感。 “龔叔!” 離得很遠她就叫他,即使知道他看不見也盡力地擺起手。 “這里這里!” 龔叔一笑,他背著手,彎著腰慢吞吞地走過來:“不用那么大聲,我聽得見?!?/br> 他“看”向蘇瑪:“小桌子,又給馬兒喂草呢?!?/br> 蘇瑪點了點頭,這兩匹馬脾氣暴躁,但許是百里驍壓制得好,只要不惹它們它們就不會發(fā)火。 她喂了兩三天,倒也沒有挨踢。 想到龔叔看不到她點頭,于是道:“它們還挺乖的,給什么吃什么?!?/br> 許是想到死在這兩匹馬下的冤魂不計其數(shù),龔叔的臉色有些奇怪。 他道:“許是因為你和它們有緣吧?!?/br> 有緣?“血緣”吧,還是用“血”建立起來的緣分嘞......她可還記得這兩個家伙的八個蹄子從她身上踏過去的時候呢。 正把草料放進馬槽里,追天突然不耐地噴了一把鼻息。蘇瑪一愣:“是今天的草料不合胃口嗎?” “不是。”龔叔動了動耳朵:“是有人來了?!?/br> 正說著,從偏門進來兩個糙臉大漢,兩人拿著酒,一個喝得衣衫散亂,一個胡須沾液,走路跌跌撞撞,差點把后廚的雞籠碰倒。 其中一人大著舌頭道:“這戴元甚是、甚是恨人,偷了神劍不說,還藏在這等地、地方,如今這茫茫人海,這讓人如何好找?” 蘇瑪想起原著這一段,神劍玄霧自被筑成那天起就把江湖攪得腥風血雨,后被少林寺收回,二十多年來相安無事。直到一周前,神偷戴元潛入少林寺,竟不知不覺把神劍偷出。 他被少林高僧打成重傷,然后跌跌撞撞地來到附近的沛城。 戴元此人武功不高,但輕功高超,且善于偽裝,此時定是藏匿于人群。再加上沛城往來眾多,找他更是難上加難。 另一人踉蹌地勾住他的脖子,嘿嘿一笑:“找不到也不打緊,過幾天就是選花魁的日子,有美人看也不枉來此一遭......” 兩人跌跌撞撞,踩過無數(shù)菜苗,撞翻無數(shù)雜物,向著后院走遠了。 龔叔聽蘇瑪半天不說話,以為她被嚇到,于是道:“最近這客棧江湖人漸多,你與他們打交道,多加小心?!?/br> 蘇瑪應(yīng)了一聲,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龔叔,過幾天就是選花魁的日子,您說白公子還會悶在房里不出來嗎?” 自從來到沛城,百里驍就很少出來。蘇瑪給他送了幾次食物,雖然得了不少獎賞,但也沒說上幾句話。 她不敢太過冒進,于是就轉(zhuǎn)移戰(zhàn)線,迂回作戰(zhàn),于是就和龔叔熟識起來。算了算日子,如果再不和百里驍?shù)年P(guān)系有進展,他就和男女主跑進山里找神劍去了。 她可不想在大山里奔波,想要攻略他,就必須在沛城把他拿下。 說到花魁,許是聯(lián)想到年輕人的青春熱血,龔叔的臉上難得有些笑模樣,特別是想到百里驍那張淡漠的臉,他還隱隱有些戲謔:“那是不可能的,公子從小就性格淡漠,長大了更加不近女色,要想讓他動心,難上加難?!?/br> 蘇瑪拿起自己的錢袋子,那里面是滿滿的金錁子:“白公子賞我這么多東西,我連他喜歡什么都不知道嘞?!?/br> “好孩子,你有這份心就夠了?!?/br> 那才不是。蘇瑪想,我才不是感激他,我是想勾引他。 龔叔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臉上的皺紋都隱約變得溫柔:“公子小時候有一段時間最喜歡吃甜.....” “龔叔?!?/br> 龔叔的話音未落,就被一道低沉的聲音打斷。 蘇瑪轉(zhuǎn)過頭,看到后窗處有一高大的身影,往那里一站就隱隱有威壓傳來。 龔叔臉上毫無愧意:“公子。” 蘇瑪吐了一下舌頭,趕緊溜了。 喜歡吃甜.....甜點?甜湯?還是甜的水果? 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 隨著神劍的事情越傳越開,蘇瑪這幾天就看到了好幾波穿著不同衣服的人在門口來來往往,這群人成群結(jié)隊。經(jīng)常因為一個房間就打得頭破血流。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沒有戴元半點消息。也許他認為最危險的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藏在某個角落,也許他早就偽裝成功混出城外了。 沛城山雨欲來,然而醉生夢死卻是不能落下的。今天正是鴛紅堂一年一度的選花魁日,連男女主都去湊熱鬧了。 蘇瑪剛從后院喂馬回來的時候,正是晌午,以往這時候大堂坐滿了人,此時卻寥寥無幾,只有掌柜的閑到打蒼蠅。 門外有人喊道:“掌柜的,今年的花魁馬上就要出來了,你不去看一看?” 蘇瑪想起原著,選花魁也是一個劇情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