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誤入正途_分節(jié)閱讀_163
一時間,朝廷內外人心惶惶,均是眼巴巴地看著宏宣帝的下一舉動。 未過幾月,有識之士皆看出了宏宣帝的亡國之相,嗟嗷不止,這大越將近千年的江山,怕是要斷送在宏宣帝的手中了。 宏宣帝這邊荒唐行舉不斷,漸漸叫臣子生出了離心。 屋漏偏逢連夜雨,曲州云州等地天災不斷,朝廷的撥款救濟卻遲遲不到百姓的手中,官府無能,人心散亂,終有義士揭竿而起。 塬本只是小小的聲音,卻在短短的時間內壯大了起來,大有一舉擼下宏宣帝的模樣。 臣子連連上奏,總算是叫宏宣帝重視了起來。 這一看,他不由得大驚失色。曲州成州的亂軍因為距離的關係,暫且未被他放在眼裡,但距離京城相近的成州也反了,卻是叫他再也安不下心來。 宏宣帝一夜未睡,翻來覆去了許久,第二日早朝派遣了自己心中最為信任的心腹將領前度攻打成州叛軍,只可惜沒過多久就被人家壓著反揍了一頓。 宏宣帝加大了兵力再次派人前去,卻還是一無所獲。 宏宣帝終于不再沉溺于玩樂之中,思來想去,琢磨了許久,在無人可以派遣的情況下,選中了正在京城不久外訓練著士兵的方問玉。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方問玉雖是女子,但謀略武功卻是毫不遜色,強于這大越絕大部分的將領。宏宣帝之前看輕她身為女子的身份,可如今無計可施之下,也只得派遣了方問玉前去抵抗叛軍。 “啟稟皇上,臣有一事相求?!贝蟮钌希絾栍癖┒Y。 聽她毫無遲疑的應了下來,宏宣帝心裡很是滿意。心情愉悅之下,聽她說有事相求,也并未露出絲毫不耐煩的表情,反而和顏悅色的說道:“方大人請講?!?/br> “臣身邊可用之人甚少,因此想向皇上求一人?!狈絾栍裾f道,面對著宏宣帝頓時變皺起了的眉頭,也半分的畏懼,開口道:“臣曾聽人說起過,五公主是容國公血脈,自幼喜愛兵書,武藝也是極為出色……”說到這裡,她就沒有繼續(xù)說了下去,而她相信,宏宣帝能夠聽懂自己的未盡之言。 宏宣帝近來因沉溺享樂顯得蒼白虛弱的面孔上浮現(xiàn)了幾分遲疑。 這位五妹與其他姐妹不同,他是知道的。刺繡女紅,女子家該學會的東西樣樣不通,不該 學的倒是學得很好。 問他為什么會知曉,這自然是從他那位脾氣驕縱,天不怕地不怕的親妹四公主口中聽到的。 這兩人一個受寵,一個不受寵,但除卻落水那一次,他的親妹從未在這位五皇妹的身上討到過什么便宜。 可是學得好歸學得好,上戰(zhàn)場能行嗎?宏宣帝遲疑了一下,抬眼看著方問玉陳懇的神情,最終還是應了下來。 “五皇妹平日就是個深明大義之人,為國出力想必她是極為樂意的?!焙晷壅f道,之后立即下了一道旨意,送到了尚書府中。 方問玉附和著宏宣帝的話,眼中卻閃過了一絲冷意。好一個深明大義,若不愿出力抗敵,則是不識抬舉了吧。 她心中冷笑了幾聲,又對著宏宣帝行了禮,重新站回了人群中。 早朝后,宏宣帝的旨意變到了尚書府中。 劉尚書這幾日因病呆在家中,不曾出門半步。 太監(jiān)傳達旨意的時候,一家人剛用完午膳不久,正在廳堂中說話。 等聽完了宏宣帝的旨意,尚書府上下均是目瞪口呆。 皇帝竟叫他們的公主媳婦帶兵抵抗逆賊? 柳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跪在地上接旨的時候,雙眼發(fā)怔,遲遲不曾反應過來。 等到太監(jiān)趾高氣昂的離開了,柳氏騰地站起了身,將那道明黃色的圣旨甩在了地上,怒聲道:“朝中的將領都死光了嗎?竟讓金枝玉葉的公主上場殺敵!” 劉尚書彎腰拾起地上沾了灰的圣旨,輕拍了拍去,唉聲嘆氣,口中喃喃不止,直道荒唐。 “老爺,晉元已去北疆殺敵,哪有媳婦隨后跟上的道理?!绷侠×藙⑸袝嫉关Q,“這簡直就是……簡直就是要絕了我們劉家,老爺,你等會兒便進宮,和皇上說說。此事……此事實在是……”如同一塊石頭哽在了喉中,柳氏塬本想怒駡一番,卻又覺得不妥,只得硬吞進了肚中。 劉尚書兩道眉毛往下垂著,身上散發(fā)著一股無奈至極的郁氣,苦笑著說道:“皇上那性子,自己打定的主意,就算是太后發(fā)話,也是不會聽的?!焙螞r已經(jīng)下了圣旨,要愛面子如命的宏宣帝撤回,難度無異于登天。 這些日子來,宏宣帝是什么樣子性子,大家已經(jīng)看得清清楚楚,柳氏心裡頭自然也是明白的。只是她不想什么都不做,眼睜睜看著兒子前腳剛入戰(zhàn)場,后腳媳婦又跟上的荒謬之事,若是出個萬一該如何是好! “罷了,罷了,我再稍后就進宮求求宏宣帝?!眲⑸袝鴩@了一口氣。 柳氏不說話,咬著牙關,緊繃著一張溫婉的面孔,心中將宏宣帝罵了千千萬萬遍。 這種倒行逆施的傢伙,怎么就登上了那個位置呢?這不是要大越上下都倒楣嗎! “爹,娘?!碧娱L琴出聲喚道,見兩人都看向了自己,放緩了自己的語速勸說兩人,“皇上剛愎自用,正如爹方才所說的那樣,他是聽不進旁人的話。爹若是進宮求見,怕是會觸怒到他。萬一弄巧成拙……” 他停頓了片刻,語氣溫和的說道:“我有幸見過方將軍,年紀輕輕卻是難得的沉穩(wěn),是個極有分寸的將領,不會貿然前進。我從來不曾上過戰(zhàn)場,沒有任何經(jīng)驗,方將軍也不會將我安排至前線,爹娘儘管放心?!?/br> 柳氏和劉尚書一想,也的確是這個道理。 劉尚書眉頭松了下來,柳氏亦是和緩了神色,只是目光中仍舊蘊著幾分擔憂。 “公主,那些亂臣賊子可不是好對付的?!绷吓牧伺乃氖直?,憂心忡忡地叮囑 道:“這一路上你可要多加小心,千萬不可鬆懈半分。如果……如果真的不行,便回來吧。” 后面這句話說得毫無道理可言,要知道不論是大越,還是往上數(shù)去的朝代,身為逃兵是絕對得不到任何的好下場。 輕則處死,重則懸尸轅門,以敬效尤。 當然,作為身份尊貴的公主殿下,太子長琴假若當了逃兵,也不會有多大的懲罰,不過這說起了總歸是不大好看的。 因此聽了柳氏的話,太子長琴只是微微一笑,說道:“娘,你放心。”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第二日,天際方透出了點點的白色,討伐成州逆賊的軍隊就浩浩湯湯出了城門。 眾大臣和京城百姓皆在城門口送這列軍隊離城,而大越尊貴的皇帝陛下,只是在太陽升起時露了一面,對著領兵的幾位將領極其敷衍的拋下了幾句勉勵之語,便攜著近來寵愛的妃子高視闊步的離開了眾人的面前,仿佛已是勝券在握。 在場的人心均是寒了個徹骨,望著那道明黃色的身影,再看看前方如同長龍一般蜿蜒而出的軍隊,沉默不語。 值得嗎?他們不約而同在心中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