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誤入正途_分節(jié)閱讀_152
只是這驗血之法需要時間,張先生一時半會兒也得不出什么結論來,開口讓陸明琛安排了個房間,自己鉆了進去。 陸明琛擔心閒雜人等打擾他,便叫下人守在了張先生的房門口,自己則是向延和帝告了病假,第二日的早朝也未曾去上,如之前答應了太子長琴的話,半步不離的守在了他的身邊。 昨夜請了太醫(yī)的時候陸明琛病沒有大張旗鼓,不過這京城向來是沒有秘密的地方,不需多久就有人知道了公主生病的消息。 陸明琛以公主感染風寒不便見人的理由推掉了那些有心之人的探望,然而太子長琴出一事,卻是瞞不過上門探望外孫女的溫氏。 晉元,太醫(yī)來過了,嘉穎究竟怎么了?溫氏坐在床邊,望著床上的人,險些掉下眼淚來。她的女兒已經(jīng)離她而去,難道外孫女也要步入后塵嗎?為什么他們一家人總是如此的多災多難。想到此處,悲從心來,溫氏哽咽出聲,我的嘉穎啊…… 跟她同來的侍女連忙勸慰了起來,老夫人,老國公和駙馬爺都在,一定不會讓公主出事的。 外祖母,您放心。我已經(jīng)請了張大夫,他正在想辦法,很快就沒事了。見老人家一副幾乎快要暈厥的模樣,陸明琛出聲道,暫且壓下了心中的憂慮。 侍女又說了許多好話,這才叫溫氏好過了許多。 是那位有名的神醫(yī)張仲春?見陸明琛應了,溫氏稍稍收斂了幾分淚意,聽聞他為人有些不好相處,對病人的要求很多。你千萬要好好對待,他提出的要求即使過分,也先答應了下來,以嘉穎的病情為重。 我知道的。陸明琛道,目光落于太子長琴蒼白的面上,心中猶如被重物敲擊一般,一陣陣的泛著疼痛。 駙馬,張先生來了。下人走到陸明琛的身邊,小聲的通報道。 陸明琛看了一眼正在低頭擦淚的溫氏,快步走了出去。 張先生見了他,面色陰沉,眼中還帶著nongnong的郁色,對著陸明琛道:公主所中并非是毒,而是蠱。他嘆了一口氣,也難怪太醫(yī)看不出來,若不是老夫當年偶至苗疆曾經(jīng)接觸過,再給老夫幾天,恐怕也不弄不清楚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張先生可有辦法?陸明琛立即開口問道,而張先生搖了搖頭,面上有些愧疚,如果是尋常的蠱,老夫倒有些法子,但公主身上的蠱并非尋常,老夫才疏學淺,只怕是無能無力。 陸明琛眼的光亮一點一點暗了下去。 竟然是蠱,而且還是無聲無息的蠱,若不是自己昨夜忽而醒來,見了枕邊人的模樣,恐怕還得幾天才能發(fā)覺吧。 ……兄長?出聲說話的正是得到了公主嫂子生病,前來探望的趙靈兒。 她離得不遠,張先生所說的這番話也正好落入了她的耳中,令她悚然一驚,嫂子怎么會忽然中了蠱毒? 張先生,可否將嫂子的情況和我一說。趙靈兒顰眉,輕聲道:我曾經(jīng)去過苗疆,或許知道一些解決之法。 張先生聞言一愣,掃了她一眼,卻也沒有拒絕,說道:這蠱除卻讓人愈發(fā)睏倦,常常陷入昏睡之外,倒也別無異常。他語速不緊不慢地說起了自己的發(fā)現(xiàn),而趙靈兒聽著,面色卻越發(fā)的難看。 這蠱……怎么會流到了京城。她喃喃道,她已是明白了這蠱是什么東西。只因小時候,她的母親曾經(jīng)把這種神奇的蠱當成了怪誕的故事說給了她聽,叫她印象十分深刻,直到現(xiàn)在仍舊忘記不了。 苗女敢愛敢恨,然而最為痛恨用情不專之人,若是情郎背叛,就會對其下蠱報復。那時她 母親對她所講的,便是其中之一。只不過故事之中那位苗女所下蠱的對象并非情郎,而是情郎的愛人。 那是一種十分古怪的蠱毒,中了蠱毒的人,面色僅僅只會難看一日,之后就會愈發(fā)紅潤動人起來,一日睡得比一日更長。而在這過程中,中蠱之人的外貌一日勝過一日,直至艷極。花無常開日,這容貌也是如此。在盛極之時,宿主的身體被蠱蟲當成飼料,慢慢嚙噬發(fā)生潰爛。蠱蟲成熟之日,不僅僅是美貌在瞬間化為烏有,就連性命也是不復存在。 即使是小小年紀,趙靈兒也從中感覺到下蠱之人的恨意和怨毒,長大后偶爾想起此事,依舊是毛骨悚然。這也導致了她對蟲子留下了極深的陰影,平日最為厭惡的東西就是這類生物。 姑娘認得這種蠱蟲?張先生見獵心喜,看她彷彿很是清楚的樣子,立即開口問道。 趙靈兒點了點頭,簡單的介紹了幾句。 張先生聽得嘖嘖稱奇,這世上果真是無奇不有,竟然有這種陰狠毒辣的蠱術。 沒有說話,趙靈兒愁眉不展。她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這種蠱毒為什么會流傳到遠在千里的京城。 嫂子中的是蠱毒,自己出生于苗疆,卻不懂解蠱之術。 逍遙哥哥所中的蠱只是失去了記憶,其他別無大礙。而嫂子的所中的蠱毒聽起來卻是不能拖延半分的。 這該如何是好?趙靈兒知曉一直有族人在尋找自己,若救嫂子,看來只有將他們引出來了。雖是她救柳氏在先,但柳氏一家待她猶如親人,恩義情重,她決不能就此袖手旁觀。 沉吟片刻,趙靈兒心中已有了決斷,看先陸明琛,說道:兄長,你放心。如果換了其他的事情,我想幫也幫不上??蛇@蠱毒一事,我是義不容辭。 你懂得蠱術?陸明琛問道。 趙靈兒擔憂自己透露他會出手阻攔,因此只是笑了一笑,默認了下來。 陸明琛沉默了片刻,對她道:凡事量力而行,盡力而為即可,不要勉強自己。 聽了他的叮囑,趙靈兒應了下來,心中更是堅定了幾分。 即便是沒有嫂子的事情,她也遲早得去面對這些族人,其實說起來也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蠱毒的事情不能拖,趙靈兒同陸明琛又說了幾句話,告辭匆匆離去。 看令妹言語,似乎對苗疆之事瞭解頗深。張先生捋了捋長鬚,莫非令尊亦或是令堂出生苗族? 張先生說笑了,我們一家皆是漢人,不過家父曾經(jīng)去過南疆而已。陸明琛垂下了眸,想起趙靈兒方纔所說的話,再聯(lián)想到之前的事情,心中已經(jīng)隱隱有所猜測。 自己這個meimei,除卻女媧后人的身份之外,恐怕在苗疆的身份并不簡單。 只是陸明琛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除卻自己的妻子,他的這位meimei說起來,其實也是一位金枝玉葉的公主。 人聲漸歇,夜色轉(zhuǎn)深。 趙靈兒靜靜站于院落中,身邊是執(zhí)劍而立的李逍遙。 除卻颯颯東風,院子裡一片沉寂。 過了半晌,宛如落葉一般,墻頭上方悄然無聲地飄了下來幾個黑色的身影。 參見公主殿下。一行人朝著趙靈兒行了一禮。 黑衣人均是蒙著一層面紗,看不見面容如何,但光聽語氣,就可知道他們對于趙靈兒的恭敬。 趙靈兒的視線落于了他們的身上,微點了下頭,溫聲說道:諸位都起來吧。 老臣來遲,讓公主受了許多苦,不敢起身。為首之人扯下面紗,蒼老的臉上滾下一行濁淚,滿是愧疚的說道。 石長老不必如此。趙靈兒眸色柔和,彎下了腰,親自扶起了他,我未曾受苦,一路上反而受到了許多好心之人的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