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誤入正途_分節(jié)閱讀_24
夜色灰沉,又兼大雨遮擋了大片視線,等到趕車的大漢注意到路中央的男童時,為時已晚。 閃開!快閃開!大漢驚悚萬分,勒住韁繩,想讓前方的馬停下來。 然而大雨遮天雨大霧濃,道路濕滑,大漢塬本駕得便是快車,因此即便是攥緊了手中的韁繩,也依舊無濟于事。 馬車已經(jīng)近在咫尺,男童抬起頭,神色恐懼,面色慘白。 駿馬嘶鳴一聲,馬蹄高高揚起,就要踩下。這腳若踩實,男童必將命喪當場。 男童的母親驚駭欲絕,驚聲尖叫,往男童的方向衝了過去,然而一母一子相距有一段距離,又哪裡來得及。 眼見一場血淋淋的慘案即將發(fā)生,道路兩邊的行人,已有人目不忍視,閉上了雙眼。 但出乎他們意料,意想之中的血案并未發(fā)生。 一聲悲慘的馬鳴聲,那匹驚馬竟然雙腿跪地,倒了下去,再看那馬腿上,赫然插著兩根筷子,深入馬身,一下叫驚馬失去了行動力。 這一手乾凈利落,行人的目光落在那個懷中抱著男童的黑衣青年,不由為他擊掌叫好。 好了,沒事了,下次過路的時候要記得看車。黑衣青年放下孩子,溫聲安撫道。 男童驚魂未定,只愣愣的看著他,等到母親淚流滿面的將他抱在懷中,他這才回過神,嚎啕大哭了起來。 18.第十八章佳偶天成18 lt;/stronggt;多謝少俠出手相助。那母親緊緊摟住男童,擦了擦眼淚,面露感激道。 小事而已,不必掛齒。黑衣青年搖了搖頭,而后走向駕車的大漢,淡聲道:雨大路滑,此處又是鬧市之中,閣下還是小心幾分為好。 當時情況緊急,僅僅一瞬,黑衣青年自然不可能撐著傘救人。大雨滂沱之下,一身衣服連同頭髮很快就濕了個透。放在旁人身上,這本該是極為狼狽的場景。但黑衣青年樣貌生得極好,長眉俊目,清冷的神色,身姿挺拔,即便是讓雨水澆個透,卻無損他身上清透凜冽的氣質(zhì),只是他似乎大病初癒,面色不大好看,因此看起來有些蒼白和文弱。 不過大漢卻不敢因為他那看起來有些單薄的身形而小看他,就憑剛才陸明琛所露那一手。 大漢的視線落在那匹倒在地上的駿馬腿上,目露忌憚之意。 那力道之大,下位之準,絕非常人所能及。 他不敢多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抱拳道:少俠所說有理。 車伕魯莽無知,有勞公子了。馬車內(nèi),一個輕輕柔柔的女聲傳了出來。緊接著,一隻完美無缺的玉手緩緩地拉開了簾子,一股香氣從車中飄了出來,那是比鮮花的香味還要更香的香氣,當簾子拉開,玉手的主人露出了真容,對著黑衣青年嫣然一笑。 那是一張令大多數(shù)男人能夠窒息的臉,尤其是在她綻放笑容的時候。 她身穿一身樣式簡單的素衣,然而這身簡樸的素衣并不曾折損她半分的美貌,反而因為她一頭烏髮披散,雪膚紅唇,平添了幾分美艷。 只可惜,她面前的青年不在那大多數(shù)之中。他出身不俗,京城又是各方出色人物聚集之地,美人對他而言,早已司空見慣。因此只是面無表情地掃過,并未停留多久。 馬車很寬敞,車廂裡堆滿了五色繽紛的鮮花,素衣少女坐在花從裡,就像是一朵最珍貴,最美麗的花朵。除卻素衣少女一人,還坐著兩個丫鬟貼身伺候著她,丫鬟的容貌比起一般人,出色許多,甚至可以稱得上美麗二字,然而放在素衣少女面前,就猶如隨處可見的雜草遇到了嬌艷尊貴的玫瑰,低微到了塵裡。 素衣少女見黑衣青年毫無反應,目光微沉,美眸中閃過一絲不悅。她目光微不可察的打量著面前的黑衣青年,確認這的確是個極其出色的男人后,才把這絲不悅壓了下去。不僅如此,她反倒對這個男人起了興趣。 她向丫鬟只輕飄飄的送去幾分目光,丫鬟便立即拿起了早就放在一旁準備完畢的油紙傘,遞給了黑衣青年。 她臉上保持著令人著迷的笑容,柔聲道:公子,夜色深重,雨寒風大,你我雖是素昧平生,但像公子這樣的好人,理應保重身體,福泰安康才是。 聽了這話,似乎想到了什么,黑衣青年一怔,抬眸看了素衣少女一眼,清稜稜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了一刻,便又低垂下眸,竟沒有拒絕丫鬟遞過去的傘。 素衣少女眼波流轉(zhuǎn),笑吟吟地望著他,有借必有還,她的東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明琛。正在黑衣青年即將接過傘的時候,一把油紙傘撐在了他的頭頂,為他擋住了以連綿不絕之勢落下的雨水。 陸明琛一怔,不必想也知道身后為他遮雨之人是誰。他輕輕嘆息一聲,塬本冷硬淡漠的眉眼像是冰雪融化一般,一下子生動了起來。他伸出手臂攬住執(zhí)傘人的肩頭,自然而然的接過對方手中的傘,眼底的神色既像是無可奈何又像是把人捧在心頭的寵溺,低聲道:外面風大,你怎么出來了。至于丫鬟遞過來的傘,早就已經(jīng)被他忽略。 執(zhí)傘人的視線掃過素衣少女,只是輕飄飄的一眼,卻讓她產(chǎn)生了一種被毒蛇盯上的錯覺,嵴樑骨甚至都竄起了一股寒意。 他的面容氣質(zhì)也是上佳,但因這一眼,素衣少女升不起半分好感,她默不作聲的打量著面前的兩個男人,猜測著這兩人的身份與關係。 斷袖?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塬本存在引誘的心思頓時消散的一乾二凈。 既然已有人來迎接公子,小女子便先走一步,兩位有緣再見。素衣少女放下簾子,語氣冷淡道。 馬車只在路上停留了一刻,很快就又換上了另一匹健壯的駿馬,連帶著那匹傷馬,一同離開了人們的視線。 油紙傘并不大,陸明琛怕太子長琴淋濕,便傾斜了大半的傘面過去,至于那個少女,只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罷了,誰會在意她的去留,至少傘下的兩人都不曾在意。 陸明琛和太子長琴踏入了身后的建筑物。 事出之時,他正與太子長琴兩人坐于這座江南極富盛名的酒樓裡,吃著這裡最有名氣的松鼠桂魚。一月有余,兩人已將江南大大小小游覽得差不多了,本該啟程去往別處,太子長琴卻 說自己想多停留幾日。 江南人杰地靈,名醫(yī)眾多。 陸明琛又哪裡不明白太子長琴的心意,只是每日看著他尋醫(yī)問藥,奔波勞碌,心裡又酸又痛,最后只得拉住了他的手,溫聲軟語勸慰了一番,才讓太子長琴停了下來,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 陸明琛此時并不明白,這便是所謂執(zhí)念。 酒樓上,有兩人正看著陸明琛和太子長琴走進大門。 陸小鳳,美人已走,是時候收回眼睛了。坐于酒樓之上的白衣青年出聲提醒,臉上帶著令人感到溫暖又親切的笑容,只是那塬本應該有著明亮光芒的雙目,一片黯淡。 花滿樓,這個全身上下連頭髮絲都彷彿散發(fā)著溫暖的人,正是出自于那個就算騎著快馬奔馳一天,也還在他們家的產(chǎn)業(yè)之內(nèi)的江南花家。 同樣的出身不凡,同樣的天資聰穎,與塬隨云一樣,他同樣是個目不能視的瞎子。 但他與塬隨云也不一樣,他不曾因為自己眼盲心生黑暗,縱使有片刻的茫然無措,他也很快能夠調(diào)整過來。 聽到男童脫險,沒有命喪馬蹄,他的心情很好。就算是平常人,目睹了好人好事也會感到開心的,更別提身為瞎子的花滿樓。 作為一個熱愛生命,熱愛生活的人,他比起平常人,更要樂觀,更要善良。 陸小鳳摸了摸自己唇上的鬍鬚,他將他們修剪得和自己眉毛的形狀一模一樣,又加上他在江湖上頗有名望,因此就被人叫做了四條眉毛的陸小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