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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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衡摸不著頭腦,抬眸瞧見陰長黎周身漸漸被一些黑氣環(huán)繞,白皙精致的臉上,開始出現(xiàn)網(wǎng)狀的黑魔紋路。 確實是在吸收他的魔毒。 “前輩您這是做什么?”項衡驚訝極了。 “表示誠意、籌謀布局、收買人心,三者合一。”嘴角逐漸有些黑血流出,陰長黎取出帕子,優(yōu)雅的擦拭掉,笑道,“先前便告訴你了,你父女二人的命運,會在一定程度上,牽連我的命運?!?/br> “這事兒,得從我的出身說起。我出身山海燭龍族,在我年幼時,山海族與天族曾起戰(zhàn)火。天族元氣大傷,而我族更是損失慘重?!?/br> “我的祖父、父親、兄弟姐妹們,都死在那場戰(zhàn)爭中,而我是個軟骨頭,投降了,因此被烙上了山海賤民的印記,被天族送去礦場勞作……” 陰長黎一邊吸取著項衡的魔毒,一般悵然感慨,“項道友有所不知,我本是一條白蛇,就是在勞作期間,整日里鉆在地下采礦,竟染成了一條黑蛇?!?/br> 項衡目露同情,正準備說幾句安慰之言,抬頭見陰長黎怪異的表情,他怔了怔。 陰長黎似笑非笑的打量他:“這般荒誕之言,你竟然信了?” 項衡:…… 陰長黎笑的連連咳嗽:“你們父女倆,當真是人間瑰寶?!?/br> 項衡無語望天,想想也是,怎么可能挖礦挖的顏色都變了,是條燭龍,又不是變色龍。 問題是正在商討大事,誰能料到他猝不及防開起了玩笑? 這位前輩,明明是個高貴冷艷的外表,怎么一開口就這么欠呢。 “前輩,說正事兒吧?!比思艺龓妥约何Ф荆椇饧词贡凰A耍矝]脾氣。 “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主要是想讓你了解,天族對我山海族忌憚頗深。而他們的忌憚,并不是杞人憂天?!?/br> 陰長黎笑夠了之后,繼續(xù)說。 “我有一宿敵名叫寒棲,出身你們?nèi)俗澹莻€可怕又可敬的對手。他為天族帝君效力,以他所精通的先知之術(shù),一直在鎮(zhèn)壓我們這些山海余孽。” “而我,有幸成為天族帝君目前最忌憚的一個?!?/br> 項衡有點明白了:“抓不住您,便想改動您的命格,讓命運置您于死地?” 陰長黎搖了搖頭:“殺我不是目的,他們主要想從我口中得知,前任冥君臨死之前,究竟交代了我做什么,因為前任冥君,一直是站在山海族一邊的。我此次休眠,如同你魔毒纏身,是一次大好時機?!?/br> 休眠時,陰長黎毫無還手之力,不知自己怎么會重傷失憶,所以選擇待在戚隱身邊。 戚隱即使被囚,天族也沒有人能夠靠近萬骨窟。 在他身邊是很安全的。 再加上有項??臄嚲?,雙管齊下,應(yīng)該能躲過這一劫。 可就在項??x開的前一天夜里,陰長黎突然想到—— 自己此番窺探到命運,若是原本就在寒棲的計劃之內(nèi)呢? 那么以寒棲對他的了解,必然猜到他會選擇在萬骨窟休眠。 戚隱身邊,就成為寒棲給他設(shè)下的捕獸籠。 沒錯,戚隱打遍天下無敵手,但他不夠聰明,且有個致命缺點,心腸軟,軟成一團棉花。 當年被徒弟背叛,一敗涂地,他都舍不得殺掉徒弟。 陰長黎在心中做了個假設(shè)。 在他休眠之后,寒棲派幾個死士演一出戲,比方說,有一對兒被追殺的母子倆,逃難至萬骨窟。 在母親被殺時,戚隱還能忍住不出手。 可當孩子即將被虐殺時,戚隱肯定待不住。 隨后,那小孩子便會留在萬骨窟養(yǎng)傷,趁機朝鎖鏈上盤著的冰蛇出手,再容易不過。 戚隱護得住他的性命,卻防不住別人朝他下咒。 而且寒棲推算到他休眠之后,很快就會下手,畢竟等他冰層加厚之后,下咒難度會加深。 陰長黎道:“于是我當機立斷,分出一個分身,而且,那分身自己都不知自己是分身,因為我截取給他的記憶,只停留在我做出新決定之前。接著,我便鉆進了給令嬡的驅(qū)魔藥中?!?/br> 項衡哦了一聲:“所以,您那位宿敵只能傷到您的分身……” 陰長黎笑了:“不,我猜到他猜到我猜到他猜到,他肯定知道萬骨窟內(nèi)休眠的只是我的分身,而非本體?!?/br> 暈了暈了,項衡的腦子不夠用了。 這倆人精得斗了多少年,斗了多少回合,才能彼此了解到這種程度? 而且整天想這么多事情,頭發(fā)還這么多,沒禿,真不科學(xué)。 陰長黎:“他給我分身份下的咒,一定可以追溯本體,傷及我的意識海?!?/br> 這樣一來,無論他在哪里,都逃不過重傷失憶的命運。 項衡更不懂了:“既然您算到了,為何還要留下個分身?” 這不是留下條尾巴給對方踩嗎? 越來越多的魔毒積聚,陰長黎整個人已快被魔氣覆蓋:“我一直逃跑,他窮追不舍,終究會將我追進一個死胡同里?!?/br> 那還不如主動應(yīng)劫。 橫豎是會重傷失憶,那不如借此機會,將項衡的毒給清理掉。 不知何時會被項天晴搭救,那不如趁著項??诘臅r候,主動來到項天晴身邊。 “稍后我毒發(fā)瀕死,有勞項道友將我扔去她二人面前,一定要兩人都在的時候扔。” “然后呢?” “然后?我不知道?!标庨L黎搖搖頭,“令嬡那似荒野般空曠的腦袋里,總是有許多奔騰的想法,我摸不透?!?/br> “那豈不是……” “我摸不透,寒棲便摸不透我。對我倆來說,都是一樣的措手不及?!标庨L黎這是兵行險著,“稍后,你便在我行宮內(nèi)待著修煉,仔細看清楚誰是人,誰是鬼,坐等他們將所有招數(shù)用盡。不過,擔心你會忍不住,我會將你鎖起來,七日后再放你出去?!?/br> “那不行?!表椇怆p手撐著桌面,本想起身,但仍被頭頂?shù)难褐浦?,“若前輩所言都是真的,這七日我女兒在外便是四面楚歌,命懸一線,你讓我眼睜睜看著?” “她沒問題的?!标庨L黎安撫道,“這七日對令嬡來說,才是真正的實戰(zhàn)訓(xùn)練,過了這一關(guān),她才算真正的脫胎換骨。” 項衡搖頭:“不行……” 陰長黎慢慢收起笑臉:“我送給令嬡天狂,又解了你的魔毒,并不代表我就改了你父女二人的劫數(shù)。我說過了,渡劫最好的辦法不是躲避,是迎劫而上,再浴火重生?!?/br> 項衡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可是我不放心我女兒……” 陰長黎聲音徐徐,卻不容置喙:“項衡,你們的災(zāi)難不是我和寒棲帶來的,是孟家?guī)淼?,原本是必死無疑的。我和寒棲的加入,只是讓事情變的更復(fù)雜一些。我不欠你什么,相反,是你們欠了我,想活下來,就必須按我說的做?!?/br> “當然,你舍不得女兒冒險,我可以體諒。你若能拍著胸脯告訴我,在你的庇護之下,能保證她今后不遭苦難,此生長樂無憂,我放你走?!?/br> “我……”項衡神色微動,慢慢坐了回來。 陰長黎的態(tài)度和緩下來,再次提壺為他斟了杯酒。 此刻,他手背上覆蓋的冰霜開始融化,生出黑色的蛇鱗。 他淡淡笑道:“合作愉快。” 項衡沉思良久,順手端起那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陰長黎再取出一枚傳信玉簡,推過去:“七日后,麻煩轉(zhuǎn)交令嬡?!?/br> 項衡蹙眉:“這是……” “我為令嬡逆天改命,自然是指望在我渡劫期間,令嬡能夠為我披荊斬棘?!?/br> 陰長黎微笑著說。 魔氣已令他一雙眼眸晦暗不明,他不加抵擋,任由魔氣侵襲意識海。 他不會像人類一樣入魔。 身體會自發(fā)形成保護,比如暫時清空前后靈境,以免被魔氣感染。 可他心中卻涌起幾分戾氣。 仰起頭,隔著殿頂窺探蒼穹,陰長黎冷酷一笑:“待我的劫難結(jié)束,便是爾等劫難的開始,我且看爾等,還能囂張到幾時?!?/br> …… 項衡所中的魔毒,悉數(shù)給陰長黎給吸收干凈了。 且魔毒拔除后,他竟沒有一絲虛弱的跡象。 等陰長黎化出本體,奄奄一息之后,項衡按照他的吩咐,離開了小黑球?qū)m殿。 一手小黑球,一手小黑蛇,又離開閉關(guān)的密室。 不知道陰長黎施了什么法術(shù),現(xiàn)在整個地xue內(nèi)的時間像是凝固住了。 在他兩人商討大事時,他那兩個女兒保持著走路的姿勢,卻如同蠟像一般紋絲不動。 項衡經(jīng)過兩人身邊,看了看項??挚戳丝错椞烨?。 無論目光注視著誰,他的心情都很復(fù)雜。 項衡嘆了口氣,撇下她們繼續(xù)往上走。 來到地xue門口時,他掌心蓄力,朝天空揮出一掌。掌風(fēng)卷動風(fēng)沙,原本萬里無云的大漠,即將醞釀風(fēng)暴。 這是為了將她們堵在地xue里,確保她們能夠看到小黑蛇。 項衡又尋了個廢墟,將小黑蛇埋了進去,只露出尾巴。 他蹲在小黑蛇身邊,心里對陰長黎也是佩服的緊。 “吧唧!”小黑球從他手里跳出來,變大,從當中裂開一條縫隙。 陰長黎即將完全失去意識,地xue內(nèi)的封印法術(shù)即將消失,小黑球也即將上鎖,這是在提醒他快快入內(nèi)。 項衡略一遲疑,咬牙躬身進入行宮。 小黑球迅速合攏,縮小成葡萄大小,啪嗒落在角落。 項衡藏身宮殿,盤膝打坐,利用宮殿內(nèi)的靈氣提升境界。 他的神識無法穿透小黑球,看不到看面的景象,只能聽見兩個女兒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聽著她們被風(fēng)暴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