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看不上你
醫(yī)生給尹童打了止痛針,等疼痛消退之后,她才去浴室洗了澡,將沾著血跡的衣服換下。 溫凌一直像喪尸一樣扒在浴室的磨砂玻璃門上。 “尹童讓我進去幫你洗吧?” “你不用動,都交給我就行?!?/br> “哈嘍?聽到我說話了嗎?” 尹童倒是肚子不疼了,現(xiàn)在改腦仁疼了。 其實不光尹童,坐在外面客廳的謝應知也很頭疼。 他本來只想借閱棋譜,迫不得已才短暫拘禁。 不到兩個小時,沒動刀沒下藥,人卻在他辦公室里“血流成河”。 事已至此,他只能把人帶回家低調處理。沒想到剛剛好,在大門口碰到了沉城和溫凌。 被誤會為強jian犯,一頓暴打也就罷了。就在剛才,許宣哲也給他打了電話,說他調到了他帶走尹童的監(jiān)控。 如果不是因為沉城溫凌都在這里,恐怕現(xiàn)在就直接沖來謝家興師問罪了。 因為尹童,謝應知一步打滑,滑出了他此生最滑稽的滑鐵盧。 哪怕到了現(xiàn)在,尹童已經(jīng)安全,他也說清楚了來龍去脈,沉城和溫凌還是不打算放過他。 “你有什么就沖我來,不要牽扯尹童?!背脸钦f道。 謝應知好脾氣地解釋道:“我說過很多次了,我找她,不是因為你?!?/br> 況且他也沒對尹童做什么。反倒是沉城,白白揍了他好幾次。 不過這皮rou之苦也還劃算,最近父親對沉城大失所望,因此對他的關注越來越多。 “那就更奇怪了,你竟然翹課把人帶回家?” 溫凌知道謝應知是個模范生。 除非身體實在扛不住,否則絕不會請假,更別說翹課。 他為了尹童犧牲自己的時間,這讓溫凌感到不可思議。 謝應知被兩個人左右審問,本就有些不高興,溫凌又戳到他最不愿提及的點。 “帶到謝家請私人醫(yī)生來,不是更能保護尹同學的隱私嗎?”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私藏尹童的事如果被同學發(fā)現(xiàn),然后再傳到頤思韻耳朵里——這個后果顯然比現(xiàn)在的情況更加棘手。 “只是這樣?”溫凌隱約覺得沒這么簡單,“老謝,我勸你還是別打尹童的注意。她跟頤思韻那種談柏拉圖戀愛的小女孩不一樣,你這身體滿足不了她的。” “不是你們感興趣的,所有人都會有興趣?!敝x應知笑了笑,嘲笑兩人的幼稚,“尹同學完全不符合我的審美標準?!?/br> 在棋盤上,尹童的確是個值得欣賞的對手。但在床上,尹童的外貌對他完全沒有性吸引。 只有頤思韻那種,出身名門世家的女孩,才配得上他精心規(guī)劃的人生版圖,在權勢上助他一臂之力。 “那剛好?!?/br> 尹童走出浴室時只聽了個尾巴,但恰好聽到了最關鍵的一句話。 “我也看不上你?!?/br> 謝應知抿起嘴角,忽然笑不出來了。 “你怎么樣,還疼嗎?” 溫凌沖了過去,一把抱住了尹童,又被她嫌棄地推開。 沉城沒有動,但目光比溫凌更早到達。 雖然溫凌抱人的當下,他還是難免憤怒。 但不得不承認,溫凌的話點醒了他。 他的確無法靠一己之力保護尹童,那么又有什么權利拒絕她被其他男人保護? 如果他不能變得更強大,就只能容忍她身邊有別的男人。 謝應知一眼就看透了兩人的心思,不禁感嘆,這兩個蠢貨都瞎了嗎? 他暗自嗤笑著搖了搖頭。 見尹童走來,謝應知起身頷首,恭恭敬敬地道了歉。 “抱歉,這次是我考慮不周。” 畢竟道過歉,他就好送客了。 許宣哲那邊一直在催人,他也不好繼續(xù)把尹童留在謝家。 “既然尹同學有驚無險,我在沉城這里也得到了懲罰,我們就當做扯平了吧?!?/br> 謝應知臉上掛彩,看起來有些狼狽,但舉手投足依舊保持著往日的淡定自持。 這是十多年來克己自制才培養(yǎng)出的從容。 以至于,他即便有著看透人心的傲慢,也依舊可以為運籌帷幄讓步,化作一種如沐春風的謙遜。 尹童曾經(jīng)佩服這種氣度,如今卻覺得鄙夷。 因為假。 “扯平?”尹童覺得好笑,“學長你是數(shù)學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