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淵做過的傻事(1800收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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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哄女人這件事上謝玄不得不拜服,但細想想,除了趙慕青,褚淵沒這么耐心哄過誰,不免使人聯系到最初的猜測。 謝玄一直認為,其實這十年來過得最慘的不是趙慕青,而是褚淵。 比方說七年前的那個年初,夜里下著鵝毛大雪,他正和營地里的一幫手下吃著小火鍋。 褚淵突然裹著一身寒氣掀開帳子走進來,滿頭滿肩膀的白,斗篷都沒穿。 守衛(wèi)的兵個個瞪大眼,筷子上夾的rou丸子滾進鍋里。 他們認得這是新上任的太守大人,自然沒誰有膽子阻攔。 眾人仿佛聽到號令齊刷刷起立,哪知褚淵只是揮了下手。直到不相干的人紛紛退出帳子,謝玄才發(fā)覺他今晚的狀態(tài)不大對勁,神情帶著幾分恍惚。 許是天冷得厲害,褚淵臉色蒼白,鼻子眼睛卻通紅,衣服被融化的雪水泅濕了,與他印象里總是端莊自持的模樣不相同。 大晚上的,他不知道褚淵不好好待在溫暖的府邸,冒著風雪獨自從城東跑到城西郊外的軍營來做什么。 兩個地方少說相距幾里路…… 瘋了不成?! 謝玄趕緊拍掉雪,拉著他到爐子邊坐下,他就木愣愣的跟著坐下。 褚淵被火烤了會兒,冰冷的身體逐漸恢復知覺,抬起頭開口第一句卻是:“云中和金陵這么遠,便是馬車也要好幾日,我以后該怎么才能見到她?” 那時候的褚淵,像是個腦子被驢踢了的呆瓜,眉眼清寂,近乎不知所措。 謝玄是第一次見他這個樣子,滿臉疑問:“你說什么,說明白點?” 褚淵低聲道:“我回去寫個折子好了,讓皇帝準許我每年覲見一次,云中有許多公務,總不至于跟金陵沒有關系?!?/br> “褚淵……”既然都想好了辦法,還來做什么? 謝玄按住他的肩膀,心跟著他自問自答的話顫一下,總覺得他要說出個讓人昏厥的秘密。 “要是我不在她身邊,她不習慣怎么辦?她那樣丟三落四,隨心所欲的性子,誰能看著守著?若是再闖了禍,誰又能替她收拾爛攤子?” 謝玄聽著這些完全不像夸贊一個人的話,后知后覺道:“你說的,是八公主?” 帳外夜色寥寥,風聲呼嘯。 燃燒的炭火里偶爾爆出幾顆星子,褚淵盯著紅艷艷搖曳的光,沒反駁。 沒成想連蒙帶猜猜了個正著,謝玄昏厥倒是沒有昏厥,卻驚得好半天合不攏嘴。 他隨后嘆了口氣:“你原來丟不下她的話,為什么當時要答應皇帝,為什么不爭一爭?” 離去前的旨意宣布,未經傳召,不得進金陵。 這是遲早發(fā)生的狀況,褚淵從嶺南回金陵后,日子并不是一帆風順的,每做一件事皆如履薄冰。 但就算謹言慎行,大臣們仍會不斷上奏,聲稱他是罪臣后裔,如不施以限制,恐怕養(yǎng)虎為患。 孝平帝起初還視而不見,后為平息眾怒,在重重壓力下,也終于采取對策。 謝玄倒巴不得有這樣一份旨意,讓褚淵得以脫離囚籠自由。 可褚淵卻想每年回金陵覲見一次。 那不是好不容易爬出棺材,又把自己置于危險之中,挖個坑往下跳嗎? 這種行為,著實愚蠢。 然而剛才聽褚淵一說,他差不多也曉得褚淵犯蠢的原因了。 金陵城里唯獨八公主不顧忌流言蜚語,反倒經常纏著褚淵。 謝玄聽人議論過八公主和褚淵的事,但此前始終是當作解悶兒的閑話打趣,從不認為褚淵這樣的人會對三天兩頭鬧得宮里宮外雞飛狗跳的丫頭感興趣,而且還喜歡上她。 但眼前這個情況明顯是啪啪打了他的臉。 “如何爭?我不走,會成為一只豢養(yǎng),被隨意捏死的寵物,怎么面對背后僅存的親族,面對九泉下的父母、祖父?祖父曾留下遺訓,‘俯仰人世,無愧天地,無愧于己’,褚氏沒有軟弱之輩,我不能讓自己變成那個妄自菲薄的……” 褚淵垂頭靜靜坐著,聲音越來越小,說到后面已經聽不見。 所以不得不走,也必須走。 只是距離太遠了,遠到無法觸及她。 謝玄扶額,有瞬間莫名覺得他像被遺棄的小狗,傻里傻氣的。 八公主的確與普通姑娘大相徑庭,好比鳳凰堆里突然跳出野雞,約莫是因為這種古怪的新鮮感,才使褚淵一時鬼迷心竅,過些日子就好了。 可他錯了。 褚淵不僅沒有好,而且看起來也不想好。 那一夜,褚淵罕見的話多,嘰嘰呱呱跟老頭子似的分享有關與八公主日常,在營帳里待到后半夜才離開,走的時候心情緩和了些。 他聽得氣血翻滾,褚淵卻覺得她只是率性而已。 說真的,謝玄私以為這世間怕是唯獨褚淵才受得住那樣可愛的姑娘,還甘愿遭罪。 至月底,褚淵把一份折子命人星夜兼程地遞上去。 一月多,折子被駁回。 他不死心,繼續(xù)。 三番五次,長達半年多的時光,折子里的內容刪刪改改,不知道來回多少次后,孝平帝也快被煩死了,最終朱筆一揮,寫下“允”字。 允了褚淵每年回金陵并入宮覲見一次。 他至今記得,收到答復那天,褚淵失神片刻,嘴角控制不住的笑容。 霽月清風,君子如是。 種種情形在腦海里走馬燈似的過了一遍,大概這世上,沒有比從小就跟在他身邊的謝玄更明白,八公主所占的分量有多重。 褚淵答非所問:“你看這些卷宗里的名字,有沒有熟悉的?” 這樣的回復明顯是不想和他多說有關趙慕青的事,謝玄也沒再提。 求生欲使他選擇閉嘴,往勾出來的幾個名字上看去,“刑部尚書,左侍郎,吏部主事,郎中,這幾個人都是陸續(xù)換上來的,但據微臣所知,他們似乎沒有多少交流?!?/br> 而今上有大將軍干政,其下許多人無柱石之功,卻依然封侯拜官,有時甚至左右施政決策,影響之大可見一斑。 王室衰微,奪權叛亂滅亡的例子不少。若想掌握實權,重塑君王威嚴,必須先解決這樣的痼疾。 褚淵笑道:“有沒有交流表面當然看不出,如果他們是皇叔的人,就一定有共通點。要查,就從防備弱的小地方著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