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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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懷抱是久違的溫暖,葉芽還沒來得及享受,就被葉霖川帶到地下室一個密封的房間里。 房間陰暗潮濕,遍布蛛網(wǎng),布于房間的各種儀器早已生銹,在昏暗的吊燈下散發(fā)出陣陣陰寒。這里的味道不太好聞,那些說不出儀器的名字讓葉芽害怕,死死拉著葉霖川的衣服大氣都不敢出。 葉霖川指著其中一臺巨大的研究器皿,“看清楚了嗎,這才是你爸爸。” “不、不是……”葉芽拼命搖頭,小胳膊抱著他腿不撒手,“你是爸爸,爸爸是小葉子,芽芽也是小葉子。你看你看,芽芽頭上有芽芽。”她低下腦袋,興匆匆將那懸浮在腦袋頂上的綠色嫩芽給葉霖川看,以此證明她是爸爸最愛的寶寶。 然而。 葉霖川什么都看不見。 葉芽繼續(xù)說:“芽芽是從mama的花骨朵里出來的,然后爸爸把芽芽種在土地里,灑灑水,曬太陽,再過三百年芽芽就能出來啦!” 靈地的小花小草都是這樣出生的。 他們每個小妖怪剛開始都是一顆小種子,有的父母害怕寶寶孤單,于是就把種子重在寶寶地,寶寶地有很多很多小種子,他們會一起長大,一起發(fā)芽,一起開花,最后一起變成人出來。 葉芽原本也是種在那里的。 可是爸爸不舍得她離開,當(dāng)食人花mama要把她種過去的時候,爸爸哭得很難過,于是食人花mama就在自家院里挖了快地,把她種在了里面,mama原本想偷幾顆別人家的種子陪她,但是害怕被當(dāng)成種販子趕出靈地再也見不到女兒與老公,只能作罷。 葉芽在土里長了一百年。 她前五十年都是一顆小種子,到了六十歲才學(xué)會說話,才會認(rèn)識爸爸mama。 “胡言亂語?!彼麛磕?,邁腿離開。 葉芽回過神來,靈機(jī)一動。 她取下小書包,從書包里翻找出那天畫的那張畫,抓著畫追了上去,“爸爸你看,你看?!彼龢奉嶎嵃旬嬇e高高遞了過去。 那張畫正是那天葉芽的隨手一涂鴉。 巨大的紅色花朵籠罩著綠油油的四葉草,天空還飄著一塊小天才電話手表。 葉芽指著紅花,“這是mama?!庇种钢娜~草,“這是爸爸?!彼ブ?,眸光晶瑩,小手拍拍自己的腦袋,“這是芽芽?!?/br> 葉霖川雙指夾過紙張,眸光在上面落了三秒,嗤笑聲,在小姑娘期待的視線中把畫紙一撕兩半,手送開,紙張像羽毛般墜落在地上。 看著地上撕開的畫,葉芽笑容收斂,眼神里的光像蠟燭一樣滅掉,頭頂?shù)男【G芽慢慢的、慢慢的彎曲向下,整株芽兒都隨著主人的心情蔫巴了。 [啊啊啊啊啊啊,狗崽子你欺負(fù)我寶寶??!] 系統(tǒng)炸了。 要是它前宿主也就是葉芽她媽在,估計(jì)早就讓這廝墳頭長草了。 [芽芽不哭不難過!叔叔幫你報好玩的網(wǎng)課班好不好?] 葉芽像沒聽見系統(tǒng)的話一樣,嘴角耷拉,彎腰將畫撿了起來。 “你、你把自己撕了?!蹦菑埉媱偤脧乃娜~草中間裂開的,葉芽很不開心,仰起頭大聲斥責(zé),“爸爸你怎么能自己撕自己!” 葉霖川太陽xue一跳一跳,突突的疼,他按住眉心,無比疲倦:“我說了,我不是你爸爸?!?/br> 葉芽心疼的抱住畫,淚花在眼眶打著轉(zhuǎn)。 她看看畫上的四葉草,又看看葉霖川,第一次認(rèn)真專注打量起眼前的“爸爸”來。 這個爸爸不夠溫柔,不夠耐心,眉心里常年夾著融化不開的冰雪。仔細(xì)看他好像長得和她的四葉草爸爸并不太相同,她的四葉草爸爸有著溫柔和善的眉眼,唇角常年掛著宛如春風(fēng)的笑。 他的心寬厚,可以容納整個天空。 他從不生氣,從不大聲講話; 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妖怪; 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爸爸為了保護(hù)她和mama……被天雷撕裂,連一縷魂魄都沒有留下。 “……你不是我爸爸?!比~芽幡然醒悟,竟也不覺得太難過了。 她心里堵得慌,手上那副壞掉的畫如她破碎的心臟。 葉芽咬咬唇,撲上去狠狠咬上了葉霖川的手腕。 突然襲來的疼痛讓葉霖川倒吸口涼氣,條件反射揮手,過大的力氣將葉芽重重甩了出去。 葉芽不覺得疼,手腳并用從地上爬起,小臉上都是淚水:“你不是我爸爸?。∥也粶?zhǔn)你和爸爸長得一樣??!” “你……”葉霖川捂著被咬出血的左手,眼中洶涌著憤慨。 “我才不要你當(dāng)我爸爸呢?。『摺?!”她氣到跺腳,狠狠朝他哼了聲。 看著小姑娘氣鼓鼓的眉眼,葉霖川怒在心口難開,最后咬咬牙說:“我也不想當(dāng)你爸爸?!?/br> “臭弟弟臭弟弟臭弟弟臭弟弟——!” “……?” “你叫我什么?”葉霖川不可置信又滿含怒意。 “臭、臭弟弟,壞弟弟?!比~芽哭出了聲,轉(zhuǎn)過身貼緊墻,一抽一抽的背影好不難過。 她不會罵人。 只能把從系統(tǒng)那現(xiàn)學(xué)的詞送給他,畢竟在葉芽眼里,眼前的人真就是一個比她小好幾十歲,長得和爸爸相似,但沒有爸爸好的臭弟弟。 葉霖川閉閉眼平復(fù)心情,“明天就讓人把你弄走?!?/br> “呸!”葉芽撲過去在他腳上狠狠踩了一腳,淚眼紅紅,抽噎著說,“芽芽也不要和你過!你撕掉我爸爸,我討厭你!最討厭你!我等我、等我把mama找來,讓我mama吃了你!” 她哭唧唧威脅著,小奶音一點(diǎn)殺傷力都沒有。 說到mama,淚水徹底斷閘。 “我mama、mama是食人花,可厲害了。她……她最愛我,才不會讓人欺負(fù)我,不會讓人推我。”葉芽抹著眼淚,“我要mama……mama……” 葉芽哭噎到最后沒了力氣,只有眼淚不住在流。 葉霖川被吵得腦袋疼。 他忍住不耐抱起葉芽,向上走去。 “不準(zhǔn)抱我!不要你抱抱我!”葉芽小手胡亂拍著,好幾次都打到了葉霖川的臉。 葉霖川臉色越來越差,到了客廳,葉霖川面目陰沉的將啼哭的葉芽塞到一臉懵逼的保姆懷里,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先生,你去哪兒?” 他捂著手頭也不回:“打疫苗?!?/br> 保姆:“?” 葉芽回到房間不想見任何人,于是獨(dú)自鉆到衣柜,在密封逼仄的空間里盯著畫出神。 畫壞掉了。 爸爸mama也分開了。 只有葉芽了。 她小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團(tuán),沾著淚的眸眼中是濃郁的無助。 葉芽抹干凈眼淚:“叔叔?!?/br> [芽兒?] “爸爸mama現(xiàn)在在哪里?!?/br> 系統(tǒng):[不知道呢,芽兒。] 時間之境遭遇的是天劫,沒意外的話,靈地的妖怪都覆滅了。 葉芽下巴抵在膝蓋上,小手輕輕撫摸著畫上花葉。 “葉芽?你在嗎?” 突然間,門外傳來一道試探的聲音。 是子煜。 “芽芽,你是在柜子里嗎?” 葉芽沒出聲。 過了會兒,衣柜拉開一條小縫,子煜一張小臉露了進(jìn)來。 “你果然在這里?!彼α诵?,露出一對小虎牙。 “我可以進(jìn)來嗎?” 葉芽想了想,乖巧往旁邊挪挪屁股,為葉子煜騰開一片小小的空間。葉子煜身體鉆進(jìn),重新帶上衣柜的門。 黑暗中,葉子煜攤開小手:“你看?!?/br> 白色的長草團(tuán)子靜靜躺在男孩掌心,正是不久前被她踩碎的那個。 葉芽眼睛刷的亮了。 她欣喜接過,一會兒問:“可是它不是死掉了嗎?” “沒有哦?!弊屿险f,“我修好啦。” 那天他把它踩得四分五裂,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還能按上去。 葉芽抱緊小團(tuán)子,“謝謝小子煜?!?/br> “爸爸兇你了?” 葉芽臉蛋沉下,“他不是我爸爸。” 望著小姑娘賭氣的面龐,子煜突然不知如何搭話,片刻安慰道:“芽芽不要難過,大人都是那樣子。” 葉芽搖頭否決:“我爸爸mama才不是那樣子。” mama倒是經(jīng)常發(fā)脾氣,但不會對著家人發(fā)脾氣;爸爸脾性溫和,對任何事一笑了之,偶爾見他生氣,也是因?yàn)猷従诱f他的芽兒長得丑,最后當(dāng)然被暴躁的mama兇了回去。 在葉芽眼里。 父母都應(yīng)像自己的爸媽那樣,以溫柔包容對待家人。 “我、我準(zhǔn)備走了。”葉芽握緊小拳頭,下定決心,“我要離開這里?!?/br> 葉子煜一愣:“可你是小寶寶,小寶寶不能單獨(dú)離開,會有壞人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