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武俠]大夫今天回家了嗎_分節(jié)閱讀_168
漆黑的地牢里, 不斷有凄厲的慘叫聲傳出來, 一陣接著一陣。 一雙素白的手, 捏著一個薄薄的小刀,從一條胳膊上割下了一片血淋淋的rou。 動作嫻熟, 絕不止做過一回。 “啊啊啊——!” 被鐵鏈牢牢捆縛的人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兩眼一翻,失去了意識。 一身墨色衣衫的少年人輕輕嘆了一口氣, 金色面具下的小半張臉, 露出幾分遺憾的神色來。 “……今日也沒有問出來。” 倚著牢門冷眼看著墨衫男子把俘虜折磨致暈厥的男人輕輕嘖了一聲:“你不就喜歡硬骨頭的人么?” 他稍稍一動, 身上的銀飾便叮叮當當?shù)陌l(fā)出響聲,一張堪稱絕色的臉上滿是不耐煩。 他叫巫黎, 來自南疆, 是出身五毒教的一位蠱師。 墨衫男子放下手中的刀片, 轉(zhuǎn)而拿起傷藥, 給俘虜細心處理起傷勢來,昏厥過去的男人猶覺得痛, 在昏迷中也時不時抽搐兩下, 發(fā)出細碎的呻/吟。墨衫男子輕聲安撫著, 溫柔道:“噓,很快就好了?!?/br> 巫黎冷笑了一聲:“變態(tài)?!?/br> 墨衫男子也不惱怒,只是問:“你今天怎么這么大的火氣?!?/br> 他的聲音并不大, 卻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仿佛山間的潺潺流水, 在這天寒地凍的昆侖山里尤為難得。 巫黎翻了個白眼。 “幫會馬上就要解散了,我們手里的俘虜也要轉(zhuǎn)交給其他幫會,功勞全讓別人搶去了,我怎么高興的起來?” 墨衫男子微微一笑,拿著手帕擦干了俘虜額上的汗水。 “我也覺得很遺憾?!?/br> 那俘虜猛然睜開了眼睛,這短暫的昏迷中,他似乎做了某種噩夢,瞪大了眼睛,正好與墨衫男子四目相對。 面具下的一雙眼睛,平和而寧靜的注視著他。 俘虜失聲慘叫起來。 巫黎捂住耳朵,無奈道:“南風,你離他遠一點?!?/br> 被喚南風的墨衫男子不慌不忙的站起來,依言后退了幾步,退出了牢房,那俘虜?shù)膽K叫聲果然逐漸小了下去。 這座監(jiān)牢里的俘虜,沒有哪一個是不怕南風的。 巫黎還記得當年幫主問南風,他究竟是哪個南風時,南風回答:“南風吐月的南風?!?/br> 如此坦坦蕩蕩的承認了自己的名字只是一個化名。 他們深覺有趣,與南風交了朋友。 今日是他們幫會的最后一天,幫主白水云已經(jīng)去凜風堡申請解散幫會了,等南風與巫黎慢吞吞地從地牢里走出來,一身粉裳的高挑女子也終于回來了。 她抖落披風上的雪花,道:“少谷主今日不在,聽說是谷主傳喚,回谷里去了。這不,沒有少谷主盯著,今天跑商的人就少了一半,可把據(jù)點總管愁壞了?!?/br> 巫黎問她:“幫會呢?” 白水云道:“哦,解散好了,已經(jīng)記錄在冊了?!?/br> 記錄在冊,便意味著白水云的幫會真正解散,她手底下的一群幫眾都成了自由人,可以隨意選擇自己的去處。 巫黎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往另一邊走。 南風側(cè)頭道:“去哪兒?” 巫黎頭也不回:“跟兄弟們告別咯,他們都在等幫會解散的消息呢?!?/br> 說著,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轉(zhuǎn)彎處。 白水云苦笑道:“他怎么更生氣了?” 南風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白水云嘆息道:“江湖上都傳我們幫會吃人,來一個就失蹤一個,這些日子收不到新人不說,還走了不少老人。再加上你和那誰都要走,只能解散了?!?/br> 南風問:“谷里這么輕易就同意了?” 白水云道:“我們是真收不到人,不同意還能怎么樣?只不過咱們幫會精英多,登記的秦大叔拉著我遺憾了好一會兒,還問你和巫黎以后有什么打算?” 南風笑了笑:“我要回萬花谷,jiejie的信連著來了半個月,都是催我回去的。此一別,我大約是不會再踏足昆侖了。” 白水云唏噓道:“你jiejie……是不是已經(jīng)察覺到了你就是惡人谷的南風?畢竟我們之前打過一個照面,你戴著面具別人認不出來,你jiejie卻一定認出來了?!?/br> 南風點了點頭,平靜道:“似乎是。” 白水云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幫會雖然解散了,但你自己還是小心些吧。咱們幫會也不知得罪了何方神圣,近一年總有人莫名其妙的消失,再無音訊,江湖上都說我們幫會吃人,你……可別步上他們的后塵。” 南風笑了,他伸手摸了摸白水云的頭,語氣含笑道:“他們哪里是說幫會吃人,他們說的分明就是幫主吃人。” 白水云挑一挑細長的眉毛,伸手點了點南風臉上的面具。 “還有,替我向長生道個歉,他剛?cè)霂?,咱們幫會就解散了,都沒能請他來昆侖玩一玩。” 南風笑道:“他心性單純,本就不適合在惡人谷呆著。他當初要入幫,不過是聽說了我們的幫主吃人,想來親眼看看吃人的幫主長什么樣子而已?!?/br> 白水云大笑,“喏,等你回了萬花谷,摘了這張面具,就老老實實做個濟世救人的大夫吧,以后別再跟惡人谷的妖魔鬼怪廝混了?!?/br> 南風道:“我明白。只是跟你們廝混的這些日子,怕是我這輩子最自在的一段時光了?!?/br> 白水云笑罵道:“你覺得自在,我們卻覺得你毛骨悚然,我想啊,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只是可惜了,只有我見過你面具下的臉長什么樣子,別人以后在街上碰見你,怕也是認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