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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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云見不愿幫他,但當日與明天子談過的確心中郁結(jié),渾渾噩噩,誤闖了祝照的與明子秋玩耍的花園。 他見祝照流了鼻血,蹲下幫她擦去時才知曉祝照是祝家的女兒,明云見想起祝家與明天子的關(guān)系,便將手中明子豫的金鎖送給了祝照。 等祝盛發(fā)現(xiàn)祝照脖子上的金鎖,必然會替他將金鎖還給明天子,也就等于明云見絕不會認同他,也絕不會幫他。 只是明云見沒想到,祝盛的確將祝照脖子上掛著金鎖之事告訴了明天子,明天子卻為了逼他,使出了一切手段。 蘇雨媚嫁給周漣,嶸親王一時在朝中無人可阻,便是那一刻,明天子下了決定,舍祝盛一家性命,換嶸親王的猜忌與警惕,更把明云見逼成了嶸親王的對立面,這件事,就連祝盛自己也知道。 在祝府出事之前,祝曉來找過明云見,他將金鎖還給明云見,勸明云見再考慮考慮,明云見當時只說:“這東西既然送給你家小妹,便讓她一直掛著吧,子豫打的是長命鎖,她身體不好,只當是本王送她的禮了?!?/br> 祝曉當時臉色慘淡,并未透露明天子的計劃,只對明云見道謝,說了句:“小臣代舍妹謝過文王,也送文王一句話‘云破日出天拂曉,風(fēng)過江浪水漣漪’,也許文王日后有用?!?/br> 明云見當時并未參透祝曉這句話的意思,后來在免州,他于周漣腰間掛著的玉佩上看出了玄機,周漣也是明天子的人,周漣與祝曉之間關(guān)系斐然,或超越生死之交。 再后來,祝府上下被暗夜軍殺害,一把火燒了個精光。 嶸親王生性多疑,在明天子將死之時出現(xiàn)此事,他擔心朝中有一股暗藏的勢力看透他的意圖,從祝家奪走了畫卷,也正因為祝府之事,拖了嶸親王十年不敢輕易動彈。 明云見救了祝照,但救不回祝府上下百余條人命,他怪明天子心狠手辣,連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大臣都能殺害。可明云見轉(zhuǎn)念一想,其實祝盛一家的死,與他也脫不開關(guān)系,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 明天子道:“若你早日答應(yīng),朕又何須出此下策穩(wěn)住嶸親王躍躍欲試的心?!十一弟,幫朕!” 明云見當時氣惱道:“皇兄看人要看準了,你就不怕你給了我權(quán)利,我會比嶸親王更加貪心嗎?” 明天子道:“朕知你不會,否則以你的聰明才智,又如何能輪到朕坐上這個位置?!?/br> 明云見轉(zhuǎn)身離開明堂,與他說過:“權(quán)勢,地位,人脈,無需你給,我會自己一分一毫地掙來。” 其實從那時起,明云見的心多少有些改變,太傅總說,明初如雪,叫他切莫忘記自己的初心,莫要被朝野權(quán)勢迷惑了雙眼,走錯了路。 明云見得太傅叮囑,總不禁想笑,他如何能走錯路?他甚至都沒給自己留活路,他人所說十年未娶,是因為他喜歡的蘇雨媚嫁給了周漣,實則是因為明云見知道,他一旦答應(yīng)明天子的要求,將來未必能活到將圣旨放在明子豫跟前,等明子豫還自己自由的那一日。 既然遲早是死,又何必娶妻生子,害了他人,倒不如孤身一人,去也干凈。 江風(fēng)不止,船身搖晃,桌臺上的燭火微微搖曳著,映著燈罩上的水仙花。 “為了叫嶸親王放下警惕,我每年都會離開京都幾個月,裝成貪玩的閑散王爺,也任由京都人以為我放不下蘇雨媚,才有了你如今的誤會?!泵髟埔娚焓帜罅四笞U盏谋羌獾溃骸叭舴怯心悖也挪荒芑睿乙鄾]打算給我自己留活路?!?/br> 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他后來才想的辦法,也終于明白當初祝曉送他的那句話是何意,才讓周漣在最后關(guān)頭放了他。 從此以后,文王已死,他不過是個普通人,也不再能用明姓,答應(yīng)了周漣,不再回京都。 祝照這才知道,難怪她初入文王府時,偶爾能在明云見身上瞧出幾分索然來,這世上懂他的人極少,明天子是其中一個,卻利用了明云見的心,設(shè)下了這么大的局。 “便是沒有我,你也應(yīng)當為自己好好活著的?!弊U沼帚@進了明云見的懷里道。 “心疼我?”明云見輕聲笑了笑,過往已成煙云,不再重要了,他還有心思玩笑道:“小長寧這般討人喜歡,我怎舍得讓你守寡,自是要好好活著的?!?/br> 祝照聞言,抬眸瞪了他一眼,明云見望著她明麗的雙眸,垂頭于她的眼上輕輕落下一吻。 第128章 坦然 其實在沒重遇祝照之前, 明云見偶爾嘗得權(quán)利帶來的甜處, 也動過當皇帝的念頭,不過那種想法只是一閃而過, 他并不喜歡朝堂,也不喜歡皇家。 當初祝府出事, 他知道這是明天子嚇退嶸親王的措施, 也是逼迫明云見答應(yīng)未來幫助明子豫坐穩(wěn)江山的手段。 明云見救出祝照時, 看見了掛在祝照脖子上的金鎖, 彼時他未給自己留退路,所以便讓祝照將金鎖帶走, 畢竟這曾是他送給對方的禮物,也就沒要回來。 后來祝照回來了,明云見漸漸有了想活的念頭, 故而才將祝照拉入了這一環(huán)中, 不得已用了她佩戴十一年的金鎖,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知曉當年祝家是怎么消亡的人, 一個是明云見,一個便是靜太后,當初明天子傳喚明云見時, 靜太后便在外面聽著,自然也知道祝家的情況, 所以祝照回京之后,靜太后借著蘇冉的手將那副暗藏玄機的秦香月戲水圖給祝照。 蘇冉彼時不過十三歲,祝照根本不會懷疑到她身上, 如今想來禮部尚書蘇昇一家,除了嫁出去一直不知情的蘇雨媚,其余人,恐怕都是在替靜太后辦事。 自祝照按靜太后的計劃入京起,嶸親王籌劃,明云見也警惕了起來。 祝照離開京都空白的這十年里,明云見設(shè)下的許多計謀都一一與她說過,祝照聽著,也不應(yīng)話,就當是睡前故事,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祝家不是助紂為虐的那個人。 祝盛自入朝堂以來便加入了嶸親王的麾下,他是嶸親王一手提拔上來的心腹,嶸親王不會懷疑他,便是這個原因,祝照重新回到了京都之后,嶸親王才沒對祝照動手。 祝家從始至終都是明天子的人,也并未起過謀反之心,這個消息,的確讓祝照的心里好受一些,不過她始終想不通,為何父親愿意以一家人的性命換取明氏天下的將來。 如若當家作主的是現(xiàn)在的祝照,她一定不會搭上全家人的性命,只為了穩(wěn)住嶸親王,為了逼迫明云見答應(yīng)照看明子豫,甚至扶明子豫直到他足夠成熟之后。 祝照覺得自己想法狹隘了些,可她沒有那么遠大的抱負,她只是想讓自己所愛之人過得好一些,保護自己在意的人,哪怕每日粗茶淡飯,也好過于爾虞我詐之中喪生。 祝府的結(jié)局,祝盛知道,祝曉也知道,所以祝曉勸說明云見沒用之后,才會去找?guī)缀鯖]有往來的徐柳氏帶著孩子入京,便是想讓她接祝照去瑯西住幾個月,好讓祝照躲過那次災(zāi)難。 祝照的娘,她的兄長,她的堂弟,堂姐,滿屋子熟悉的人,歡聲笑語的地方,皆因為明天子的一己之念,又或是她爹爹的愚忠,困死在了十一年前大雨滂沱的冬夜。 已故多年之人,而今談起來,祝照已經(jīng)不那么難過了,一切都不能逆轉(zhuǎn),她唯有抱緊跟前的,尚未離去的所愛之人,才能讓余生過得溫暖一些。 如此一想,祝照抱著明云見的手臂稍微用了點兒力,明云見被她摟得又往床榻里頭湊近了些,不禁無奈嘆了口氣道:“你身上燙得很,還是讓林大夫過來給你瞧瞧可好?” 祝照縮在明云見的懷中,越是明白失去的痛苦,便越是珍惜擁有的時光。 祝照經(jīng)歷的沒有明云見多,但似乎也與京都里的浮華世界沒有徹底脫離開,任誰都能將她拉回去。她心中酸澀,難受,當真如明云見所說的那般,從此以后他們倆就是這世上孤零零的兩個人,除了彼此,再沒有其他人了。 祝照搖頭,不肯讓他走,低聲道:“我發(fā)過許多次熱,出出汗就好了,出了汗,明日就不頭暈了?!?/br> 她的聲音軟糯得很,幾乎是用鼻音哼出的。 祝照方從噩夢中驚醒,才消化了明云見說的那些過往,并不能忍受孤獨,別說是一時半刻,便是一呼吸,一彈指,她都不想與明云見分開。 這么些日子都在坐船,祝照已經(jīng)在船上飄了十幾日,饒是明云見也覺得不太受得住,更別說是她本就身體不好。只是祝照此刻離不開他,明云見也不好入夜了大吼大叫地將林大夫喊來,只能用手探了探她額上的溫度,低聲道:“若是明日還這般,便一定要乖乖讓林大夫給你看病,乖 乖吃藥了。” 祝照唔了一聲,睡時身上衣服穿得本就不多,這回出了一場汗,里衣半濕地貼在了心口,頸窩處伸手一摸就是一把水,明云見也知她這情況不能受了風(fēng),倒是悶著出汗會好些,故而將被子蓋緊了點兒。 祝照見他手臂放在外頭,咕噥著道:“我要你抱著我?!?/br> “抱著呢?!泵髟埔姷馈?/br> 祝照抓著他的手放進被子里來,帶著點兒脾氣地撒嬌道:“要放在里面抱,抱緊一點兒。” 明云見的手被她拉到了腰上,掌心蹭過去是guntang的皮膚,祝照的衣裳不知何時解得半開,腰間汗淋淋的,恐怕是明云見的手在外吹了風(fēng),涼一些,貼著祝照的背上,她舒服地嘆了一聲,終于降了一點兒溫下來。 這天其實不熱,十月早就涼下來了,偏偏與祝照一個被窩里,明云見也要被她睡不著還多的小動作給磨出汗來了。 祝照的臉貼著明云見的脖子,她額頭guntang,抵著明云見的下巴,炙熱的呼吸全都撒在了他心口一片,簡直就是將明云見當成一個降溫的,這塊捂暖了換一塊,半晌之后,他也跟著衣衫大開。 “好好睡覺?!泵髟埔姷?。 祝照搖頭,有些委屈說:“熱得睡不著……” 明云見聽她這聲兒,心口砰砰跳得很快,便是再淡然的人,也受不了心愛之人如此撩撥,即便祝照發(fā)熱有些神志不清,可明云見至少是清醒的,而且身體的每一處,都是清醒的! 祝照因為不舒服,一直咕咕噥噥地不知說著什么,明云見也無暇分心去聽了,只當是哄小孩兒拍著她的背,結(jié)果祝照的手從他的脖子滑到了他的腰間,扯著他的腰帶動了動。 明云見低聲問她:“又做什么?” 祝照抬眸朝他看來,她的眼里沒有半分睡意,一雙明眸睜得很大,在燭火之下亮晶晶的。兩人貼得這般近,黏黏糊糊好一陣子,明云見的反應(yīng)祝照不會不知道,她是有些不清醒,但又覺得自己大多是清醒的,就好似喝了兩杯酒,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亦有些不受控的微醺。 “皇叔,你想不想?”祝照問他話時,心跳聲很大,與明云見的交錯在一起,一時分不清究竟誰的更紊亂些。 明云見貼在祝照腰上的手不禁收緊,隨后又皺眉道:“別胡鬧了?!?/br> “可是我……”祝照只說了這三個字,眼神沒有躲開,抓著明云見腰帶的手也不肯松下,兩方僵持了不過一瞬,明云見便翻身將她壓下。 他順理成章地吻住了祝照的唇,弓著背扯去了外衣,被子里鉆進了幾股冷風(fēng),與祝照布著汗水的皮膚相貼,立刻叫她清醒了一點。 意識短暫回歸,祝照看清自己眼前的人,待到對方再度吻上來時,她又斷了一切思緒。 混混沌沌,幾度癡迷。 祝照的身體比平日里更高溫,明云見怕她吹多了風(fēng)受了寒,只能用被子把兩人緊緊地裹在一起,哼聲耳語,熱汗浸濕了枕巾。 船身于江浪中搖晃,夜風(fēng)呼嘯,此時兩岸不見農(nóng)家燈火,唯有天上一輪彎月與繁星照亮著航行的路。 月光波光粼粼于江水之上,猶如一片片銀葉子,船只徹底過了瑸州界,再往前去,便是自由了。 祝照再醒來時,頭腦昏沉得厲害,右手的手臂露在外頭一截,側(cè)過臉瞧去,正對上了林大夫的臉,他微微皺眉,眼神意味深長。 祝照又越過林大夫,瞧見坐在桌旁的明云見,只是恍惚片刻便回想起來昨夜發(fā)生的事,她又非真的酒醉,不過是病了一場,且病得不那么重,該記得的都記得,一分也沒忘。 昨晚祝照熱得毫無睡意,原以為是一夜難眠的,誰知道與明云見云雨之間都有些失控,到后來怎么睡過去的也不清楚了,她的手一寸一寸挪到了身上,摸上衣服了,這才松了口氣。 被子已經(jīng)不是昨晚蓋著的那張了,估計是夜里她睡過去之后,明云見怕汗?jié)竦谋蛔蛹又厮牟∏?,所以換了。 見祝照醒了,林大夫也收回了手,回頭瞥明云見一眼,干咳了聲,道:“王妃昨夜出了汗,熱病今日就能消,吃點藥便成,沒什么問題?!?/br> 祝照縮在被子里,一雙眼也看向明云見,林大夫又道:“只是王妃原先身子就不大好,王爺未免過于胡來了些?!?/br> 他就說了這一句,鬧得祝照與明云見都成了大紅臉,林大夫醫(yī)術(shù)高超,身體上的細微變化一搭脈就能診出來,祝照昨夜是如何出的汗,無需多言,三人都曉得。 得明云見一記瞪眼,林大夫訥訥起身去配藥,讓人煎好了給祝照送來。 祝照本欲起身的,剛撐起身子便瞧見露出的一片心口上幾點痕跡,于是又縮回了被子里,心里怪不好意思,不論怎么說,昨夜都算是她先……強迫明云見的?即便算不得強迫,那也是她主動勾人家的! 今日祝照是清醒了,就是一時半會兒沒臉面對明云見。 前兩日還假裝不認得他,一場噩夢下來,他們關(guān)系發(fā)展未免也太過迅速了。 明云見瞧祝照的眼神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不禁無奈笑了笑,而后起身走到了床邊,伸手探了祝照額上溫度,道:“昨夜是我不對,不該胡來的?!?/br> 祝照:“……” 即便明云見如此說,她也不會覺得自己找回了點兒面子。 “不過你我本就是夫妻,又不是沒行過夫妻之禮,便無需對此害羞了吧?”明云見又道。 祝照的臉更紅了些,她縮在被子里只露出自己的一雙眼,眨巴眨巴望著明云見,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我、我昨晚病糊涂了,還沒氣消呢,你、你之前騙我的那些事,總是你的錯!” 雖這么說,但祝照的口氣里半分也沒有生氣的意思,倒是有些嬌嗔,轉(zhuǎn)開了明云見的話題,以免不好意思。 明云見知曉,昨夜該解開的心結(jié),他們都解了,今日這么說,只能算是祝照耍點兒小性子,也很可愛。 他點頭連道:“是是是,是我的不是,我再也不會隱瞞你什么事了,只要你問,我便說?!?/br> 祝照唔了聲,明云見給了臺階她就下,于是又問:“那、笙州的云家是怎么回事?你別說和你沒關(guān)系。” 她又不是傻子,此番船只往笙州走,掛的是商船的名兒,笙州云家又是做生意的,還能讓稱心學(xué)茶藝,明云見一定與云家脫不開關(guān)系。 明云見認真道:“這是當初我借著江湖上幾個朋友的便利,在笙州做的一點兒小生意。” 瞥去明姓,他的名字便是云見,明云見還有個字,故而笙州云家的當家的,在外傳過,是叫云見初。 當初他在笙州做生意,其實并沒想過有朝一日能到這里來接管,只是想借著云家在笙州掙的錢養(yǎng)暗夜軍與一些私兵,順便和江湖上的友人打好關(guān)系。 明云見也的確養(yǎng)了私兵,只不過私兵是以云家鏢局的形勢存在的,他旗下的鏢師明面上幾千,實際上養(yǎng)了也有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