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七章 精疲力盡的鐘意掙開薛拾擱在腰間的手,滾到另一邊沒有沾染上太多體液的床單上沉沉睡去,行云流水的動作倒像是花錢來找樂子的嫖客,她被折騰了許久,體力也沒有薛拾那般好,翻身的動作耗盡了她僅存的最后一點體力。 被“嫖”的薛拾平復著急促的呼吸,細密的汗粒自脖頸匯聚成珠,不知滾落到何處。 看著已經(jīng)睡著的鐘意,薛拾一肚子的話不知道該找誰說。 不是說性事結(jié)束后要抱著對方說情話嗎?要安慰對方贊美對方嗎? 薛拾心頭涌起一股不知該如何描述也無法發(fā)泄的憋悶,只好憋著一肚子委屈抱她去浴室清理。 等他把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鐘意放到隔壁房間的床上時,夜光的時鐘指針不偏不倚的指向數(shù)字九,還不算太晚。 他赤裸著上身,帶著浴室里蒸騰的水汽站在窗口給許書回了電話,背部散落分布著幾道紅痕。 一段彈的斷斷續(xù)續(xù)的致愛麗絲在空蕩的辦公室中響起,饒是一向以冷靜自持的形象示人的許書也被突然響起的鈴聲嚇了一跳。 他從抽屜里拿出手機,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故意擱在旁邊等了十幾秒才接起。 “對不起許先生,今天下午我有急事耽擱了?!毖κ皦旱蜕ひ舻狼?。 “我之前一直覺得你是一個能把工作和私事分的很清楚的人,但是最近你的表現(xiàn)讓我失望。” 他說的是事實,讓人無法反駁,薛拾只得再一次道歉。 電話那頭的許書也沒有再多說什么,又問起那醫(yī)生的事,聽到這個敏感的話題,薛拾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鐘意。 借著窗外的月光可以看到她正睡的安穩(wěn),薛拾松了一口氣,低聲回答道:“他很安分,一直在家里。” “好,你明天跟我去他家里一趟,我找他有事 ”他甚至還有心情調(diào)笑起薛拾,“現(xiàn)在去好好陪你女朋友吧?!?/br> 女朋友這個稱呼取悅了薛拾,他笑了兩聲算是默認。 窗簾緩緩拉上,滿地月光退場,室內(nèi)一片黑暗,他踮起腳尖朝床邊走去,寂靜中突然傳來一聲悶響,疼痛順著膝蓋延伸擴大,他捂住膝蓋,條件反射的看向床上熟睡的女人。 鐘意睡的很熟,他輕手輕腳的上床摟住女人,一夜好夢。 ......... 厚重的窗簾將猛烈的陽光阻隔在外,隔音效果不錯的玻璃也把街道的喧囂隔斷,室內(nèi)昏暗的讓還迷迷糊糊的鐘意以為時間還早,擱在腰間一整晚的溫熱卻不知什么時候不見了蹤影。 她扭頭看向床頭柜上的時鐘,中午十二點,不早了。 鐘意一邊喊著薛拾,一邊慢吞吞的挪出臥室。腿酸,腰也很累,全身的骨頭仿佛被人打斷又重接了一遍。 早餐孤零零的放在餐桌上。薛拾不見蹤影,涼透的牛奶讓人毫無食欲,鐘意把它推到一邊,從包里拿出父親的日記,從頭細細翻看。 鐘意不知道鐘平年輕的時候做過小生意,長大后也從沒見過他會仔細的將每天的收益一筆一筆記在日記里。 這些細碎繁瑣的賬目向鐘意展示了父親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他也會為了生計奔波,也會害怕吃了上頓沒下頓,也會仔細計算每日小飯館的成本和利潤,也會為了突然上漲的房租發(fā)愁。 薄薄十幾頁的賬目概括了鐘平人生中的一小段。 賬目在鐘平得知妻子懷孕后戛然而止,看樣子他是關(guān)掉了那個盈利不多的小飯館,做起了別的生意。 盡管鐘平近幾年抽身上岸,也盡量不把生意伙伴和那些煩心事帶回家,但鐘意也或多或少知道他當初是靠什么發(fā)的家,靠近國境線的地方,不懂事的小孩子都知道干什么最賺錢。 鐘意將筆記翻來覆去看了一遍,就連封面夾層都拆開,整本筆記最令人懷疑的還是關(guān)于李定明的那句話。 “李定明要繼續(xù),他沒救了?!?/br>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李定明要繼續(xù)干什么?爸爸為什么會說他沒救了?她不了解公司內(nèi)部的情況,跟李定明這個人也沒有太多來往,只記得他以前來過家里幾次。 其他的就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在家里干坐著也不是辦法,她決定先去公司看看有沒有關(guān)于李定明的消息。 找出手機給薛拾發(fā)了條信息后,她在房間里翻找了起來,昨天的衣服是穿不了了,總不能穿著薛拾的衣服就出門吧? 拉開薛拾的衣柜,放眼望去,沒一件她能穿的。 正當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時,手機響了,打開一看,是薛拾發(fā)來的,“衣服在床頭?!?/br> 鐘意不由得在心底感嘆,這樣事事都替自己安排周到的人可不多見,以前的男朋友跟他比起來真是天壤之別。 要是沒有發(fā)生這么多事,帶他去英國也不錯。 這個念頭在腦中閃現(xiàn),隨后就被她拋到腦后,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