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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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玉以為自己的目光太過熱忱,嚇到了這位小寺人,連忙解釋:“吾是佩服你的好記性,并沒有其他的意思?!?/br> 阿元低眸:“先生海涵,奴趕著為趙姬做魚膾,所以才略顯心急?!?/br> 季玉訝異,為趙姬做魚膾? 阿元伏首告別:“奴先行告退,先生自便?!?/br> 說完,他起身往外去。 季玉懵了懵,喊:“吾能自行尋書嗎?” 阿元:“不能。除奴這樣尋書的寺人外,只有太子殿下才能在此四處走動。待先生看完剛才的書,奴差不多也該回來了,到時先生若還在,奴再為先生尋書?!?/br> 季玉只好坐回去,老老實(shí)實(shí)地在幾案邊端坐看書。 看著書,腦子里想的卻是趙家的事。 太子殿下年前吩咐的事,他已經(jīng)辦妥。為免打草驚蛇,他又用上了自己的老把戲——騙。 太子殿下的意思,這次替趙家嫁女,并不是為了抬舉他們家,而是為了嫁人而嫁人。趙家嫁了女兒,不會從中得到任何好處,這樣一來,尋婿的事就變得麻煩起來。 沒有任何好處,趙家為何要嫁女?要是趙家聽到風(fēng)聲,肯定會提前將人全部送出去,能換一點(diǎn)好處是一點(diǎn)。 如今這個世道,女兒是用來換東西的,貴族家也好,平民百姓家也好,大多數(shù)父母皆如此,養(yǎng)一個女兒,拿她換糧食換銀錢換地位。能夠拿來換東西的女兒,才能算作是一個好女兒。 幺幺就是他用一袋米換回來的。他若不買她,她就要被自己的親生父母活活打死。 幺幺的父母剛生了兩個孩子,是兩個男孩。幺幺年紀(jì)小,賣不出去,就只能死了。 季玉想起季家的那些女孩子,心中感慨,叔叔雖然jian詐冷酷,對付旁人從不手軟,但對自己家的女孩子,卻是愛護(hù)有加。即便是季家半奴出身的孩子,也能識雅字。年紀(jì)漸長后,亦不會被當(dāng)做禮物送出去,而是自尋良人嫁娶。就算要送女人,也是到外面買人回來收服調(diào)教。 叔叔不舍得送女兒,就連太子身邊,也沒想過送個女兒過來,而是將他送了過來。 季玉想到這,神情怏怏,頗為傷心。 叔叔至今還是不肯理會他,過年都不給他歲錢。 要不是太子殿下賞賜他五千刀幣做趙家嫁女之用,他和幺幺早就餓死在草屋了。 季玉傷春悲秋感慨了一會,書也看不進(jìn)去,怔怔發(fā)著愣,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到外面有女子的笑聲響起。 “殿下,殿下,趙姬錯了,放趙姬下來罷?!?/br> 季玉大著膽子跑過去看,望見廊道上太子殿下正朝甲觀而來,身后一堆小童簇?fù)怼?/br> 太子殿下懷中抱著個女子,正是他見過的趙姬。 人前威嚴(yán)冷漠的帝太子,在趙姬面前笑得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郎:“孤將你畫得那么好看,你卻將孤畫成那副鬼模樣。” 趙姬委屈巴巴:“趙姬也不想將殿下畫成那副模樣,趙姬作畫時,心中想的分明是殿下英俊的面龐,哪想畫出來卻成了夜叉……” 太子:“趙姬覺得孤英???” 趙姬羞聲答:“殿下是天底下最英俊的男子?!?/br> 太子笑容更為爽朗,抱著趙姬顛了顛:“再說一遍?!?/br> 趙姬嬌怯:“殿下是天底下最英俊的男子?!?/br> 太子埋頭,狠狠親了親趙姬的面頰。 季玉連忙遮住眼,迅速坐回原處,心中默念:他什么都沒看到,什么都沒看到。 做賊心虛后,季玉轉(zhuǎn)念又想,帝太子都不避諱被人看到與趙姬嬉戲,他有什么好避諱的? 季玉腰桿坐得越發(fā)挺直,當(dāng)太子牽著趙姬來到他面前時,他也沒有大驚小怪,呼吸慢了一瞬后,立刻恢復(fù)如常神色。 “殿下?!奔居裥卸Y,至趙姬面前,一時不知該如何對待。 太子親自介紹:“這是孤的趙姬?!?/br> 季玉聽他語氣,立馬頷首:“季玉見過趙姬?!?/br> 趙枝枝下意識緊張起來,攥著姬稷的手,沖季玉道:“季先生好。” 姬稷拍拍趙枝枝的手背:“要讓人搬屏風(fēng)來嗎?” 趙枝枝呼口氣,眼睛從季玉身上移開,盯著姬稷看,使勁看了好幾眼,害怕陌生男人的心情才舒緩下來。 今日她原不該來,但太子殿下告訴她,若是她為姐妹的婚事憂心,可以親自過問。所以她就忍不住跟過來了。 趙枝枝輕聲說:“不用,趙姬待在殿下身邊就不害怕了?!?/br> 雖然趙枝枝聲音小得很,但季玉還是聽見了。 季玉納悶,趙姬害怕他? 他雖然不俊,但也沒丑到讓人一見就怕的程度啊。 季玉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 真的很丑嗎?竟叫美人害怕,實(shí)在罪過。 姬稷:“先生莫要介懷,孤的趙姬性子膽怯,害怕生人?!?/br> 季玉松口氣,原來如此。 季玉沖趙枝枝笑:“小人坐遠(yuǎn)些?!?/br> 趙枝枝愧疚:“無妨,先生無需遷就趙姬?!?/br> 她往后挪遠(yuǎn)些,坐到姬稷身后。 季玉一看,趙姬雖坐遠(yuǎn)了些,但太子殿下仍牽著她的手。清風(fēng)霽月般的太子殿下,幾次見面,舉止甚是優(yōu)雅,氣勢迫得人膽戰(zhàn)心驚。唯有這次,太子殿下貴雅猶在,但甚是親切,身體端坐,卻還伸直手去牽趙姬。這畫面,像極了上巳節(jié)難舍難分的尋常男女。 季玉將頭埋低。 姬稷:“有什么想問的話,只管開口,季先生自會為你解惑?!?/br> 趙枝枝迫不及待問了趙家嫁女的事。 季玉道:“除了趙夫人所出的那位外,其他人已被小人騙了出來?!?/br> 趙枝枝:“騙?” 季玉朝趙姬點(diǎn)頭,又朝姬稷一伏首,抬頭道:“只有先將人從趙家家主手里騙出來,才能讓她們順利出嫁?!?/br> 趙枝枝懂了:“季先生是怕我爹對她們做些不好的事?!?/br> 季玉:“嫁人本該是件喜慶事,若是鬧出人命,喜事變喪事,那就不好了。” 季玉遲疑,對太子道:“有殿下的命令在,趙家不敢不從。但他們從是一回事,怎么從就是另一回事了,為免節(jié)外生枝,所以小人才自作主張將人先騙出來?!?/br> 姬稷端詳季玉:“先生做得很好。先生心細(xì),考慮周到,換做他人,未必想得到其中的利害?!?/br> 季玉得了肯定,意氣風(fēng)發(fā):“不是小人自夸,殿下吩咐的這件事,交給別人,別人不一定做得來。大家族那些彎彎繞繞的門道,沒人比小人更清楚了。貴族間行事,人命雖重要,但他們的尊嚴(yán)更重要?!?/br> 他說著話,還甩了甩頭:“在這種腐朽頑固的家族里行事,只有像小人這種臉皮厚的人,才能將事辦成。” 趙枝枝捂嘴笑:“先生真是有趣。” 她一笑,季玉看呆了眼。 美人眼如秋水,盈盈淺笑,楚楚動人。 季玉情不自禁想多窺幾眼,余光瞥見太子冷若冰霜的眼神。 季玉心中大驚,暗罵自己不識時務(wù),恨不得當(dāng)場將眼珠子挖出來自證清白才好。 太子面容雖然冰冷,但沒有阻止趙姬同他說話,趙姬問:“我阿姐也被先生騙出來了嗎?” 季玉:“趙姬是問趙夫人所出的那位嗎?她的婚事,與其他人不同,因?yàn)樗敲皂樀内w家女,所以小人并不為她的安危擔(dān)憂?!?/br> 趙枝枝聽完,頗為發(fā)愁:“萬一……” 太子:“你既憂心,孤便讓季先生將她也接出來,可好?” 趙枝枝點(diǎn)點(diǎn)頭:“嗯?!?/br> 不用太子吩咐,季玉立刻接話:“小人明日便讓趙家家主將人送出來?!?/br> 趙枝枝晃了晃太子的手,小心道:“殿下不是讓趙姬為阿姐擇選夫婿嗎?若是阿姐自己能在場,那就更好了?!?/br> 太子大手一揮,準(zhǔn)了。 季玉將他為趙姝挑的夫婿人選呈上,全是殷國新貴之家。 以趙姝的出身,嫁個新貴出身的夫婿,門當(dāng)戶對。 殷國新貴比殷國舊貴更加依附殷王室,是以趙姝嫁過去之后,并不用擔(dān)心趙家借勢?,F(xiàn)在的趙家,入不了殿下的眼,殿下暫時沒有起用趙家的意愿,他也就不必在婚事上為趙家的前途鋪路了。 季玉望過去,太子捧了人選名冊拿給趙姬看,一個個念給她聽,時不時為她講解姓名背后的出身以及那一家從前的事跡。 太子認(rèn)真地講,趙姬認(rèn)真地聽,兩人互答互問,時而說笑幾句。 季玉準(zhǔn)備默默告退,忽然聽見太子問:“先生如何騙的趙家人?” 季玉:“小人先是讓他們揍了一頓,等他們揍完,小人才亮出太子殿下給的玉令。趙家人惶恐不安,百般討好小人,趁他們慌亂之際,小人告訴他們,小人是為太子殿下?lián)襁x新的寵姬而來,太子殿下偏好趙家女,尤其是半奴出身的女子,若他們不想讓小人誤事,就交一萬刀幣,給了錢,小人就帶她們出府擇選?!?/br> “他們信了?” “他們怎會不信?!?/br> 太子含笑,命人送季玉出去。 季玉走后,趙枝枝不解:“趙家兩次被云澤臺所拒,以我爹的性格,他本該警惕季先生說要擇女的事,為何會選擇相信?還給季先生一萬刀幣?” “因?yàn)樨澬牡娜擞X得世間其他人和他一樣貪心。倘若季玉沒有要那一萬刀幣,你爹就不會相信擇女的事了?!碧蛹?xì)想更覺有趣:“季玉要錢之前,故意被揍了一頓,此舉實(shí)在是妙?!?/br> 趙枝枝聽得一知半解。 太子殿下好像是在說如何駕馭人心的事。 她原以為嫁女是件簡單事,只要太子殿下一個命令吩咐下去,這件事就辦完了。沒想到其中還有這么多事。 殿下的命令不管用嗎? 趙枝枝想著想著,將話拋了出來。 太子沒有生氣,牽著她的手耐心道:“凡事不危及性命,不涉及利益,鮮少有人真心實(shí)意去做一件與自己不相關(guān)的事。趨利避害,人之本能。孤要嫁你趙家的女兒,趙家不樂意,有無數(shù)種法子應(yīng)對。嫁人這樣的小事尚且如此,朝中大事更是如此?!?/br> 趙枝枝:“他們就不怕惹得殿下不快嗎?” 太子:“怕啊,但孤總不能天天滅人全族,這要滅下去,帝臺就沒人了?!?/br> 趙枝枝渾身一個顫栗:“殿下殺過很多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