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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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皇后整宿未眠。今日的事令她心驚rou跳,她無(wú)法安眠,甚至無(wú)法靜心,接了雙生子到宮中,守在他們的床榻邊,看著他們?nèi)胨男牟派陨园捕ㄐ?/br> 宮使來稟時(shí),魯皇后正撫著兩個(gè)兒子的臉蛋,哼唱著魯國(guó)的童謠。 宮使悄聲說完,魯皇后驚訝:“太子派人取王太后的玉笄?他要那個(gè)作甚,是不是你們聽錯(cuò)了話傳錯(cuò)了話?” 宮使讓那個(gè)宮人親自到皇后面前,將當(dāng)時(shí)太子說的話一字不漏復(fù)述。 魯皇后眉頭皺緊。 那個(gè)死老太婆的東西,她其實(shí)不想要,只因是身份的象征,所以她才攬了過來。 算起來,那箱首飾珠寶并不屬于她,畢竟死老太婆到死都不待見她,又怎會(huì)將自己心愛的東西留給她這個(gè)惡媳婦。死老太婆的東西,都留給了太子。 因?yàn)槎际切D人之物,所以太子一次都沒有過問過,今天怎么突然想起來問她拿這個(gè)? “去取吧。”魯皇后命人拿鑰匙,吩咐宮使:“你親自送去云澤臺(tái)?!?/br> 傳話的宮人:“殿下在宮門口等著,似乎是想親自拿回去。” 魯皇后:“那就送去宮門口吧。” 宮使一將東西送到,尚未來得及跪拜,姬稷取過東西跳上馬車,匆匆離開王宮。 回到建章宮時(shí),夜又沉了幾分。 小童們已經(jīng)熟睡,寺人上前替姬稷洗手換衣,姬稷連伸手凈手的時(shí)間都等不及,迫不及待向丙殿而去。 他邊走邊問星奴:“趙姬睡了嗎?” 星奴:“沒呢。” 姬稷大步流星,既高興又憂心:“都這個(gè)時(shí)辰了,她怎么還不睡?” 星奴:“趙姬還在吃櫻桃酥。” 姬稷頓?。骸笆裁??” 星奴跪下:“趙姬一直在吃櫻桃酥,奴們勸不住也不敢勸?!?/br> 姬稷凝眉:“就算喜歡,也不能一直吃,這么個(gè)吃法,孤看她是不要命了?!?/br> 星奴:“……奴看趙姬似乎也不是很樂意吃,她都哭了?!?/br> 姬稷仍以為趙姬得了櫻桃酥很是歡喜:“高興得哭了嗎?” 星奴:“是害怕得哭了。” 姬稷頓時(shí)明白過來,又氣又悶吐出一句:“……這個(gè)蠢東西。” 后面的路,不再是快步走,而是小跑起來。到了寢屋門前,姬稷突然停下腳步,稟退其他人,只剩他一個(gè)在門前立著。 門是關(guān)著的。姬稷悄悄將耳朵貼上去,凝神聽里面的動(dòng)靜。 一聽,便聽到了少女抽噎的哭泣聲。 她嗚嗚的哭聲那般委屈,嗓子都啞了,緩慢咀嚼的聲音摻雜其中,他還聽到了她擤鼻子的聲音。 大概是剛才他跑來時(shí)的腳步聲太大,他聽見她起身的衣料窸窣聲,腳步輕輕地朝門邊而來,像一只怯怯的小兔子。 隔著門板,嘭地一聲,他知道,定是她不小心腦袋撞在門上,試圖聽門外面的動(dòng)靜。 她嗚咽著,鼻音濃重,唯唯諾諾地問:“是……是不是有人在外面?” 姬稷屏息。 少女:“不要……不要管我,快去睡,快去睡?!?/br> 說完,她從門邊跑開。 大概是為了讓門外的人放心,屋里半天沒有哭聲,只有隱忍噎噎的吸氣聲。 再然后,等了一會(huì),他重新聽見她啜泣的聲音。 這一次,哭得更小聲了,可哭聲中的畏懼卻呼之欲出。 少女一聲聲哭聲落進(jìn)他耳里,姬稷胸中悶得慌。 他不想她更害怕,他想讓她停止哭泣。 讓她停止哭泣的方法有很多種,他可以直接下令讓她閉嘴,這是最簡(jiǎn)單有效的法子。 但他不想那樣做。 他想讓她心甘情愿停下哭聲。 姬稷從門邊走開,片刻后再回來時(shí),換了身裝扮。 敲門前,他將從宮里取來的金鑲寶玉笄戴到頭上。他尚未行冠禮,頭發(fā)披于肩后,一部分頭發(fā)梳成發(fā)髻高高盤起,和女子的發(fā)髻相似,并不需要特意花心思另盤發(fā)髻。 他敲開了門,聲線刻意清麗:“是我,是啾啾?!?/br> 少女打開門,看到門外的他,水汪汪的眼瞬時(shí)涌出大顆淚珠:“啾啾!” 趙枝枝緊緊牽著她的啾啾,她還在流淚,但已經(jīng)不再像剛才見到啾啾時(shí)那般嚎啕大哭。 她乖巧地和她的啾啾并排跪坐,啾啾在替她擦眼淚。 她就著啾啾的手帕擤了鼻涕,潮紅的臉仰起來,水光漣漣的眼期待地看著啾啾:“啾啾,你也是來侍寢的嗎?” 啾啾點(diǎn)點(diǎn)頭。 趙枝枝又哭又笑,腦袋靠過去,嘴里不住地說:“太好了,太好了?!?/br> 啾啾換了干凈手帕又替她擤鼻,沒說讓她別哭,也沒問她為何要哭。啾啾沉默不語(yǔ),她掉眼淚就替她擦淚,她鼻子堵了就替她擦鼻涕。 趙枝枝覺得自己不該再哭了。 她有值得高興的事了,有啾啾陪她,再苦再難的事,她也能撐住。 趙枝枝努力地平復(fù)心情,重新端起還沒吃完的櫻桃酥。 姬稷攔住她:“不準(zhǔn)吃了?!?/br> 趙枝枝聲音沙啞:“必須要吃完,是太子殿下賞的?!?/br> 說到這個(gè),她眼中又泛起水霧,腦袋埋低,悄悄擦掉眼角的淚水:“我喜歡吃櫻桃酥,我最喜歡吃櫻桃酥了,太子殿下賞我這個(gè),我很高興,特別高興?!?/br> 姬稷眼中無(wú)奈,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輕柔拆穿她的心思:“吃不完也沒事,殿下不會(huì)怪罪?!?/br> 趙枝枝打著淚嗝,小聲道:“可你又不是殿下,你怎知他不會(huì)怪罪?” 姬稷:“……反正我就是知道?!?/br> 趙枝枝搖搖頭,從他懷中起身。她盯著手里的陶碗,怔怔道:“可我不愿冒險(xiǎn)?!?/br> 姬稷低頭湊近,“誰(shuí)讓你冒險(xiǎn)了?我發(fā)誓,若是殿下怪罪你,我便和你一起死,可好?” 趙枝枝眨著淚眼看他:“我不想死,也不想讓啾啾死,我只是害怕……” “害怕什么?” 趙枝枝放下陶碗,十分泄氣:“好多好多事?!?/br> “你慢慢說,我聽著?!?/br> “我害怕三天的侍寢,害怕莊嚴(yán)的儀仗,害怕被人鎖住關(guān)起來,甚至是被賞了最喜歡的櫻桃酥時(shí),也在害怕?!壁w枝枝咬著下嘴唇,顫顫說:“可我最怕的事,是太子殿下不寵幸我了?!?/br> 姬稷撫上她的臉:“不會(huì)的,等你睡一覺起來,太子殿下便會(huì)來寵幸你。” 趙枝枝半信半疑:“明天能看到太子嗎?太子會(huì)來?” 姬稷摸摸她紅腫的眼:“這是他的寢宮,他不來這,又會(huì)去哪?” “可他今天一天都沒有出現(xiàn)?!壁w枝枝仍覺得是她做了什么不妥的事,“他大概嫌我了,所以不想要我了?!?/br> “他為何要嫌你?”姬稷手指輕撫,撥開少女鬢邊被淚染濕的碎發(fā):“天下無(wú)人會(huì)嫌你,切莫妄自菲薄?!?/br> “那他為何今日不來?” “定是被什么事絆住腳了,所以才讓你一直空等?!奔ю⒙曇艉茌p很緩,慢慢將話淌給她:“你瞧,殿下沒來,可我不是來了嗎?沒他的命令,我哪能來這陪你?” 趙枝枝瞪大眼問:“是殿下讓你來陪我的?” “是?!?/br> “這么說,我明天真的可以見到太子?!?/br> “一定會(huì)見到。” 趙枝枝:“啾啾會(huì)和我一起見太子嗎?”她停頓半晌,悄聲問:“明天如果能侍寢,啾啾也會(huì)一起嗎?” 姬稷:“會(huì)?!?/br> 趙枝枝長(zhǎng)長(zhǎng)吐口氣,眼中有了笑意。 “高興了?”姬稷低頭,抵住少女額頭,呵氣如蘭:“還哭嗎?” 趙枝枝:“不哭了,再也不哭了。” 姬稷不信。 只是今天不哭,還不行。明天后天都不能哭。 姬稷牽起趙枝枝:“先歇息,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趙枝枝看著席上的櫻桃酥:“可我還沒吃完……” 姬稷:“你先睡一會(huì),待會(huì)我再喊你起來吃?!?/br> “那你一定記得叫醒我?!?/br> “好?!?/br> 趙枝枝放心地躺回床上,她已經(jīng)哭了很久,她的眼睛好累好累。 雖然還是怕殿下怪罪她沒能吃完櫻桃酥,但有啾啾在,啾啾說會(huì)叫醒她的。 只要在明日殿下來之前,將櫻桃酥吃完就行。 趙枝枝閉上眼睛,不多時(shí)昏昏沉沉睡去。 姬稷立在床邊看了會(huì),待少女徹底沉睡,他低下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將宮里取來的那支玉笄戴到她頭上去。 “小傻子。”他低低喚了聲,替她掖好被角。 趙枝枝一覺睡醒,外面天色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