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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辛苦喘著粗氣,看到床頭旁的矮柜上放著的止痛藥和水,掙扎著,扒拉了過來。 這也就是一般居家常備的止痛藥。 藥盒子上面標注得很清楚,服用的份量一次最多只能是兩顆。 但是,文朗掰下一整板直接丟進了自己的嘴里,然后,一口氣灌下杯中的冷水,強行咽了下去。 冷水進入到食道,可以說是透心涼的難受。 他眉頭緊緊地蹙到了一塊,吁了一口氣,放下杯子,把同樣放在矮柜上的手機抓了過來。 因為電源已經(jīng)耗盡,手機怎么按都沒有反應。 一想到自己可能已經(jīng)昏睡了好幾天了,文朗不禁心里沒底。 他瞅了沉睡在按摩椅上的好仁一眼,捂著傷口,硬撐著爬起,蹣跚進了浴室。 他這是要進去梳洗。 出來之后,他推開衣柜的門,隨便拿了一套平日放在這里備用的衣服。 一件件地穿上,這些平常很簡單的舉動,此時,卻因為疼痛,變得異常地艱難。 好不容易把衣服全都穿起來,他的襯衫背后已經(jīng)被冷汗?jié)裢浮?/br> 全身,因為衣服被汗?jié)裢付兊糜悬c冷。 他起手抹了一把額頭上落下的冷汗,定定地在那坐了好一會兒,等喘過了氣來,才拿過手機和錢包,扶著墻,彎著腰,蹣跚著,走出了房間。 來到大門前,他忍著痛,深深呼吸,又休息了很久。 不知道是因為太痛所以止痛藥發(fā)揮不了作用,還是因為時間太短,藥效還沒有出來,他呼吸很重,人也異常地難受。 在門前閉著眼睛,深呼吸了很久,他伸手摸到門把上,輕輕一扳,門就輕易地開了。 他微微一愣。 末了,他不由得又看向了房門的那個方向。 為什么? 明明有這么好的機會,好仁居然沒有逃走。 文朗實在是想不明白。 他出去把門帶上,想要重啟反鎖防盜模式,但是手放到液晶鍵盤上許久,都沒有按下去。 因為,他猶豫了。 即使門沒鎖,好仁也沒有走,不是嗎? 文朗想到這,垂下了手,轉過身,扶著墻,蹣跚離去。 他徒步,去了這里不遠的手機加油站。 把手機丟在這里充電,他實在是難受,屈著身體蜷縮坐在了高腳椅子上。 等待,是無聊而且艱難的。 這里的服務員看到他這樣,走過來問:“先生,你沒事吧?” 一開始,他充耳不聞。 末了,那個服務員看他滿頭大汗,實在是覺得不對勁,想要去叫人來幫忙,卻突然被他伸出的手鉗住了。 服務員被嚇了一跳。 文朗慘白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對服務員搖頭:“……我沒事,謝謝?!?/br> “哦,好……”服務員看他這樣,牽強一笑,趕緊走開了。 艱難地等待,簡直是難熬至極。 好不容易等了十幾分鐘,文朗試著開機,不久,果然收到了很多的信息。 他的留言信箱已經(jīng)爆滿了。 秘書臺提示,未接電話居然有五十多個。 還有一些短信。 文朗都一一看了,然后,拿起手機,給蔡云雅打去了電話。 【文朗?】 蔡云雅在電話那頭急。 【你現(xiàn)在在哪里???這幾天一直沒見你人,電話都沒一個,手機也聯(lián)系不上,你嚇死我了?!?/br> “……我沒事。只是之前跟朋友玩瘋了,結果醉到現(xiàn)在……” 文朗咬牙隱忍著自己的傷痛,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平淡。 但是,蔡云雅還是稍稍聽出來了。 【你這是怎么了?怎么聽上去好像很辛苦的樣子???】 “沒有,我醉酒剛醒,頭超級痛……” 酒醉頭痛? 蔡云雅當然不會相信。 因為她很清楚,自己的兒子不是個貪玩又忘事的人。 【那你現(xiàn)在人在哪?】 “……在朋友家,他們剛才商量,打算接下來出海再玩?zhèn)€幾天?!?/br> 冷汗,自文朗的額頭上落下。 他的臉,此刻,痛苦無比地皺到了一塊。 他深深呼吸,搶先對蔡云雅:“媽,你幫我向老爺子請半個月的假吧……反正他老人家已經(jīng)回來主持大局了,就讓我好好地散散心,休息幾天。我前段時間太忙,壓力太大,實在是太累了……” 蔡云雅是何等精明的人。 馬上就知道文朗肯定是出了什么事,這段時間不方便露面。 但是,她并不點破。 而是,說。 【那好吧,那我就代你跟老爺子說一聲?!?/br> 她提點。 【不過呢,你玩歸玩啊。該回來了,你還是要按時回來的啊?!?/br> 【這幾天你突然這么失蹤了,嚇壞了我之余,還把老爺子給氣壞了。你到時候回來,可要好好地對他解釋一下,要想個像樣一點的理由,知道嗎?】 “我知道?!?/br> 【嗯,那就這樣子了?!?/br> 說罷,那頭通話就掛斷了。 還是騙不過蔡云雅,文朗想來,嘴角不由得苦澀一提。 也還好。 蔡云雅很默契地沒有追問到底。 文朗低頭看了看自己受傷的地方,血,已經(jīng)滲到白色的襯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