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下來，他努力給這一切曖昧的舉動找到合適的借口，盡可能地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回歸到正常，“不過沒事，我以后會跟他解釋清楚的，你不用擔(dān)心。”

    “啊~”

    韓堯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失望：“原來你對我沒什么想法嗎？”

    江渠的好不容里整理好的春心瞬間被面前的少年攪得七零八亂。

    ——他該說什么，他不僅有想法，而且次次都有想法。

    他雖然社恐，但世故都懂，亂拐別人家小孩不是一個好人該做的事情。

    他那天看見有個衣冠楚楚的老人來找韓堯，就知道就算他是吸血鬼，也是一個還需要家里大人來找的小吸血鬼。

    江渠深呼吸一口，盡量做到鎮(zhèn)定自若，“沒、沒有?！?/br>
    自己這么多天被打亂的節(jié)奏應(yīng)該走上正軌了。

    韓堯不是人類，但他也絕不壞，不會傷害自己，頂多就是咬幾口，自己也很爽不是么，這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可再怎么想，這樣的生活終究不可能長久。

    江渠一直是這樣，對不確定的好會退縮，會因為百分之三十的失敗，就放棄百分之七十有可能的成功。他總是會把一切擺在他的未來日程里規(guī)劃好，超出日程的不可控事物，他會躲避。

    韓堯明白了，他若有所思：“那我應(yīng)該努力點，讓你對我有點想法才行?！?/br>
    江渠差點被嗆到。

    怎么能用努力這個詞來形容這件事，讓下三流的想法說起來這么正經(jīng)。

    不管怎么樣，江渠還是得告訴他：“對別人不要說容易引起誤解的話。”

    “你是說我對陸川說的話嗎？”

    “對。”

    “我沒說錯啊。”

    江渠：“……你確定？”

    “我們前幾天親過了不是嗎，難道你想賴賬？”

    江渠手指一顫，他勉強(qiáng)忍住自己現(xiàn)在又開始沸騰的心情。

    可話到嘴邊，大齡處男小江詞窮了。

    他一抬頭，對上那雙眼睛，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猛烈上升的好感，他越往下壓，用世俗的眼光去警告自己別動心，就越是忍不住地對他越來越喜歡。

    江渠很喜歡韓堯的眼睛，特別亮，只是現(xiàn)在有點不一樣，沒有像平時一樣笑。他一笑就特別溫暖，不笑就冷冷的。

    江渠看著看著，察覺到了不同，問道：“你是不是醉了。”

    韓堯搖頭：“我沒醉?！?/br>
    停車場竄進(jìn)的冷風(fēng)吹得他都冷了，身上滴下來的酒早就已經(jīng)浸入了衣服里。

    他縮了縮脖子，抱緊了江渠：“我只是有點冷?！?/br>
    江渠已經(jīng)確定他醉了，難怪語出驚人。

    他耳尖微紅，輕輕拍了拍韓堯的背：“先找到車再說，上車之后就不冷了。”

    江渠想起來剛才的一幕慕和自己的緊張，忽然想笑。

    ——他把這些想的太深了，其實沒那個必要。

    韓堯跟著江渠，找到了車，江渠讓他坐進(jìn)副駕駛，自己來開車。

    他打開前照燈，駛出停車場。

    今天發(fā)生的這一切都讓他難以應(yīng)對，突如其來也猝不及防，他再怎么按照計劃行事，也不可能預(yù)計得了今天會遇見老同學(xué)，更加猜不到晚上會載著一個小吸血鬼回家。

    事情永遠(yuǎn)不會按照想象的去發(fā)展，生活就是因為有這些不確定性，才尤其特殊。

    車上空調(diào)開了，氣溫逐漸升高，這讓正在閉目養(yǎng)神的韓堯舒服了點，他自然地扯開了自己衣領(lǐng)的兩個扣子，然后歪在椅背上，頭靠著車窗。

    江渠注意到了，他問：“怎么了？”

    韓堯微微皺眉，他將身體坐正了些，脖子微仰著，眼睛仍舊沒有睜開：“我好像攝入太多酒精了?！?/br>
    江渠知道他醉，但沒想到自己血液里的那些就足夠他醉成這樣，他這個反應(yīng)……不會是第一次喝酒吧？

    想到這，他握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你是第一次喝酒？”

    韓堯閉著眼睛點頭：“恩?！?/br>
    江渠心都軟了，他看著韓堯眼睫垂下的陰影打在眼下，呼吸小而輕，顯得尤其不諳世事。

    現(xiàn)在路上車不多，江渠將車開得慢了些，以平緩為主：“等到家我給你找醒酒藥。”

    韓堯的聲音在這個安靜的小空間很明顯：“沒事，不用找，等我的身體消化掉就好了，用不了多久?！?/br>
    “那好吧，如果你有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br>
    韓堯跟他解釋：“血族沒有那么脆弱，我們只需要鮮血就能存活?！?/br>
    “不過……”他考慮起江渠的味道，“如果你下次多吃點草莓，你的血應(yīng)該會更好喝?！?/br>
    江渠手背捂嘴輕咳了一聲，不知道他說的是玩笑還是真的：“為什么是草莓？”

    “因為我喜歡，如果你愿意，下次我們可以試試?！?/br>
    江渠被我們這個詞戳到了小心臟，他提了一個自己很想知道的問題：“你咬過其他人類嗎？”問完他就側(cè)耳緊繃地聽。

    韓堯睜開眼：“沒有，你是第一個，你很好聞?！?/br>
    他給江渠具體描述了一下好聞這個詞是什么意思：“其實我們對人類沒有那么強(qiáng)烈的渴望，但你聞起來和他們都不一樣，很誘人?！?/br>
    江渠的車開著開著，臉就越來越燥，他沒聽過有誰用誘人來形容一個大叔，偏偏這個小鬼說的還很自然，好像只有江渠一個人對這些詞有所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