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臣吃完午飯還小憩了一會兒，才起身工作，暗衛(wèi)跟蹤了杜青臣一天，看著他吃燒烤，看著他睡的四仰八叉，看著他對賬本，看著他訓(xùn)管事，看著他跟人談生意，然后又吃了一頓燒烤，大約是吃的多了，還打了套軟綿綿又詭異的拳法消食……

    直至換班回去復(fù)命，暗衛(wèi)才終于解脫，然后換了便裝去杜青臣店里吃了一頓燒烤。

    第125章

    就這么查了三四天, 三皇子也沒查出什么消息來，杜青臣在踏踏實實的做生意，五皇子在家里踏踏實實的讀書守孝，連女色都不沾。至于蔣川，因身負(fù)官職, 每日除了去軍營便是回家老老實實待著，同樣一副踏實守孝的模樣, 但他卻在家中藏了靈堂, 祭奠皇后。

    三皇子聽到回稟的時候可謂是萬分疑惑，“他在家里祭奠我母后？！”

    “是?！鼻叭ナY府探查的暗衛(wèi)拱手行禮，“而且貢品香燭, 一概不缺, 看著就像常來祭拜的模樣，只是……”

    暗衛(wèi)猶豫了下，不知道該不該說。

    三皇子看出他有難言之處, 神色冷了下來，“說！”

    暗衛(wèi)這才回答，“蔣將軍供奉的牌位，寫的并非是孝恭皇后的尊號, 而是……原名?！卑敌l(wèi)低著頭, 一言不發(fā)。

    三皇子一開始還有些不解, 片刻后，終于明白過來，一臉不可置信, 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他供奉的是我母親的閨名！”竟連母后兩字都忘了。

    暗衛(wèi)低下頭去，不敢吭聲。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三皇子氣到不行，做兒子的，且一直以自己母親的身份是皇后而驕傲，為自己皇長子且是嫡子的身份而自豪，哪里能容許其他男子對自己母親的這等窺視，只要想一想，他都覺得是侮辱了！

    三皇子擺手讓暗衛(wèi)下去，似是終于冷靜下來，目光閃爍不定，他終于明白，為何他之前向蔣川示好，卻從未得到回應(yīng)，而蔣川卻在母后去世之后，竟然自己前來投靠，竟是因為這個嗎！仔細(xì)想一想，蔣家確實是與他外家是故交，他們少年時認(rèn)識，也是可能的。

    三皇子皺眉，強忍下這種別扭憤怒，可不管怎么說，至少捏著鼻子，也能用一用蔣川，大不了，等他登上皇位，就處死這個敢窺視皇后的狂徒好了！

    另一邊，蔣家，蔣川好歹也是武將，與杜青臣不同，暗衛(wèi)跟蹤杜青臣時杜青臣也許發(fā)現(xiàn)不了，但蔣川武藝高強，非一般暗衛(wèi)所能比，縱然三皇子已經(jīng)派了武藝最高強的暗衛(wèi)前來，又盡量躲藏的遠(yuǎn)遠(yuǎn)的，只是遠(yuǎn)距離的跟蹤蔣川，但也早被他發(fā)現(xiàn)了蹤跡。

    蔣川隱有猜測，知道身后暗衛(wèi)是三皇子的人，雖然心中憤怒，但也并沒有點破，把人揪出來，而是任由他跟著，甚至將軍府藏著靈牌的密室，還是他特意給暗衛(wèi)看的，既然懷疑自己的用心，那就讓他明白明白也好，至于明白之后，三皇子怎么想，作何選擇，蔣川就不知道了。

    次日，蔣川就發(fā)現(xiàn)一直跟著他的暗衛(wèi)不見了。既然三皇子不派人跟蹤他了，那他就去拜訪一下，看三皇子知道這些之后作何打算，蔣川借著蔣家人探望三皇子的名義，去了三皇子府上。

    三皇子見了蔣川，看著倒是比往日熱情了許多，甚至迎上來對著他叫蔣伯父，若是從皇后那邊的親戚論，蔣川確實也是三皇子的伯父，只是，君臣有別，三皇子并非普通晚輩，這樣的稱呼是不應(yīng)該的。

    蔣川心中猶疑，三皇子自幼長于深宮，嫡長子的身份再加上一個頗有心計的母親，三皇子磨煉的機會不多，在心計上比這些人精們就差了不止一點半點，只是以往有皇后坐鎮(zhèn)，還沒顯出三皇子這方面的弱勢，如今，沒了皇后時時教導(dǎo)，耳提面命，三皇子也就越發(fā)的暴露自己淺薄的本性了。

    蔣川心頭微沉，若三皇子憤怒冷淡他，他也許能安下心來，畢竟，身為皇子，本就比平常人自傲，便是平常人知道了有外男窺視自己生母，也是要怒發(fā)沖冠，甚至要血濺三尺的。

    蔣川認(rèn)為三皇子雖不至于做出這樣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事情，但也不會對他態(tài)度有多好，他這次來，也是想看看三皇子如今是怎么看待他，看待他對他母親的情誼的，若是能冷淡待他，那便是他最好的期待了，說明三皇子能接受，只是生氣了，但還愿意用他，器重他，與他為伍。

    可若是這般笑容燦爛……

    圖窮匕見，只怕背后是起了殺心了。

    蔣川內(nèi)心悲涼，他因?qū)屎蟮那檎x而來，明知他心性不如五皇子，還是不顧一切的輔佐他，但三皇子卻可能因為他對皇后的情誼要殺他，雖然不是現(xiàn)在，但日后也是要動手的，只是現(xiàn)在三皇子還要用他，才不動手罷了。

    蔣川行著禮，一動不動，仿佛沒有聽到三皇子叫他平身的話，三皇子目光閃過一道怒氣，但面上還是帶著笑，甚至伸手扶住了蔣川的胳膊，將人扶了起來，微笑著道：“蔣伯父不必多禮，幼年時外祖便經(jīng)常提起伯父，只說伯父是少年英豪，可惜，一直無緣得見，如今，蔣伯父來了京城，也是圓了我的一樁心愿。”

    蔣川木著臉，僵硬的起身，對著三皇子拱手，“擔(dān)不起殿下這般期盼?！?/br>
    “怎么會當(dāng)不得？蔣伯父為國守疆土幾十年，乃是當(dāng)世英豪，也是朝中唯一能與齊承抗衡的人。”三皇子神色間有些落寞，“若無伯父，我又要如何自處？與五弟相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