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之路10
一大早,林守的妻女就過來請安了,說是要帶著鳳霖在竹城游覽一番。 人家都上門來請了,豈有不去的道理。鳳霖簡單梳妝了一番帶著婢女和護衛(wèi)一起出門了。林守的妻子秦氏是當?shù)馗簧讨?。在南慶士與商之間并沒有很大的階級差距,經(jīng)常見的士農(nóng)工商相互通婚。其女兒林宛如二八年華,繼承了其母的美貌,外放而張揚。 “公主,先去我們竹城最有名的溪湖看看?到了竹城不去看看溪湖那絕對是一大憾事?!鼻厥舷蝤P霖建議道。 “好,聽你的。你是東道主,我只負責玩就行了。”有了秦氏充當“導游”,鳳霖還樂得自在。 “要說起溪湖,可得從溪湖的由來開始說起了。傳說……”秦氏講起了溪湖的傳說——一段絕美凄涼的愛情故事,雖是耳熟能詳?shù)墓适?,但在秦氏的講述下也另有一番趣味,不去當個說書先生可惜了。 許是因為秦氏是商賈之女,自小耳濡目染一些經(jīng)商之道,說話頗為圓潤風趣,一點也不會冷場。在去往溪湖的路上,充斥著歡聲笑語,當然,其中少不了林宛如對鳳霖的吹捧。 溪湖果真不負盛名。湖水清澈倒映著碧藍的天空,石板橋彎彎折折往前延伸著,檐牙高啄的小亭子錯落有致的點綴在湖面上,橋上行人如織,花花綠綠的衣裳像是一只只飛落在湖面上的蝴蝶。湖與天,橋與人,編織成一副奇絕的畫卷。 從馬車上下來后,鳳霖注意到林宛如左右張望,表情有些失落。她暗戳戳的扯了下秦氏的袖子,對她擠眉弄眼,秦氏則安撫的拍了兩下她的手。兩人的小動作全部被鳳霖看在眼里。 秦氏諂媚的笑著,吩咐著侍女在前面開路,不讓往來的行人沖撞了鳳霖。 “公主請。今日出門游玩,怎的不見郁將軍?”她裝作無意的提了一嘴。 “郁將軍今日一早就出門了,許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竹城海晏河清,想必不會有什么事情的,再說我也帶上了不少的護衛(wèi),郁將軍的手下我放心?!?/br> “是,不過也沒見到與您一起來的鐘公子,盧公子還有李公子,不是我吹,竹城的景色放眼整個南慶也是獨樹一幟了,來了不看一看著實可惜?!?/br> “林夫人好像很關(guān)心我的人?” “沒有沒有,我就是順嘴一問,瞧我這張碎嘴,平白惹了公主不痛快,罪過罪過?!鼻厥显贈]有提別人了,就好像剛剛真的只是順嘴一問的樣子。 溪湖的景色是極美的,盛京也有湖,但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溪湖是靜的,是清新的,好似不沾煙火的仙子,裊裊婷婷的棲落在這里。在石橋上走一遭,都感覺內(nèi)心的塵埃和污濁都被迪蕩得一干二凈,心靈得到升華。 中午就在溪湖旁最有名的望月樓里吃飯。坐在最佳觀景的廂房里,大半個溪湖景盡收眼底,無論是遠看還是近看,都別有一番風味,讓人忍不住詩興大發(fā)。難怪古來文人墨客都愛在溪湖留下一些字句,只可惜她文詞不足,就不發(fā)詩興亂丟人了。 在太陽落山之前回到了林府,游玩了一天確實累了,斜靠在貴妃榻上休息,秋白蹲在腳邊給她捶腿。 “公主剛回來正在休息,盧公子請晚些再來吧?!鼻嗵}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盧言不肯走,而是隔著門高聲問道:“公主,前日在馬車上說過的話還作數(shù)嗎?” 秋白把門打開讓盧言進來:“盧公子里面請?!钡吐晫η嗵}說了兩句話,青蘿匆匆走了。 進來后盧言還是先恭恭敬敬的行了禮,正要開口問就被鳳霖抬手打斷。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算數(shù),你先坐,等書歸來了跟你說。” 說完鳳霖疲憊的闔上眼眸,也不管他,兀自閉眼小憩。 等了有一會兒鐘書歸才來,進屋就看到盧言坐在桌子旁,他瞬間了然。而鳳霖躺在貴妃榻上像是睡著了一樣,一瞬間有些心疼。他走過去扶起鳳霖,讓她靠在軟枕上,低聲問:“累了?” 鳳霖點頭,不愿多費口舌:“事情辦好了?” “都辦好了。” “你跟他說吧?!?/br> 鐘書歸起身走到盧言旁邊。拿出一個雕花木匣子放在桌子上:“ 承明,每一個離開公主府的人都會給一份遣散費,這是給你的?!?/br> 盧言嗤笑一聲撇嘴說:“我兩手空空而來,自然也會兩手空空而去,這什么勞什子的遣散費就免了吧,反正我也沒做什么。” “我鳳霖給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的道理,你若是不拿也可以,那就繼續(xù)留在我身邊吧,不用走了?!?/br> “鳳霖!”盧言有些怒了,他來的時候沒有選擇,走的時候也由不得他選擇,恨恨的抓起木匣子,也不行禮直接就走了。 “嘭”的關(guān)上房門,走出院子把木匣子對著墻砸了過去,木匣被砸裂開,里面裝著的紙紛紛揚揚飄落。忽然他臉色一變,驚訝、不可置信、疑惑雜糅在臉上,怔怔的望著地上發(fā)呆,過了好久才艱難的彎下身一張一張撿起散落的紙張和木匣,一張一張把紙收進木匣放好。 盧言憤怒的離開就好像在鳳霖的意料之中,甚至都沒有讓她的眼睫顫動一下。鐘書歸嘆了一聲,搬了凳子坐在鳳霖旁邊,一邊給她捏著肩膀一邊說:“鳳霖,他都要走了為何不讓他記著你點好呢?” “記著的我好做什么?我又不好,我也不需要他記著我的好,這輩子都可能不會再見面了,記著我有什么用呢?” “你這做了好事還被人記恨著,我替你委屈。”他一早上出門就是為了盧言的事情,他竟不知道鳳霖早就在竹城買了一處宅子,今早他把那宅子過戶到盧言名下了。更不用說從盧言他父親那里拿到了他母親的賣身契,想必是用了旁的東西交換的,定是不便宜。默默做了這么多事情也不肯說,連他一句感謝的話也不要,真不知道她做這些圖了個什么。 “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做到無愧于心就行了,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br> 鐘書歸停了一下,低落的說:“鳳霖,你總是這樣什么都不在乎?!?/br> 鳳霖抓住他的手,扭頭望著他,認真的說:“你很重要,書歸,我與盧言根本沒有任何的感情,他落到我府上是我強要了來的,我有愧所以我做了這些。你不一樣,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了,你這樣說倒真的讓我委屈了?!?/br> 鐘書歸回握住她的手:“鳳霖,我……” 鳳霖抽回手說:“我累了,睡一會,等晚膳的時間喊我起來?!?/br> 鐘書歸長久的沉默之后緩緩說:“好。” 今日恰逢竹城的一月一次的夜燈會,是竹城每個月固定慶祝的日子。 鳳霖本不想去,但秦氏和林宛如極力勸她去玩一玩倒是讓她起了點疑心。按照她們攛掇的輕裝簡行,只帶上了鐘書歸和綠蘿二人再加上郁川出門,其他的護衛(wèi)一批在院子里守著一批在暗處保護她。 還沒走到主街人就已經(jīng)很多了,路兩邊擺著攤,商販大聲叫賣著,夜晚猶如晝?nèi)找话阈[。到了主街就更熱鬧非凡,已經(jīng)到了人擠人的程度,探頭望去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腦袋還有掛在高處各種造型的燈籠。街市上人聲鼎沸,賣小玩意兒的、衣服鞋子的、吃的喝的應(yīng)有盡有,還有雜耍賣藝的,比盛京城里還要熱鬧。 林宛如從一開始就纏著鐘書歸,拉著他東逛西看的,與他們遠遠的落下一段距離。 鳳霖簡直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看什么都覺得稀奇新鮮,每路過一個攤鋪都要湊上去看一眼。無法,郁川和青蘿只得一左一右兩個門神一樣護著鳳霖,寸步不離,生怕與她在擁擠的人潮里沖散了。 出來的一大群人在匯入主街的人流之后分散成了好幾撥,怕是只能等回到林府才能重新齊聚了。 “快快快,趕緊去竺河邊占個好位子,今晚,繡春樓的花魁會坐花船在竺河上拍賣初夜!” “嗨呀,這花魁買不起看個眼癮也不錯啊,還真想看看花魁究竟是何模樣,你等等我?。 ?/br> 鳳霖心領(lǐng)神會的看向郁川,臉上就差寫上“我想看”這叁個字了。 郁川無奈搖頭說:“竺河邊肯定更多人,我護你一人尚可,但兩人怕是有些左支右絀。”鳳霖拍拍青蘿的肩:“秦氏在錦繡茶樓訂了個房間,你先去,我去看看熱鬧了再來?!?/br> 然后又卸下身上一塊玉佩放到她手里:“拿著?!?/br> “公主,這……這可是你……” 鳳霖示意她不要多說:“今日人多到可疑,萬一有什么事,這東西說不定可以救命呢,也只是以防萬一,別弄掉了。” 青蘿感激的望著鳳霖,開口說:“是,奴婢僭越的說一句,還請郁將軍務(wù)必保護好公主的安全?!?/br> “一定?!?/br> “去吧去吧,數(shù)你話最多,啰嗦。” “是,公主,我在錦繡茶樓等你。” 作者有話說 你的月更作者突然上線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