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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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不顧警察的關(guān)切詢問,攥著手臂處的傷口,大步離開。 整個陸水鎮(zhèn)都被白茫茫的冰雪覆蓋著,少年一腳深一腳淺,頎長背脊挺的筆直,那么孤傲又倔強(qiáng)。 江月呆愣在原地,杏兒眼朦朧,淚水不停滾落。 那個人原來就是你,原來你一直都在我身邊。 * 到傍晚的時候,陰沉沉的天又開始飄起雪花,氣溫也瞬間降了下來。 診所內(nèi),羅陽一反往常的嘻嘻哈哈,神色焦慮地病床前走來走去,驀地,他突然停下來,看向安靜躺床上,從進(jìn)來便沒動彈半分的少年。 羅陽深吐了口氣,抬手指向門外:“人家小姑娘還在外面站著呢,快兩個小時了!” 林磊繃著唇?jīng)]說話,臉色卻蒼白的厲害。 羅陽頭疼扶額:“見一面又能怎么樣?” 少年喉結(jié)上下滾動,眼底一片猩紅,他翻了個身,聲音因過度壓抑沙啞的厲害:“你讓她回去吧?!?/br> 要不是他手臂剛縫了針,羅陽真想直接把他扔出去。 也不知道整天腦子都在想什么,追妻他不會,虐妻倒是好手。 也就仗著小姑娘單純善良對他好,要真生氣不理他了,哭都找不到地方! 江月在刀割般的冷風(fēng)里站在兩個多小時,手腳凍得僵硬發(fā)麻,直到夜色漸深,怕外婆會突然過來找她,江月終于不再堅持,透過面前滿是哈氣的玻璃門,女孩最后朝最里面看了眼,含著淚,神色委屈地轉(zhuǎn)身離開。 自從那次后,江月便再沒出過門,連許慧喊她也提起興趣。 今年的冬天雖寒冷但并不長,林磊之前木柴劈得多,堆滿了半個雜貨間,江月整個冬天都靠著這些木柴取暖。 開學(xué)后的生活也很簡單,上學(xué),回家,偶爾也會盯著林磊的背影發(fā)呆。 她跟的許慧許楊成了最好的朋友,就像鐵三角,江月的笑容基本都來自這兄妹倆的互懟打鬧。 不過許楊下半年學(xué)習(xí)更緊張了,能跟她們一起玩的機(jī)會很少。 * 初春脫下厚重的棉襖時,江月來了初.潮,許慧比她早了將近大半年,知道江月身上也來了后,興奮到不行,總會以過來人的口吻反復(fù)叮囑她各項(xiàng)注意事項(xiàng),啰嗦到不行。 換上春裝后,女孩裸.露在外的脖頸白皙修長,胸.脯也鼓了起來,似是長高了,整個人看上去纖細(xì)不少,少女亭亭玉立,似剛舒展出花苞苞的海棠,柔美又動人。 許慧都看愣了,她笑瞇瞇托著下巴:“月月,你真漂亮啊,要是能摘口罩了,絕對能把李夢瓊給秒下去?!?/br> 江月被她一臉色瞇瞇的小表情給逗樂了,沖她眨眨眼:“快了。” 小丫頭差點(diǎn)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給砸暈過去,她“蹭”地下站了起來:“真的假的?!” 看著周圍同學(xué)投過來的異樣目光,江月趕忙捂住她嘴巴將她拽坐下來:“慧慧,低調(diào)點(diǎn)?!?/br> 許慧剛剛太激動,這才察覺自己反應(yīng)過度了,她拍了拍胸口,連連點(diǎn)頭:“對對,是得低調(diào)點(diǎn),咱們獨(dú)自美麗就行,不然容易招人嫉妒的。” “對了月月,你大概什么時候能徹底摘掉口罩,我想成為第一個看見你美貌的人,我還得請你吃小吃呢,把咱們學(xué)校門口的小吃全都吃一遍……” 許慧還在掰著手指絮絮叨叨,女孩的注意力卻早已轉(zhuǎn)向坐在最后的林磊身上,長睫微垂,忍不住暗自失落。 如果可以,江月真希望他能成為第一個看見自己摘下口罩的人。 * 中考漸近,即使他們只是初二,依舊能感受到整個校園緊張的氛圍。 前段時間,學(xué)校寄予眾望,讓老唐帶著林磊去參加了全國中學(xué)生物理大賽,參賽的學(xué)生都是各個省市的王牌選手,高手如云,只有林磊來自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鎮(zhèn),大家也都沒把他放在眼里。 卻沒料想到,這個不太起眼的中學(xué)生竟然拿下全國唯一一個一等獎,不但獲得了清河高中的保送機(jī)會,甚至有大學(xué)向他拋出了橄欖枝。 大家都在為能否進(jìn)好高中頭疼,他卻連高考都不用參加了。 學(xué)校里但凡有人提到林磊,無不暗暗敬佩感慨,老唐多少年才能帶出這樣一個苗子,早就笑的合不攏嘴,在其他老師面前腰桿子都挺直許多。 看著窗外枝葉漸趨繁茂的梧桐樹,女孩鴉羽般的睫毛微微垂下,他們倆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yuǎn)了。 這年的夏天似乎來特別早,高秀玲前天跟幾個校領(lǐng)導(dǎo)一起去市里參加了個座談會,回來的時候給江月帶了兩條裙子,一條棉白色的及膝小短裙,還有一條翠綠色的長裙。 女孩子沒有不喜歡漂亮衣服的,江月開心的立馬換上,反復(fù)試了好幾遍。 不過這種開心沒持續(xù)多久,在外婆跟她說江家父母明天會過來后徹底碎裂了。 之前的江月并不討人喜歡,反應(yīng)慢腦子笨,臉上皮膚脆弱,動不動過敏,被人看了當(dāng)瘟疫一樣避之不及。 再加上江家向來重男輕女,頭胎生了個女兒,江mama在家里也抬不起頭來。 后來,江家父母去了外地工作,便將無人愿意照看的江月丟給了高秀玲。 外婆以為她當(dāng)時年紀(jì)小不記事,其實(shí)不是,那些冷漠的回憶她每個眼神每句話都記得,哪怕后來他們驕縱meimei江馨,不停地壓榨自己,直至發(fā)生那場火災(zāi)。 江月不想見他們,更不想跟這樣的父母再有什么交集。 江月是家里的老大,除了meimei江馨,底下還有個父母費(fèi)勁千辛萬苦得來的弟弟。 他們上午到的時候江月正在廚房燒水,耳朵上依舊戴著個大大的紗布口罩,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看到自己生命中至親的幾個人,小姑娘神色平淡,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多少喜悅。 江馨一眼就看中了她身上的小裙子,非吵著要穿,高秀玲剛說兩句安撫,小姑娘便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明明也就比江月小兩歲,卻被寵的跟三四歲的小娃娃一樣蠻不講理。 梁水光聽到哭聲后,立馬跑過來將她抱入懷中:“月月啊,你還是大姐呢,怎么一見面就把meimei弄哭了呢?” 紗布口罩下,女孩櫻唇緊抿:“她自己要哭的,跟我沒關(guān)系?!?/br> 梁水光:“meimei不就是想穿一下你的裙子嗎,給她又怎么樣,外婆不是給你買兩條嗎?” 江月冷笑,神色嘲諷,她看了眼梁水光身上的玫紅色的西裝外套:“你的外套脫下來給我穿,我就把身上的裙子脫下來給她?!?/br> 似是沒想到她這時候會跟自己做交易,梁水光又氣又惱:“我身上的外套這么大,你穿得下嗎?” 江月回敬:“我身上的裙子她就能穿下?” 梁水光徹底被惹怒了:“你這個孩子,這么大了怎么一點(diǎn)都不懂事,有你這樣跟父母說話的嗎?” 女孩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沒有父母,只有外婆。” 江月被吵的心煩,也不想再看見這幾個人,不顧外婆的阻止,拎著醬油壺便出了門。 還沒拐出小院,便看見林磊手里拿著外套,目不斜視地從門口走了過去。 她下意識想開口喊他,但一想到兩個人已將近小半年沒說過話,小姑娘心中一陣酸澀,難過的幾乎要掉淚。 沒想到重生一世,她做人還能這么失敗。 走到拐彎處,林磊突然頓住腳步,扭頭看向站在原地暗自失神的小姑娘,攥著外套的大手不自覺收緊。 雖然兩個人已經(jīng)很久沒說話,但每次經(jīng)過小院,他總控制不住自己雙腿,想再多停留一會,再多看她會兒,哪怕是一眼,他孤寂狂躁的心也能得到稍許的慰藉。 所以,剛剛那小姑娘跟她搶裙子的場面,他也盡收眼底。 他總以為江月天生幸運(yùn),集萬千寵愛,跟其他人一樣含著金鑰匙長大,嬌氣柔弱,到今天他才知道,她也不過是被父母遺忘的孩子,在偏見和孤獨(dú)中長大,只是比自己更樂觀地對待生活。 * 明明春天的花粉季已經(jīng)過去,江月卻在半夜睡覺時呼吸困難,渾身發(fā)燙,這種感覺,既像是過敏又像是發(fā)燒,難過的她輾轉(zhuǎn)反側(cè),痛苦呻.吟,把隔壁房間的高秀玲都給吵醒了。 外婆披著外件套俯身查看女孩身體,頓時嚇了一跳,明明臉上的過敏癥狀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甚至快要根治了,怎么身上又紅腫一片。 高秀玲急的原地打轉(zhuǎn),她力氣小,壓根抱不起來月月,也沒法把她送去醫(yī)院。 驀地,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她頓住腳步,穿好衣服往林磊家快步走去。 林磊風(fēng)風(fēng)火火趕過來的時候,小姑娘整個身子蜷縮在一起,雙眸通紅,跟被人拋棄的小奶貓一般,難受的頭發(fā)絲都在微微顫抖。 少年快步走過去,小心翼翼將她抱入懷中,低聲安撫:“沒事的月月,沒事的,我們現(xiàn)在就去看醫(yī)生?!?/br> 聽到外面的敲門叫喊聲,羅陽連外套都沒來得及穿便飛速跑了出來,本以為受傷的是林磊,目光在觸到他懷中的小姑娘后也驚住了。 江月抬起淚水朦朧的雙眼,聲音虛弱:“羅醫(yī)生,我身上好難受,感覺不能呼吸了……” 林磊下頜線緊繃,抱著女孩的雙臂止不住地顫抖,高秀玲則心疼的直抹眼淚。 引著他將女孩放到病床上,羅陽正要掀她腰間的衣服,被林磊快速攔下來,少年聲音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了:“你要干嘛!” 羅陽被氣笑了:“我不看看什么癥狀怎么對癥下藥?” 林磊還要反駁,被高秀玲制止:“磊子,他是醫(yī)生,病人不分男女?!?/br> 見少年一副憤怒又憋屈的表情,羅陽笑了笑:“一會兒我還要摘月月的口罩,看看她臉上的過敏反應(yīng)……” 羅陽話沒說話,便看見躺在床上的小姑娘有氣無力地沖他擺擺手。 羅陽還以為月月是在暗示自己什么,不經(jīng)意間轉(zhuǎn)頭,卻看見少年瞥開眼,默默轉(zhuǎn)過身去。 小丫頭迷迷糊糊中彎眸笑了下,眼眶微紅。 羅陽才察覺這是兩人間的小互動,被虐的一陣牙痛。 江月這次得的是急性過敏,可能是吃了什么東西或者碰到什么易過敏物件蔓延至全身,吊兩瓶水就很快消下去了。 江月情況穩(wěn)定后,林磊便將高秀玲送了回去,回家拿了件外套又快速跑回診所。 江月迷迷糊糊地睡了會兒,聽到腳步聲后又緩緩睜開眼:“你怎么又來了?” 少女嗓音清軟,因困頓還帶著淡淡的沙啞,像tiempo viejo是能撓心,聽得人胸口發(fā)緊。 林磊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她床頭邊:“我來陪你。” 女孩抬睫凝了他一會兒,突然笑著輕喊了他聲:“林磊?!?/br> “嗯?” “我們真的好久好久沒說過話了。” 少年身子一僵,嗓子口像是豎了根根緊繃的弦。 江月看著她的眼睛:“你還生我的氣嗎?” 林磊搖搖頭,眼底閃過一絲極淺的嘲弄。 他又有什么資格生氣,他不過是她燦爛生命里最無關(guān)緊要的一個人罷了。 “那我們和好,好嗎?” 女孩細(xì)白嬌軟的小手從被子里伸出來,要跟他握手言和,見他不動彈,纖細(xì)的指尖故意輕觸了觸林磊手背。 少年兀地笑了,繞過她嫩白的小手,隔著口罩輕刮了下她的小鼻子,聲音也跟著松了下來:“我看你一直在喝中藥,臉上的過敏好些了嗎?”